费翰再不犹豫，对准司御衡砰一声巨响！
“呃嗯——”司御衡的大腿渗出鲜血，半跪在地上。
幸亏因为费翰太过愤怒，射偏了。并没中要害。
“堂主！”心腹一惊，顾不得梁安雅的安危，想要朝费翰扑上去阻止，却被他抬手重重拉住，斥道：“滚一边去！”
费翰手腕抬起，又对准他的胸口：“你杀了雪莉，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死，也算是报应。”
司御衡半跪在地上，宛如完美的希腊古雕塑，似乎随时等着他的开枪，并没动弹。
费翰咬紧牙关，随时准备叩动扳机。
“砰”一声！
清亮一声枪响！
一具长躯轰的，倒在了地上！
却不是司御衡，而是费翰。
费翰的腿上汩汩流着血，趴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梁安雅。
梁安雅举着刚从怀里掏出来的勃朗宁，枪口还冒着热烟。
第一次开枪，惊吓过度，很久很久以后，她才啪一声，一松手，小手枪掉在地上。
费翰应该如何也料不到，他想让她用来对付司御衡的枪，却对准了自己。
心腹回过神，上前将费翰的手枪一下踢开，然后将他双臂一压，制服住。
“擦，还愣着，还不来扶我起来！”司御衡对着梁安雅斥了一声。
梁安雅回过神，将他扶起来，整个人还有点懵。
他懒得看地上形若丧家之犬的费翰，皱眉：“扶我回去！”
她一个哆嗦，扶着他转过身。
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知道她第一次开枪，到现在还在惊吓中，手滑下去，握住她的腰。
费翰虽然被人控制住，腿也受伤，不能动作，却死死盯着司御衡的背影，嗓音因为痛恨而有些撕心裂肺：
“——你会下地狱的！雪莉一直在等着你下去陪她！你这个杀人凶手！——安雅！你真的要跟这个男人重新回去？你们华人不是有句话吗，伴君如伴虎？哈哈，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你真的以为他是个正常人，会跟你过正常的生活吗？他现在可能很宝贝你，可他会跟你结婚吗？会真的把你当妻子吗？我告诉你，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他只是把你当宠物，当床伴，他怎样对待自己的未婚妻，就会怎么对待你，翻脸无情时，你甚至会比雪莉更惨——”
梁安雅蓦然停住脚步。
费翰字字句句，全都说中了她内心的心事。
司御衡的余光看见身侧女人的苍白脸色，陡然停下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转身，冷冷开口，终于打断了费翰的话：
“雪莉并没等着我下去陪她，倒是临死那一刻，都在恨着你。”
这句话一出，整个气氛静默下来！
梁安雅不明白司御衡在说什么，费翰和雪莉不是私下相爱吗？
雪莉怎么会恨费翰？
还有，雪莉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费翰脸色也煞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雪莉恨我？”
司御衡蔑意十足地看着他：“你从小就跟我争，觉得你处处比我优秀，觉得我只不过胜在是堂主家的儿子，后来我父母过世后，趁北冥堂人事不稳，你跟我说想离开北冥堂，去全球名校游学深造，其实是在外面偷偷自立门户，利用北冥堂的资源开公司，设组织，招揽成员，还跟我的未婚妻私下交往。这些事，从你第一天开始做，我就一清二楚。你当我真的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费翰脸肌紧绷。
梁安雅唏嘘，原来费翰这几年表面是在深造，难怪中文流利，学识看上去很渊博。
“……雪莉跟我坦白和你的私情时，我早就知道了。一个心不在我的女人，我特妈还留着当宝吗？几天后，我考虑好了，决定跟她退婚，正这时，我接到她的电话，让我去她房间一趟。这一天，就是她去世的那天。”
费翰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既然司御衡已经考虑好要退婚了，那么就不可能杀死雪莉。那……雪莉怎么死的？
梁安雅也瞳仁缩紧，果然雪莉的死另有隐情。
“我快到她房间时，听到一声枪响。再进去时，看见雪莉已经受了严重的枪伤，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跟我交代了几句，就过世了。”司御衡语气微敛，似乎回到那天的场景。
费翰奋力抬起上身：“告诉我她是被谁杀的？凶手呢？看见了吗？”
梁安雅也悬着一颗心，等着他的答案。
司御衡弯起薄唇，透出一抹诡异如罂粟的笑，又充满讽刺：“她是吞枪自杀。“
……自杀？
在场三人都呆住。
就连司御衡的下属都目瞪口呆。
当年，雪莉小姐在房间里中弹身亡，有人看见堂主当天去过她房间，又听见一些传闻，知道雪莉小姐好像跟费翰有私下来往，所有整个北冥堂的人，都认为雪莉小姐是因为跟堂主发生争执，堂主痛恨雪莉小姐出轨，才枪杀了她，却不敢吱声。
在一个曾经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帮派，死一个人，再正常不过，而且雪莉小姐还是堂内人，外界更不会干预。
所以，雪莉小姐之死，成了一个禁忌话题，对外只说是“暴亡”。
而内部人，则都认为是堂主枪杀了她。
堂主也从没辩解过。
没想到，雪莉小姐竟然是——自杀？
这是超出在场三人想象的死亡原因！
司御衡在几人的震悚中，继续说：“自杀前，雪莉特意叫我过去，就是想跟我交代遗言。”
费翰回过神，失控地大笑起来：“你想要为自己洗白也不至于编出这种荒谬的答案！雪莉自杀？哈哈，她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你。”司御衡弯下腰，扭住他下颌，眼神冰冷。
“我……？雪莉为了我自杀？为什么？”费翰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精神受了震撼，血色褪尽！
这话不仅费翰想问，梁安雅也想问个为什么。
“雪莉临死前说，有人跟她说过你在外面背叛北冥堂，自立门户的事，说你接近她的目的，只是利用她搜集北冥堂的信息，以便壮大自己在外面的产业，雪莉知道后，觉得被你利用和玩弄，很崩溃，也很内疚，临死前更说了很多遍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