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更是生气,“什么小贱人?谁教你的这些话。一个正经贵女,说出的都是些什么肮脏没规矩的话,你的教养嬷嬷呢?我看是要重新给你找一个了。”

白颂雅哪里还听的下他说这个,“爹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反正就觉得是我的错,一点都不愿意帮我是不是,就想着叫我去给人家赔罪。这件事本也就不算是我的错,最后还是我退了的,若说赔罪,还得她来给我赔罪。”她眼圈红红,可是气势是半点都没有退下去的,“真就算告到皇后姨母那里我也是这句话,没有要我赔罪的道理。她不过一个攀炎附势才得到的县主之位,算什么皇亲,在哪儿拿乔呢。”

白大人气的冷笑,“趋炎附势?名不正言不顺?”他一拍桌子,“白颂雅我告诉你,她的皇亲之位可是比你要名正言顺的多了。她外祖母和祖母都是公主。都是当今圣上见了都要叫一句姑姑的,她的母亲是郡主,怎么她的县主就不当事儿了?她是颜家唯一一个嫡女,这尊贵,就是比之公主殿下也是半点不差的。你自己想想你是什么东西?我娶你娘亲的时候你娘亲还不是皇后娘娘的姐姐,不过就是一个秀女的姐姐。

“现在好了,家里原本你一点都不重视的妹妹爬上来了,你就要摆谱了?你算个什么皇亲,也就皇后娘娘还容忍你们,树要皮人要脸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到时候没脸的就是自己。”他把茶碗惯到地上,“白颂雅,给你半个时辰去把自己料理好和我一起去颜家赔罪。若是你半个时候没整理好,以后就不要住在我白府了。”

佩佩回来的时候被告知白颂雅已经由她的母亲带着来等着了,而白大人也亲自登门了。不过去了前头和颜恒和颜怀说话去了。

她走的极慢,“哦?她们在哪儿等我呢?伯母和母亲请了吗?”

辛夷出来迎的佩佩,她一边扶着佩佩,“在如意居的前厅等着姑娘呢。说是来给姑娘赔罪的,也就不必惊动了夫人们了。奴婢叫小子去和夫人说过,夫人也只说这样的事儿姑娘自己做主就好。她们不过问的。”

佩佩哦了一声,她的步子刻意放的慢了。甚至在路过观澜园的时候还停下来看了一会儿的红叶。于是等她回到如意居的时候白颂雅她们等了将近有半个时辰了。白夫人倒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有时对着佩佩的丫鬟笑笑再抿两口茶。而白颂雅的耐心可没那么好,她一开始还是端坐着等候的,等了这样久了就忍不住朝那些丫鬟发了火。

带着丫鬟们的是白芷,她也不争辩,就端着笑站在白颂雅前头听她一直念叨。还是白夫人咳了两声白颂雅才停住。脸色还是难看的紧。

佩佩进来的时候她似乎就忍到极限了,猛地拍了桌子站起来,“颜舜华,你是什么意思?怎么,你是县主就可以放我和娘亲在你这里坐冷板凳?我娘亲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姐,便是去到哪里也没有这样的,你别以为我们前来……”她猛地被白夫人扯住。

白夫人瞪了她一眼,朝佩佩福了福,“县主万安。听闻臣妇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得罪了县主,于是臣妇带着她前来给县主赔罪了。还望县主不要责怪她,她到底年纪小,平日在家里又多有溺爱,不太懂规矩……”

佩佩笑了一声,“不太懂规矩可不要拿到我面前来说呀白夫人。没规矩是你们要教的。”她端了茶碗抿了一口,“我倒是觉着白姑娘没有前来道歉的意思,倒是想要我给你们道歉呢。”

白夫人低着头,声音柔柔的,“县主误会了。雅儿已经被她父亲教训过了,今后再不敢犯了,此次来也是诚心要给县主道歉的。”她侧着脸看了白颂雅一眼。

白颂雅就好像受了天大的侮辱似得,马上就红了眼眶,直直的恶狠狠的盯着佩佩,好一会儿才挤出来两个字,“给长宁县主赔罪了。”

佩佩轻笑,放下了茶碗,“白姑娘这样的赔罪我可受不起。这样没诚意就出去罢,也省的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了。”

白颂雅猛地抬头看她,咬牙切齿道,“你还要如何?”

佩佩托着下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她,“我能要如何啊?”她嗯了一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总该有点什么明确的表示吧,总不能叫旁的人都觉得你白姑娘得罪了皇亲然后就一句赔罪就罢了的。”

白颂雅咬牙,“皇亲?”她又要说什么,白夫人就扯住她又福了一福,“县主容禀,臣妇着人带了精锻十匹,南珠一壶,金钗……”

佩佩就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白夫人也太小家子气了,这样的东西我也是看的多了。莫不是白夫人认为我刚才是和你们打秋风呢?”她冷笑了声,随即就站起来,水蓼在一旁扶过她,“既如此,那我就不奉陪了。”

白夫人这才慌了,连连摆手,“县主大人,雅儿不懂事,县主大人大量还请不要和她计较了。她性子顽劣,这次也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才来给县主大人赔罪的。”

佩佩笑了一下,“白夫人可是不知道白姑娘都做了些什么吧?我想想,可是当着我的面说了一些耳不忍听的话呢。现在叫我回想下都能吓着,世家贵女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找照我的意思,不如就送去乡下的庄子里把规矩都学好了再回京城来吧。”

白颂雅瞪大了眼,“我……乡下的庄子?……你,怎么可以。我不要……”她一时间说话都不利索了,白夫人这个时候也露出点点笑意,“县主过矣。”

她的笑里稍微露了点嘲讽的意思来,“雅儿规矩是不好,可是臣妇若是去长信宫内求一个教养嬷嬷来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倒也不必送她去乡下。再说不论雅儿如何不好了,她到底也是白家的女儿,还不用县主来为她考虑这么多。”

佩佩哦了一声,盯着白夫人看了一会儿,见她眼角上翘,还有点不屑的意思表现出来,她伸手就摔了茶碗,吓得堂下两人都惊了一惊,佩佩却也还凝着冷笑,“现如今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怎么,你以为到我跟前来说一句赔罪我就罢了?我颜舜华是什么人什么脾气,怎么?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没有打听清楚吗?”她走近了两步,见白夫人脸上有汗冒出来,白颂雅也是一脸的惊恐,她勾了勾唇,“我刚才说,叫你把白颂雅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不是和你商量,也不是给你建议。是通知你。你最好是自己送她下去,省的到时候有人到你们府里拖走她。”

她一挥袖子就往房内走去了,突然又一停,微微转过头来,露了个侧脸,“我最近可没空搭理你们这些闲事。给你们三天功夫,若是三天后还叫我在京城里看见白姑娘,到时候就不要说我不留情面了。”她的声音在如意居里面转悠,叫白家母女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反正我向来就是没有规矩出了名的。”

她的身影就进了后面了。白颂雅嗓子干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带着哭腔扯了扯白夫人的袖摆,“娘亲……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这日颜家收到了一封来自前线的加急信,几乎在颜家掀起惊涛骇浪。

佩佩皱眉,“意思就是说,二堂兄在前线受了伤,性命垂危。却不信军医,硬是要回来等太医救治?或者叫我们送一个太医过去?”她说着说着就说笑了,看向那个哭的眼睛都红了的吴氏,“二堂兄心很大啊。什么都敢想啊。”

颜阁老被气的几乎就要吐血,此时也是拍桌子,“孽子孽子啊。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的不得了的身份了?还敢不信军医?来人,马上给他回信,就说咱们是不会送太医过去的,也不会派什么信兵把他接回来,他要是不信军医,就叫他不要治,死在战场上还磊落一些。”

吴氏几乎要晕过去了,她跪在地上磕头,“公爹开恩啊,公爹开恩啊。”就连颜忱也红了眼,“父亲开恩啊,儿子,儿子就这么儿子啊。杉儿虽然不肖,可是到底也是我们颜家的血脉啊。还望父亲开恩啊。”

颜阁老也气笑了,他问,“好,你来说说我怎样开恩?你是真的叫我送一个太医前去战场?!你可知晓,当初太子重伤也没有像他这样,难道不是军医给拔箭治伤的?就是太子重赏也是治好之后才有消息传回。他倒是好,火急火燎的叫我们送太医过去?他丢的起这个人,我颜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吴氏不知要如何反驳,颜杉要去投军的事儿她是提前知道的。可是佩佩列的那些条件对颜家是不如何,对颜杉是太诱人了。于是她虽然担心儿子,也知道这件事不妥当,可是还是依了他。现在都不知道有几千个几万个后悔了。她也只能跪在地上哭,“公爹开恩,公爹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