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无措(1/1)

方芸之心中沉重,不管这封圣旨里面所写内容到底是什么,他们侯府也只能出现一封圣旨。

那便是封侯的旨意。

除此之外,侯府绝对不能出现第二封圣旨,那将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方芸之将圣旨牢牢的抓在手心,借着袖摆的遮挡,她迈步出门,对着外面守候着的丫鬟道:“封锁所有的出口,不准任何人出入府内,将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唤到我的院子里。”

“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青琉有些不解,姑娘如此大费周章,可是刚才在小屋你发生了何事。

方芸之垂眸,如此大的动静,不寻个好的借口根本就说不过去。

“我的玉佩被人偷了,那人掉了个耳坠在后屋,按着三妹妹的话,将所有人传到褚玉苑。”方茹之走了出来,她所说的玉佩,是娘亲与她的,珍贵不说,持玉佩可调令娘亲嫁妆铺子里所有的银钱,也算得上是一个能如此兴师动众的好借口了。

等姑娘们的吩咐,几个丫鬟连忙低声交流了几句,便四处散开办事。

等人散开,方茹之却是拿着三妹妹的手,将她带到小屋内,伸出手说道:“将圣旨给我。”

方芸之将圣旨从袖兜拿了出来,却并未交过去,而是迅速的打开,看着上面的旨意。

可不过一眼,她脸上的血色便褪尽。

无论如何,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们府内,居然有这么一封圣旨。

一封遗诏。

一封先帝所留下的遗诏。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封遗诏所写,先帝并不是传位给当今圣上,而是……

手上一松,圣旨被抢了过去。

不过瞬间,便传来了小声的惊呼,方芸之不用去看,便知道大姐姐定是吓得不清。

她想,她总算明白,当年为何侯府会被一场所谓的大火烧毁。

恐怕那人想毁得便是这封遗诏吧。

当今圣上在继位前,虽是太孙,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可当这封遗诏现世,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方芸之突然心中有些发凉,如果那场大火是因为这封遗诏的缘故,那放火的人,恐怕就是站在最高位的那位,是那位口中一直念叨着祖父曾救过他,纪念着祖父的好,更是将莫大的荣耀待在他们头顶的人吧。

“这该如何是好?”方茹之脸上慌乱无比,对于内宅的事她也许很是拿手,可这不同,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如果一个不好,他们全府的人恐怕都不会落个好。

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猛然一僵。

下唇更是不停的颤抖,很是害怕。

她喃喃的道:“不行,这东西不能出现在这里,一定得毁掉。”

方芸之却摇了摇头,她道:“不能毁,遗诏在我们手里,才是一个筹码。”

正是因为拿在手中,暗中的人才不敢轻易下手,如果连个筹码都没有,他们恐怕会再迎来一场大火。

“如果被人知晓,我们都逃脱不了。”方茹之咬牙,顿时觉得手中的遗诏是个烫手的物件,恨不得马上丢掉来的好,她道:“现在已经有人偷听到,如果她传了出去……”

“正是因为担心她将此事传了出去,我们才要将遗诏拿在手里,还有一个与他们对持的机会。”

方茹之哑然,她深吸了几口气,知晓自己还是太过急迫,三妹妹的话不错,想要平安的待下去,遗诏确实不能毁掉,真要传了出去,还得要遗诏好好拿在手里,不然就是一场劫难。

她道:“爹爹那里。”

方芸之摇了摇头,她道:“这事将只有我们两人知晓,大姐姐将遗诏藏好,等这件事过后再说。”

其实,她明白大姐姐的意思,这件事本就不该是她们来处理。

如果祖父还在,交给祖父便是,可是现在府中,根本没有担此重任的人选。

祖母、爹爹、娘亲。

将遗诏的事说给谁都不成,还不如先将事瞒了下来,等待后续。

如果偷听那人并没有将这事传出去,倒是好办,可万一传了出去,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颍川王。

方芸之回想着以前,在前世她离开京城之际,颍川王被皇上召回入京后,便未回到边关,而是一直待在京内,对外是说在静养,可谁不知道早在不知不觉中,手中的权利早就已经被收回。

不过是待在京城内等死罢了。

如此可见,皇上对于颍川王还是有忌惮的。

反之,颍川王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不然,在遗诏中,先帝不会将皇位传位给颍川王,也不会引起当今皇上的忌惮。

之所以落到前世那般的地步,只是因为颍川王不想争,也没有理由去挣,更不想弄得生灵涂炭罢了。

可是,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她会将颍川王拖下水,毕竟,本身他们方府就是被牵连到的那一个。

两姐妹先将遗诏藏好,在转身回到了褚玉苑,如今院子里已经沾满了人,挤挤当当,人满为患。

即使如此,还有些人并未来。

毕竟,她们虽贵为府中主子,可怎么也越不过几个长辈,他们身边伺候着的丫鬟,可没有这么容易就会被传来。

方茹之沉着面色,她走上前,将手中的耳坠直接拿了出来,她厉声道:“这是谁的耳坠?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站出来,我还能既往不咎。”

院子里面的人不少,可没有一个敢发出声响,都是望了一眼后,连忙垂下了头。

方茹之骤然严厉,她便知晓,那人不会这般容易就出来,毕竟这事不小,如果只是平常的事,说不准凭借着她这句话早就已经现身。

而现在,根本不可能。

她再次开口说道:“或者,谁能够认出这枚耳坠,但凡能够寻到这人,我赏银百两。”

‘哗’。

场面瞬间喧哗起来,要知道一个小管事每月的月例也不过一两多一些,这白两的银子恐怕就是她们一辈子都无法存下的。

顿时,都是仰着脖子,睁大眼睛去看,就希望那个幸运儿是自己。

而这个时候,有一人连忙就是举手,她道:“大姑娘,老奴认得,这好像是思先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