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上元佳节(1/1)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明代的元宵节,其实并非只有一天,而是整整十天。

正常情况下,正月初八的晚上就会开始放灯,一直延长到十八的白天。

这是从明太祖朱元璋建都南京时,就定下来的灯节。随后各地纷纷效仿,上元灯节便成了最受重视的节日,其隆重和热闹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过年。

在这十天里,是完全不会实施夜禁的,无论是县城还是府城里,都会举办不少节目,除了赏花灯、猜灯谜以外,还会有舞龙和耍狮子、踩高跷、放烟火等玩法。

此外,开封府里的各种“会”,也都放在了元宵节前后举行。甚么文会、诗会、庙会等等不一而足,反正就是弄个名目出来,大伙儿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但一些小型的文会诗会,为了避免和府城里所举办的诗会发生冲突,都自觉地错开了时间,不放在八月十五这天的晚上。

因此,正月十五这天,最为隆重的只有府城的诗会,以及开封府的庙会。

诗会是文人们的盛会,庙会则属于比较大众化的娱乐方式,没错,正是娱乐方式!

此时的庙会,早已从最早期的单纯祭祀,变成了一种市集的聚会。

朝廷奉行道教,祭祀当然还是有的,但人们对庙会的关注点,大多都在游玩观光上,而不在祭祀上。

不过今年的上元节,开封府里还有一项最为热闹的活动,那便是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花魁大赛,顾名思义便可知是评选花魁的比赛,开封府每三年都会选举一次花魁,意为百花之魁首,夺得头名的女子,将会成为新一届的开封府第一佳人。

这个花魁的称号,和通常人们所称呼的,某青楼里的头牌女子为“花魁”有所区别。严格意义上来讲,某个妓馆里的头牌姑娘,称之为“行首”更合适一些。

不过这毕竟不是甚么官方的称号,也没人定下个统一的说法,面对一些青楼的头牌女子时,也可抬举地尊称其一声“花魁”,也不会有人去深究。

上一届的花魁,自然便是锦云了。

不过那会评选花魁时,白天时陆诚恰好随父亲去了别的县里参加一场文会,晚上又赶了府城的诗会,自然也就无缘得见那一场花魁比赛的盛况。

用父亲当年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就是,读书人自当举业为先,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还看甚么花魁?

这种盛大的节日,陆夫子也是不需要给弟子们讲课的。

年轻人和长辈们,向来玩不到一块儿去,因此王氏也没打算和儿子一块儿出去过节,早早地便和王林夫妇出门去了,只把王雪媱留下来给他带着。

这几天里,陆王两家人倒也在兰阳县城里逛过,今天是十五,自然是要到府城去逛逛,凑凑热闹的。

陆诚的车子让给了母亲几人出行,自己则要晚些出门,等着左国玑和李濂过来接他。

日上三竿时,左国玑两人便到了,算算时间应该是一大早就从府城过来了。陆诚带着一大一小两位姑娘上了车子,一行五人往祥符县城赶去。

车厢里,左国玑笑着介绍道:“今年最值得一观的,便是这花魁大赛了。据说此次那群芳院的一袖大家,有幸得了某位名士的词作,誓要与锦云姑娘一争高下呢。”

“一袖大家?”

陆诚听了这称号有些疑惑,脑海中隐隐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了,便问道:“怎么此前不曾听左兄提起?”

左国玑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纳罕道:“难不成陆兄没听过?”

“没有。”陆诚如实答道。

这三年来,他一直守孝家中,极少有出门的时候,自然也就没和甚么文友有过接触,消息闭塞些是很正常的。

加上这具身体换了主人,以前的记忆就更为模糊了,别说是那位一袖大家,就连开封府的花魁锦云姑娘,他在亲眼见到之前,都是没太多印象的。

“呃------你这也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吧?”

左国玑心中着实有些郁闷,耐心地解释道:“一袖姑娘是那群芳院的头牌,色艺双绝,上一届的花魁大赛,她也是入了榜的,名列次等。”

“原来如此。”

陆诚了然地点点头,算是大致了解了这一袖姑娘的基本信息。

每届的花魁大赛,都会选出三名色艺双绝的女子,能够名列第二名,也的确是不简单了,姿色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陆诚虽不会对这些花魁、行首、大家产生甚么心思,但见上一面的想法还是有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看美女的诱惑。

左国玑见他脸色平静,显然对那一袖大家没有太浓厚的兴趣,便转而问道:“陆兄,这一次锦云竞选花魁,你该是给她写了首好词吧,不妨先念给我听听如何?”

“好词?”

陆诚摇了摇头,说道:“锦云没向我提过此事,想是已经有了好词在手吧。”

“看来是周王爷老早就给她安排好了,上一届的花魁大赛便是如此------”

左国玑轻轻一叹,突然又觉得在陆诚面前提及此事有些不妥,忙转过了话题,和陆诚聊起了别的事情。

“陆兄,咱们今日的行程,你看要如何安排?”左国玑问道。

“我随意,你尽管安排就是了。”陆诚说道:“噢对了,晚上的诗会我就不去了,在府城里逛逛,赏赏花灯就好。”

“这诗会也确实没太大的意思,我也不太想去。”

李濂也附和道:“咱们汴京有八景,不去那繁台诗会,也还有其他地方可供游玩,今天一天的时间足够打发了。”

李濂的出声附和,本就让陆诚觉得惊讶了,倒是不曾想到,左国玑也不大想去参加诗会,竟对李濂的提议深表赞同。

见到陆诚脸上疑惑的表情,他不禁笑道:“陆兄,你这些时日都待在家里,不曾出去参加文会诗会,可不知我俩的苦衷呐,算上昨天在中牟参加的诗会,我们已经足足赴了八场诗会了!”

八场诗会,从初八开始算起,一直到今天的话,那就相当于每天都参加了一场,也确实是会让人觉得厌烦的。

这其实就和饮食一个道理,山珍海味再好,吃多了总会感到腻味的。

几人经过商量后,最终决定先去逛逛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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