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显新和庄智勤通完电话。便立即打给楚修岩。可等了很久他都不接。索性攒了钥匙,拿了外套出了门。

车子一路开孙显新便一路想,总觉得婉庭空不会傻到想不开。

以她的个性。要真的出了事,该怕得哭着求人帮忙才是。

他试着拨了她的手机。可没有接。

到她家的时候,院子外的大门敞着。里头停了好几辆车子。

孙显新进了客厅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坐在餐桌角落的楚修岩。

他低着脑袋,不停地转着手里的烟。

一旁的庄智勤在打电话。问对方有没有和婉庭空联系过。

屋里还坐着几个年纪较长的。可能是她家里头的亲戚。不停安抚着坐在沙发上紧闭双眼的老太太。

“已经找人去调学校附近的监控探头了。有了消息立马通知我们。”

“放心吧......庭空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老太太睁了眼,面上依旧不怒而威,眸子里却透着难掩的焦急。声音倒是沉亮:

“你们不明白.她......”

话说了一半,侧了头竟见了静立在门边的孙显新。楚修岩也发现他了。唰得站起来。一把揪了他的衣领。嘭地一下将他摁压在墙,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你来做什么!?”

楚修岩的双眸冒着血丝。从昨天凌晨到现在他就没合过眼。半夜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来了电话,问婉庭空有没有来找过他。说她前天下班之后就没回过家。

电话打过去关机。单位里的同事说她前天中午请假回去一直到昨天都再没出现过。

他一听虽觉得不对劲,却试着安慰:

“您别急,说不定是和朋友出去玩,忘了和家里说了。”

老太太却反驳:

“不可能,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不回来。就算我出差在外她晚些回来也会说。“

末了,又补了一句:

“我再等等看,如果她来寻你,请尽快和我联系.”

楚修岩听老太太的口气实在不对劲。婉庭空的性子他清楚,虽然脾气急。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的把戏。便问道:

“她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是出了什么事么?”

老太太静了很久,声音依旧镇定:

“没事,只是突然就这么不见,我很担心。”

两个人商量下来都说再等等看,过了明天要再没消息,就联系警局里的人报案。

天一亮楚修岩就去了学校。婉庭空还是没来上班。

门卫说见她前头中午拎了包出的校门拦了辆出租。但是车牌记不住。

他开始联络庄智勤,楚修璇,还有平日和婉庭空联络的朋友。除了庒智勤,都是说不清楚,没联系过。还查了她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庄智勤在前天上午打过去的。之后就再没了记录。

楚修岩也开始着急。他想不出婉庭空一个人不声不响地会跑去哪里。

庄智勤说前几天带着她上山和孙显新吃饭还好好的,只是后来他喝醉了,她一个人走了。

楚修岩紧紧拽着孙显新的衣领,眸子里散发的寒意就像把刀要将他狠狠剁开:

“她不见了,你满意了吧?”

他却冷静道: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找到人才要紧吧。”

接着扯开楚修岩的手,声音极轻,像是只说给他听:

“去附近的医院找找看。“

楚修岩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刚想问清楚。

客厅外的阿姨却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脸的如释重负:

“小姐回来了。人好好的,一个人在外头站着,好像不敢进来呢。“

楚修岩听了第一个就往屋外冲。

老太太也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婉庭空一直在大门外徘徊。怎么也不敢进去。

因为外头停的车子她认出了好几辆。

特别是楚修岩的。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先前想好的台词忘了个精光。

到底该怎么解释消失了两天两夜。

还是将一切都说出来。

她侧了身子想探探里头的情况。

竟见了楚修岩直直从大门外走出来。

婉庭空下意识退了几步,转身就走。

楚修岩一眼就发现了她,贴在大门外的墙壁上。见了自己还想往后逃。

他一把将几乎快速奔跑起来的女人拽住,声音咆哮开:

“婉庭空,你到底玩什么把戏!?知不知道所有人找你快找疯了!?还想跑去哪里!?”

婉庭空被楚修岩拽住,终是转了身子面对了他。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整张脸毫无血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声音也再没了倔强,只是低喃着:

“楚修岩......楚修岩.....我.....”

她吞吞吐吐,怎么也说不清。

可话未讲完。竟被他一把搂入了怀、声音带着一贯的讽刺:

“呵呵,婉庭空,我在你眼里现在是怪物了?见了我逃都来不及。”

楚修岩又将他搂紧了些,只这么抱着。

婉庭空被他压得踹不上气。声音闷闷地透出来,却是断断续续:

“没,楚修岩,你听我说......我......"

她结巴到不行,抬眼竟见了孙显新站在大门外冷冷地看着他们。

一贯的面无表情,两个人的视线对了正着的时候,他竟扯了嘴角,要笑不笑。

庄智勤接着跟出来,然后是奶奶还有好几个亲戚。

婉庭空一把将楚修岩推开。向直盯着自己的奶奶缓缓走过去。拎着包的手紧了又紧:

老太太的声音都是颤的,只问:

“去哪了?!你去哪儿了?!”

老人的眼眶里含着泪。红红的双眸向她望过去。

婉庭空看着奶奶那么难过的样子,努力抿了抿唇。再也克制不住,竟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像孩子一样扑进老人的怀里。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没了两天。会让那么多人着急。

好几个亲戚见她这个伤心的模样,劝慰着:

“好了好了,别哭。人没有事,安全回来就好。”

“是啊,虚惊一场。人好好的就行。“

“婉婉,是不是去哪里玩,忘记和家里讲了?还是手机没电了?”

婉庭空顺势点着头。脑袋一抖一抖,视线模糊的看出去,眼见孙显新转了身,上了车子转了个弯往反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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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显新回到山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去会馆应酬了几个客人。却始终心不在焉。

刚出了会所,准备去后头的池子泡泡。

裤袋里的手机叮叮咚咚响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眼,明显一楞。却很快接起来。

那端先是没什么声音。他也不说话。

静了很久婉庭空才鼓起勇气开了口,声音听起来比下午的时候冷静得多:

“孙显新......我们谈谈。”

他却冷笑:

“谈谈?谈什么?谈你为什么把我们的崽杀掉?”

婉庭空瞬间没了声音。他却继续道:

“你怎么那么自私,孩子也是我的!我说过我会负责。不会让他不明不白生下来!”

婉庭空不知道他是太过聪明了,还是想象力太丰富。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又可笑,便说道:

“孙显新,哪来什么孩子.....医生说了,我是没有休息好,作息不调。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b超.”

他静了几秒,在想她这些话的真实性,便问道:

“那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婉庭空没回答,只问:

“孙显新,你手头有没有钱?”

他皱眉:

“你要钱做什么?“

她却回地极快:

“我有急用。你之前不是说炒房赚了么,你先借我一些。我有了就会还的。”

“你要多少?”

她在那头咬唇。想着要多少。等了片刻才道:

“五十万。”

过了会儿又立马改口了:

“一百万吧,借我一百万。我有了就会还的。”

他却觉得好笑:

“还?婉庭空,你准备怎么还?用你那点嫁妆钱?还是每个月可怜巴巴的工资?”

她咬了咬牙,也知道这么伸手问他要钱莫名其妙。但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便道:

“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从所未有的低柔。他却只觉得奇怪:

“你先告诉我,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你别问了。我真的有急用。”

他却冷笑:

“急用?你怎么不去找你的楚修岩呢。他把你抱那么紧。见你没了心疼地要命了。你开个口要点钱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要多少是多少。”

婉庭空根本没听出他口气中的不爽。只想着他能帮自己。声音也近似哀求:

“别开玩笑了。你帮帮忙了。”

他真是觉得这个女人够好笑,她只有求自己的时候口气才是软的。不然就是一副几辈子仇人的模样,这么想着声音愈发冷了几分;

“婉庭空,你平时不是一直趾高气扬么。怎么一出了事就只知道找我帮忙呢?不是说我是个怪物。虚伪变态。只会冲你扑过来么?”

“......”

“不好意思,我穷光蛋一个。帮不了你。”

孙显新说完便挂了电话。

婉庭空听那头传来一阵忙音。坐在床上直皱着眉。将自己的几张存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

再怎么看字数都多不出来。叹了口气重头开始翻通信录的号码。

孙显新竟在这个时候又打来了电话。婉庭空极快地接起来:

那端的声音却冷冷的:

“你要真的缺钱。我借你也行。”

“.....”

“钱不用还,我山上缺女人。你过来陪我睡几天。”

“.....”

“考虑好了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