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一个人静静的在这营地之中走着,心情颇有几分低落,不知为何,二哥突然孤身回到天历,而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军营之中,而她?李漠北却是执意不让她回天历,而说实在的,她也想留在军营,她也想看看这片染了墨家的骄傲墨子砚Xing命的土地。

“墨言小姐。”

“墨言小姐。”

沿途的将领对于墨言都是万分的尊敬,不是因为李漠北,而是因为她是墨子砚的女儿,天历男儿没有一个不知道墨子砚的,他是神,他是传奇,他的一生就如同烟花一般,沉寂数载,一朝炫烂,却又瞬间陨落。

至今那些退役的老兵都记得十五年前那让天耀闻风丧胆的白衣战将,一身白衣一把长枪,墨子砚就如战神一般带着天历的残兵横扫天耀精兵。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以少胜多、以弱战强,那一战的传奇至今没有人能打破,就是天耀的骄傲雪天傲亦没有打破那个传奇……

墨子砚一战成名,因为他一生只此一战,而这一战后他陨落了,莫名的陨落,而由于他的陨落,让人都在说着这世间没有人可以打败墨子砚,白衣战将一生不败……对于那一生不会败的说法,墨言自然是不会当真的,白衣战将已经陨落,他再也没有一战的可能了。

不过来到这军营后,听到众人对墨子砚的评价和崇拜,让墨言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更加的好奇了。

他的才华惊才绝艳,他的死亡疑云重重,墨子砚是墨家绝口不提的禁忌,但在这军营之中,却有很多人会谈论,而关于白衣战将的传闻听的越多,墨言越发的想揭开墨子砚死亡的原因,这是墨言应尽的义务,她的父亲不应该死的不明不白……

“嘭……”墨言低头深思墨子砚死亡的原因,一时走神撞到一个人,而第一反应就是立马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军营重地你随处乱走,撞到人就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的吗?”入耳的是一道很有力道的女声。

墨言诧异抬眼,这军营中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女子?抬头就看到一个英姿飒爽身着军装的女子,身形颀长,英气十足。

“我不是有意的。”看到对方一身军装,不同于一般的小兵,墨言知道这个女子在军营中的地位应该不低,而且错在自己,所以墨言很是平静的道歉。

“不是有意的?军营重地你随处乱闯,我怀疑你是Jian细。”那女子很是傲气的说道,眼里有着浓浓的嫉妒。

看到这里,墨言明白了,这个女子应该是嫉妒自己吧,她喜欢李漠北?一想到这里墨言也不示弱。

“军营重地,你随意诬陷他人,我怀疑你才是天耀的卧底。”墨言丝毫不让的看着那军装女子,她退让只是因为自己有错在先撞了人,可看这情况她也明白了,对方是故意的,既然如此她要客气什么。

“你,大胆,我是天历副帅蒋经明的女儿,亦是天历少将蒋凝霜,你敢说我是说卧底?”

墨言听到这英气少女的话,笑了笑,来头的确不小,可是那又如何,比起来头她墨言差谁三分?

“你才大胆,我是天历白衣战将墨子砚的女儿,亦是威远侯府的小姐,你敢说我是Jian细,我看你居心叵测。”

“你……”蒋凝霜气的直咬牙,她当然知道面前女子是谁了,她就是故意来找墨言麻烦的,她爱慕李漠北久已,为了得到李漠北的欢心,她一个娇弱的大小姐毫不犹豫的来到军营重地,在一干大老爷们中博个出人头地,而她也争气,在父亲的扶持下,她硬是成李漠北的左膀右臂,为此她在军中的地位扶云直上。

原本以为以她的优秀,李漠北早晚会看上她,娶她的,可是这个墨言的到来让她心慌乱了,北院大王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那般好过,而且据她所知,李漠北还曾亲口说这一战结束后,他要娶墨言。

蒋凝霜不甘,万分的不甘,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有什么用,她凭什么能得到李漠北的喜欢,墨言根本无法陪着北院大王征战四海,她只会成为北院大王的拖累,这世间能配上李漠北的只有她蒋凝霜。

“墨言小姐,她是元帅身边颇有信任的少将,能力不错,但脾气不太好。”看着蒋凝霜气愤的样子,有人怕墨言吃亏,连忙提醒,墨言的身份说实在的还是很得众将士尊敬的,毕竟她是墨子砚的女儿,即使她看上去没有一丝军人气质,但是她是女子不是吗?

“谢谢。”墨言轻言道谢,刚刚听到蒋凝霜自我介绍时,她就明白了,可惜她丝毫不惧,别说只是一个副帅的女儿,就是天历公主如此欺她,她也不会退忍。

“蒋少将身为将士却不知将士本份,大敌当前却感情用事,仗势欺人,肆意辱人,我倒要看看蒋副帅是如何教养女儿的,这军营之中重的是能力,而不是用人唯亲,如若蒋少将没这个能力就得尽把位置空出来让能者居之。”墨言的声音清冷而孤傲,隐隐的尊贵之气让人有着莫名的惧怕,不是怕她话中的威胁,而是她的气势。

“你,你侮辱朝廷命官。”蒋凝霜更加的生气了,她在军营向来霸王惯了,这军营之中谁不让她三分,就算这个墨言是白衣战将墨子砚的女儿又如何?墨子砚早死了,所谓人走茶凉,更别说一死人之后,墨家在天历现也也不过是二流家族,家族中根本没有可以撑得起门面之人。

“哼……侮辱世家女子,蒋少将自重。”墨言冷冷说道,语气冰冷至极,看着四周看热闹围看的人越来越多,墨言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多言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那背影高傲至极。

“墨言,我不会放你的,你居然让我受辱。”蒋凝霜看着墨言那离去的背影,气的直磨牙,她原本是想借机生事,然后用军法处置墨言一顿,磨磨她的锐气,也让她明白在这军营中靠的是实力,即使有李漠北护她,在这军营中她也没有资格横行……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入了李漠北的耳朵,而远在前线的墨泽当然是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在虎营中接受着最为严酷的训练。

向来干净整洁的墨泽,此时却是一身污衣,衣服上有几处都划破了,沾上了血与沙,那如玉的面容此时也是一脸的污渍,即使是墨家人看到这样的墨泽估计也会认不出来,文弱公子似乎一夕之间就改变了。

而训练他的那位教官看着负重奔跑的墨泽,也是点了点头,他开始还以为这个世家公子是来好玩的,受着军令,他即使不喜欢这个白面书生也不得不训练,可是这几天下来,他改观了,这个书生样的人物居然可以咬牙撑下来,不管他给的训练有多么的严苛,他都一一撑了几下,好几次都在他认为这个书生要放弃时,他居然又站了起来。

“嘭……”

又一次跌到,墨泽也不知道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跌倒了,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双膝早已是摔的破烂不堪,血肉与灰尘粘在一起,而痛?他早就麻木了。

跌倒后,墨泽在第一时间跳了起来,这不是他的体力有多好,而是多次跌倒的经验告诉他,跌倒后必须第一时间趴起来,不然的话他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墨泽爬了起来,咬了咬牙,又继续跑了起来,今天他的任务是负重五十公斤绕训练场跑二十圈,而这训练一圈就有近五千米,从早上到现在他只跑了七圈,距离目标还很远很远……好几次他几乎都撑不下来了,可到最后关头他却是紧咬牙关撑了下来,只因心中的那个念头,他不可以倒下去,他必须爬起来,只有那样才能成为大伯那般的人物,他才有保护墨言的能力,他才有资格当墨言的哥哥……一步一步,一圈一圈,心中有着信念,墨泽感觉自己也有了前行的动力,不需要任何人鞭策,他自己就可以严格的要求自己……墨泽的教官站在一旁,再次点头,如果这个文弱书生今天还能跑下这二十圈,他的基本功就没有问题了,在战场上即使打不过敌人,但活命的机会也比一般人要大许多。

看着那边跑边滴血的墨泽,这教官很不明白,这么一个典型的公子哥人物,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潜能呢?要知道天历现在的士兵像他这样能负重五十公斤跑二十圈的数来数去也不过百个,而这百个全是元帅亲兵……日落月起,从早晨到日落,墨泽整整一天,一口水也没喝、一滴米也没尽,一直不停的跑着,整个人瞬间瘦了一圈,看得出来他的脚步相当的沉重,纯粹是靠意志力硬撑。

“十八圈了……”喃喃自语,有着些许欣慰,墨言,二哥一定可以做到的。

“够了,停!”那教官终是看不下去了,虽说这样的超负荷体能训练让人进步很快,但过了伤身,教官看墨泽的样子应该差不多了。

可墨泽却牛一般的固执,脚步不停,喃喃道:“不够,还有两圈,我一定可以坚持下去……”

月挂枝头,漫天月华那般温柔的看着少年那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