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止!(1/1)

“楚留香..盗帅..”流光晚榭之中,无衣师尹独坐案前,身前红光闪动,鼻下血腥,越发深重..

又是一个未曾听闻的人,又是一个不清底细的人,当年之事,青衣究竟知晓多少..素续缘的一个讯息,让无衣师尹想起很多…

这人来过慈光之塔..

这人知晓一些过往之事..

这人与青衣..怕是相交颇深..

诗意天城,杀戮碎岛,楔子,无衣师尹想了无数的可能,但是..一身佛元的盗者..会否,是苦境之人?青衣亦有往返之能,多带一人,亦非难事..

此人..是敌是友?如今现身苦境,又是为何?

太多疑惑,没有足够的信息,无衣师尹无法准确的判断这一个凭空出现的人,是否与自己对立..

青衣未身亡..此人如今现身,他会否知晓青衣之下落?或者,此人便是由他相托而入这江湖?

信息不足,不好妄下定论..无衣师尹沉思片刻,而在红光的另一端,素续缘,静候师尹的判断,虽然,他心中自有定计,但是,无衣师尹的建议,总有一听的必要,或者说,素续缘似乎很喜欢替师尹寻找难题,看着无所不能师尹头痛,好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无声笑笑,素续缘更关心的事情是,义父的过去,很多过去他想知道,想了解,但是,无衣师尹不可能告诉他,便是告知了,他也无法尽信..矛盾呀..

“他已知你是吾之弟子?”无衣师尹终于开口..

素续缘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言道破,似是对师尹十分熟悉..”

“他之修行路数,当真只有佛元无误?”

“绝不可能错,那人身上的佛能,绝非掩饰之功..而是实打实的..根基!”素续缘仔细说道,“刚正不阿,却有慈悲之意,温和,亦带杀伐..这是续缘见过最奇怪的佛气!续缘..看不懂此人!”

“那他下次前来,你可引之与吾一叙..”无衣师尹淡淡说道,“无需太过记挂此人,以你提供之信息看来,此人对那血舍利似是志在必得,为此不惜得罪素还真一派,他有拉拢和借力的可能,在合理的情况下,你可尽量与其交好…”

“需在与其交好之后,将其确切的信息,传达师尹么?”素续缘装傻问道,“师尹对此人,有兴趣吗?”

“你啊..越来越放肆了..”无衣师尹的话,听不出一丝怒意,反而,有些许玩笑的意味,“续缘可愿帮师尹这个小忙?”

“师尹要求,续缘怎敢拒绝?续缘领命..”

“续缘真是乖巧..”

“续缘一向乖巧..”

隔开一境之距,反而有了一丝亲近,看不到对方的两人,过往相视的对立,与如今偶尔的玩笑,素续缘不知,是真是假,这种怪异的师徒关系,究竟能维持多久?

“为何不言了?”无衣师尹的声音,又从元髓沙中传来,素续缘闻言,止住心头思绪,轻声道,“许久未回流光晚榭,有些挂念那处的风景了..”

沉默..无声沉默,一阵无言之后,元髓沙中,只留淡淡一句…“吾之前所言,仍旧作数..只是..”

“我不愿,师尹亦难为..”素续缘朗笑一声道,“哈!无需为难了,师尹仍旧是师尹,续缘亦还是那个续缘,再议吧..吾还需与素还真一行灭境,还是趁早休息..夜深了,师尹也该早些休息呢..”

“还有些许要务处理..稍后吧..”无衣师尹的话语中,流露一分疲惫..

“慈光之塔便无可帮手之人?弭界主之下,全是废人?”素续缘语带嘲弄,不留一丝余地,“续缘是该恭喜师尹,深的主君信任,还是替师尹可怜,一人担起整个慈光之塔的责任?做的好,荣耀皆在慈光之塔,一步行差,万般罪责上身..哈!好一个鞠躬尽瘁的师尹,好一个死而后已的人臣..”

“你当真..越发的放肆了..”放肆放肆,仍是一句放肆,这回,却露几分无奈,无衣师尹不欲纠缠这个问题,担起责任?或许吧,自己亦是容不得别人插手,慈光之塔的未来,吾自有打算,何人可插手?“早些休息吧..灭境之行是为那血舍利否?”

“正是如此...”无衣师尹没谈的兴趣,素续缘也没追问的想法,与其问道最后不欢而散,还不如就此止住..

“那盗者..有七成可能出现..你..小心行事,再则,灭境非是苦境,你之言行,需要注意,与素还真示好无妨,需知,换一个境地,你所代表的,便是一境之人,借力,犹需有让对方重视的能为,所以你与素还真,哪怕是演戏,亦要演一出和谐融洽!”

“这个续缘晓得,师尹..早些休息..”

“吾会的..”

红光散去,流光晚榭之中,又再回复宁静,无衣师尹抬笔急书,接连十字…止..不该流露的心情呀..

子尚如此,其父如何?如此想来,亦难怪青儿愿为之赴死…无衣师尹放下笔,方才一番师徒对话,让他一时乱了心绪,何时开始,自己越来越重视这颗棋子了?无意间的师徒之情,何时已到了不可控制之地?

素续缘虽一直与无衣师尹针锋相对,但有这师徒关系的束缚,两人始终保持一丝可转圜的余地,而素续缘自遗传了其父的一些特质,偶尔的真诚宽厚,或许他自己亦未察觉,但却令身旁之人,无法下那狠心…

无衣师尹欣赏这偶露的赤子之心,也享受这带刺的关心,但是..该止歇之时..便该停止..

“如若最初,如若,吾不是无衣师尹..哈!”停笔,无衣师尹自嘲一笑,如发泄一般,将案上宣纸掀开..

夜沉沉,心思冷,血腥之味,压抑人心,足踏黑暗之地的人,早已忘记过往自己最初的那张面容,如今..只有无衣师尹,只有慈光之塔的无衣师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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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之道别,真的好吗?”且行且言,银鍠朱武越发地不懂身旁的人,或者,鸠盘神子,本就不是那般容易让人读懂的人…

“你要继续与那人分个高下,吾要寻吾的道,他要完成他的功体,这样最好..”鸠盘神子无所谓道,“如何?银鍠朱武,该不会做这般儿女之态吧?”

“也许会哦..”朱武闻言轻笑,“也许你不相信,但同行这一路,却是朱武这一生,少有的轻松快意,你无发觉吗?炎魔此人..”

“如何?有新奇的发现吗?”鸠盘神子不屑道,“早在百年前,吾已将那人看透..”

“炎魔此人,待人甚是诚恳,他身上,有一种令人亲近的气质,他一直便这样吗?与人,总会先投入善意?”朱武笑问道,“否则,桀骜如你,为何会与之相交?”

“你错了..”鸠盘神子回忆一阵,摇头道,“他对人,也许有时会投入善意,但有时,亦是会一开始便拒绝,而拒绝的人,他也不会有一丝转圜的可能..他似乎对这特别自信,吾是指,看人这一方面..其他的..没了..吾想不出他其他的优点了..”

“哦?这算是夸奖吗?从你口中听到,当真稀奇!”朱武一副风流公子做派,折扇轻摇,眉目含笑,对着鸠盘神子说道,“鸠盘神子,亦非朱武过去所闻..那般危险的魔啊,真是现在眼前的人吗?”

“有时间想这些,不妨想想将来..”鸠盘神子面带嘲笑之意,“免费相赠几个消息..”

“朱武洗耳恭听..”

“第一,你手下,那位断风尘..与他似有死仇..哪怕将来他不与你对立,他与断风尘,亦是绝无缓和余地..”鸠盘神子直视朱武说道,“到那时,战神该如何选择?是朋友,还是部下?”

“事未临头,如何没有余地呢?”朱武皱眉道,“需知,如今吾之部下,还在重伤修养,这一局,却是炎魔得了便宜..”

“你错了..”鸠盘神子毫不客气道,“那一日,在禁地之前,他闻断风尘之名..哈!知道吗?百年来,吾第一次发现他这般想杀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决杀之意,令吾首次发现,那蠢魔,亦可有那般修罗气质..”

“有仇?”朱武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

“言语不详,但是,似乎与其亲人有关..似乎..是个女人..”鸠盘神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银鍠朱武,轻问一声,“亲人..女人..你觉得,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亲人..女人..朱武心头发闷..断风尘那些破事,他一直懒得管束,如今..这该死的家伙,怎会招惹上炎魔亲族之人,与之相处日短,但朱武却明白一件事,炎魔此人,虽凶名在外,但待身边之人,却是甚厚,有恩必还,有仇..亦是必报,而且,真发起狠来,那执拗的性情,任你说破嘴皮也是没用..

“看好你的好部下,千万小心..似乎茶毗亲人之中,还有二人欲取其性命..看他提起那二人的神情,朱武,吾真心替你的部下担心,似乎那二人,能为仍在茶毗之上..”

“谢过神子好意..”朱武面皮一抽..还是全家一起来哦..“神子的坏消息,恐怕还非这一件吧..”

“哎呀..差点忘记..”鸠盘神子摇头笑道,“他甚喜你那幼子,恩..是叫赦生童子吧..传授之时,全无保留,还做君子之约,沙场相见…”

“恩!”

“不容情!”

“什么!”朱武一愣,还未开口,便闻一声…

“吾亦欣赏那小魔..一个资质一般的小鬼头,竟有挑战一个胜过自己不知多少的魔..勇气!”

“吾不容此事发生!”

“你阻止不了..”

“是吗?”

“因为魔..都是任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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