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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瞪眼:“想什么呢你, 个不识好歹的兔崽子, 每日都给你一个馒头,已经是看你干活勤快了, 还想多拿饼子, 做梦去吧你, 再啰嗦, 馒头都没得吃!”

听老头这么说,子哲也知道不可能了, 他垂着头, 掩去眼里的失落,拿了馒头和肉饼默默走了。

小老头还在后边大声道:“现在的人啊,真是越养越贪,一点都不晓得知足, 活该没爹没妈, 带着他那个没用的弟弟死皮赖脸蹲在咱们这儿吃白饭。”

李申简直气成了个冲天炮,一点就着,“什么玩意儿, 就凭他干那么多活,到哪儿不能讨口饭吃,真眼说瞎话,我看你才是吃白饭的那一个呢!”

子哲虽然失望, 却远没有李申那么生气, 他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 带着吃的推开了房门。

这间屋子小的厉害,除开那排大通铺之外就剩了条过道,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大冷个天的,他们没有暖炉,子哲已经把自己的被子也给子礼盖到了身上,也还是太过单薄。

听见有人看门的声音,子礼立马翻身坐了起来,兴奋地喊:“哥,你回来啦!”

子哲飞快地把门关上,省得冷风吹进来,他走过去,爬上床挨着子礼:“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今天可是小年夜,别的人肯定都想去门口看热闹的,只有哥惦记着我,才会回来陪我。”子礼说着,又猛烈地咳了几声。

子哲忙给他拍背顺气:“没事吧,天一冷,你的病就更厉害了。我今天在墙角捡到了两个铜板,哥都给你攒着,等钱够了,哥就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他从胸口掏出两个馒头和那个肉饼,把肉饼递了过去,“喏,今天东家发肉饼子给吃呢,咱都多久没尝过肉味了,哥哥一路揣在胸口给你捂回来的,还热着呢,你快吃一口。”

子礼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快活地接过,咬了一大口下去,“太好吃了吧,这是我这一年里吃过最香的东西。”

子哲看他吃的香甜,悄无声息地咽了下口水,掏出馒头开始吃起来。

“哥,你呢,你吃过肉饼了吗?”

子哲不假思索地道:“我那个在外面吃完了,这个是特地带回来给你的,今天放饭的大爷心情好,多给了我一个呢。你快点吃吧,多吃点肉,身体才能好。”

听见哥哥吃过了,子礼这才放心地大口大口吃起来。

等到其他孩子回来,夜已经深了,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门口路过的舞狮队伍有多有意思,子哲听着听着,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好奇和羡慕。

子礼靠过去问他:“哥哥也想去看的吧,下次你不用特地回来陪我的,跟他们一起去瞧瞧吧,子礼是大人了,一个人没关系的。”

子哲给他捂好被子:“没事儿,别说傻话,你伤寒没好呢,我得照顾你。”

笑过闹过,一群半大的孩子才钻进被窝里沉入梦乡。

李申百般无赖地想坐到他们床沿上歇一歇,结果一屁股坐下去,当即摔了个大马趴,他揉着屁股站起来,“差点忘了,这些都是虚的,看得见碰不了。”

“对了陆陆,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他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看他们刚才吃肉饼吃的这么香,我都有点饿了。”

说完,他的肚子很给面子地发出咕噜一声,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大声。

老林暴躁地吼他:“叫你不好好修行,辟谷都做不到,成天就晓得吃。”

陆见深翻了翻口袋,还真掏出一根巧克力给他:“咱们分着吃?”这还是她从小镇上出来的时候,正赶上有家娶新娘,满大街送喜糖吃。其中大多进了猫崽的嘴巴,她身上也就剩下这一块了。

她说着就撕开包装纸,掰了一半递过去,李申感动地道,“陆陆你真好。等这事儿结了,我请你去吃东门那家烤肉去,我跟你说啊,那家店的蘸料……”

陆见深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几句。

老林:他是带了两个小朋友出来春游吗?

关键是巧克力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全场唯一上了年纪又没饭吃的长辈,好气哦。

等到了后半夜,房间里渐渐弥漫进一股烟雾,陆见深从窗口向外看,外头是接连的火光,红得像是要把半边天都给点着。院子里本就围了许多稻草,这一起火,再加上风吹,火势就更猛了。

“醒醒,快醒醒。”子哲白天太累了,他睡得沉,子礼推了好几下才把他弄醒。见他睁眼,子礼又忙着去推旁边的小孩。

子哲一醒就被这烟熏得够呛,他套上鞋打开门一开,入目是连天的火光。

他反应极快,回身拉着子礼就要往外跑,子礼不安道,“可是这些人怎么办,他们都还没醒。”他因为生病的缘故,一直睡不好,这才觉出不对来醒了,火这么大,其他人肯定是被熏着了,要是放任他们不管,他们会没命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子哲拽着弟弟的手腕,子礼比他瘦了整整一圈,论力气是怎么也比不过他的,“你看看外面的火,再不跑,咱们自己都要被烧死在这里了!”

烟太大,熏得人喘不过气来,连眼睛都睁不开,子哲捂着口鼻,一路拽着子礼避开那些燃烧倒塌的木料往外艰难地前行,比往日费了不少力气才来到大堂。

他扶了一把晕乎乎的子礼,道:“别怕,咱们马上就逃出去了。”

子礼勉强安抚地朝哥哥笑着点了点头,突然,他的眼睛里划过惊恐的神色,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锐:“哥,小心!”

子哲一惊,他抬头看去,头顶上那根横梁被烧得摇摇欲坠,正朝着他们掉下来。

他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把子礼往边上一推。

“哥!”

“唔。”子哲闷哼一声,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珠,他躲闪不及,那根横梁重重地砸到了他的小腿上。

子礼慌张地爬过来,蹲在他旁边,试图去把横梁抬起来:“哥,怎么办,怎么办啊。”他的力气太小,显然是挪不动的。

子哲咬着牙,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不要抖的那么厉害:“不慌,你去,把放在柜子缝里的锯子拿来,把这玩意儿锯断,就好抬了。”

“好,哥你等我,我现在就去。”子礼抹了一把眼泪,从他哥说的地方拖出来锯子,开始一点点锯横梁木。

他的速度比起火光蔓延的速度实在是慢了太多,陆续有三两人从里边跑出来,见到他们,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边冲,这种时候,非亲非故,是不会有人愿意冒生命危险停下来帮忙的。

子哲看着边掉眼泪边拼命锯木头的弟弟,几次让他不用管他,赶紧跑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们是同一天生下来的双胞胎兄弟,子哲虽然平时比子礼表现地沉稳太多,可归根结底,他也是个孩子,他也很怕被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弃在火海里等死。

明明有活的希望,谁又能甘心去死?

有个男孩经过他们时放缓了脚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来,站在子礼身边。

子礼激动地问他:“你是来帮忙的吧,求求你,快帮帮我,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你别傻了!”那个男孩弯着腰朝子礼大声道,“那么粗的木头,你这么锯下去等到什么时候,再说了,就算你锯短了它,你也不一定搬得动。好心劝你,赶紧逃命吧!”

他说完,也不管子礼的反应,躬着身子就往外边逃。

子礼像是被对方这番话给说蒙了。

李申急得恨不得自己动手帮忙:“这熊孩子瞎说什么,人家那可是亲兄弟,没有他哥护着,子礼说不准早就死了,他怎么可能这种时候抛下他哥跑路。更何况,要不是先护了他,他个也不一定会被砸啊!”

陆见深眼色复杂:“我觉得……我可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老林叹道:“人心可畏啊,不能说错,只是实在叫人心寒。”

李申:“你们说什么呢,他们,他们是亲兄弟,他哥这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他愕然地看着这两个绝境中的孩子,“不会吧?”

子礼爬过去,脏兮兮的小手摸着子哲的脸:“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哥你对我最好,你一直那么疼我,你,你一定舍不得看着我陪你被死在这里,是不是?”

他哭得伤心,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子哲脸上,子哲看着他,要是换在往日,他肯定会不停地安慰他,叫他不要哭,谁欺负了他,哥哥帮他出头。

真冷啊。

明明是在火场,这一刻,他却觉得如坠冰窟。

苏望盯着这个只到他腰的小姑娘,他的牙齿都在打颤:“小妹妹,你告诉哥哥,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