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一抹淡淡的凉意在唇畔绽开, 伴着若有若无的檀香。苏鸾没有抗拒,她柔软的唇瓣儿甚至有自觉逢迎之意。

直到那抹微凉快速升温, 反过来将她炙烤,她才不满意的将头别开。而那张炙热的薄唇却没有半分要放过她的意思, 苏鸾将脸扭开,他便顺势烙在她的细颈上……

“嗯——”苏鸾又发出一声闷哼,她想要推开陆錦珩, 可她的手还在陆錦珩的掌中攥着,她抽了几下抽不出。

见怀里的人儿反抗的厉害,陆錦珩动作悠忽止住,僵在原地定了定神儿,而后直起身子。苏鸾则麻溜的自个儿缩到了马车的角落里,离得陆錦珩远远的, 直用怪异的眼神儿瞅他。

陆錦珩阖上双眼不敢去看她,强行镇定须臾后, 才又缓缓将眼睁开。看着缩在地上的苏鸾,陆錦珩皱了皱眉,“过来,地上凉。”饶是车内铺了软毡, 依旧是接着木材铁板的凉气儿。

苏鸾没反应,就缩在那儿一动不动。陆錦珩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重重吐出, 这才俯身亲手去将她拉回厢椅上。

方才他失智了。如今他也不怎么冷静。生怕苏鸾一个适时的动作, 又撩起他强压下的邪火。

在她面前, 他简直不知定力为何物。

苏鸾如今八成是中了旁人的腌臜招数,若他趁人之危,那他还是陆錦珩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好色亦当名正言顺!他是打定心思要定了这丫头,可在那之前,至少应备好三书六聘八抬大轿。

重新坐回厢椅上的苏鸾比先前老实了些,就安稳的倚在软靠上,偶尔瞥一眼陆錦珩的方向,眼中却也没什么焦点,不知是看他,还是无目的的扫过。

陆錦珩怕自己再次失控,故而也不去主动搂着苏鸾,只将她安置在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内,以防她又不安份。

所幸苏鸾一路老实,马车停在了广宴殿旁。隔着窗帘,陆錦珩听到外头侍卫的请示:“世子,广宴殿先前闹了刺客,这会儿禁卫把守的严密,不若属下先过去探问上几句?”

“嗯。”陆錦珩沉声应了下。

没多会儿侍卫便带回一个禁卫军小首领来,那人毕恭毕敬的朝着马车行了个军礼,而后禀道:“世子,诸位大人已然伴着圣驾移去了宣宜殿,世子不妨也暂时移步至宣宜殿。”

陆錦珩没撩开帘子,只侧了侧头对着那面询道:“那几个刺客呢?”

“回世子,那几个刺客里有两个已当场正法,还有两个往御花园的方向逃窜,太子正亲领禁卫军全力缉拿。”

“噢?太子亲自去了?”

“是。”

起身撩开对侧的窗帘,陆錦珩看到有无数禁卫将广宴殿重重围住,不禁奇道:“此处既已无刺客了,为何还要浪费这么多兵力把守此处?”

那小首领的嘴角抽了抽,“这……这是二皇子下的令。”

“呵,”陆錦珩冷嗤一声,“宣宜殿内有圣上及百官,御花园中有太子亲身赴险,你们这半数禁卫却守着个空无一人的广宴殿!”

“小的……”那小首领支支吾吾的答上话来,也是觉得心虚。旁处四下围剿乱作一团,他们这队人在此却好似偷懒耍滑。顿了顿,便做决定道:“那小的这就将兵力五五分成,派往两边!”

“快去吧。”

待这里的禁卫全部撤离,陆錦珩抱着苏鸾下了马车,去了此前苏鸾歇脚的那间房里。刚将苏鸾放到床上,便听到叩门声。

“世子,太医请来了。”

“进。”陆錦珩命道。

太医闻声进屋,走过陆錦珩身边儿时颔首行了个礼,而后便取出脉枕和垫帕,给平躺于床上的苏鸾搭脉。

轻扣了一会儿脉门,太医眉头频蹙,单从他的神情上陆錦珩便看出了答案。与自己此前所猜测的应是如出一辙。

果不其然,太医收了脉枕与帕子,观察过观察苏鸾的眼睛神情,转身禀道:“世子,这位姑娘并不似生病,反倒似中了毒。”

“嗯,可能诊出是何毒来?”陆錦珩冷眼睨着太医,淡定无比。

“这像是……像是市井那些不入流的勾栏瓦舍里惯用的助性之药。”

陆錦珩重重呼了口气,眼中微露阴鸷,“可有解药?”

太医略显为难的摇了摇头,跟着也宽慰道:“世子,此等□□仅为助性之用,即便无法祛除,倒也不伤根本。可服醒酒汤一剂,以助眠之法暂压药性,待明日醒来,基本也就无碍了。”

望着床上越发不安分的苏鸾,陆錦珩眸中闪过一瞬的疼惜,而后便道:“有劳了,先下去熬药吧。”

“是。”太医退下时头也没回的就出了屋。知道床上的姑娘正发作着药性,生怕看到不该他看的。

太医退下后,陆錦珩走到床前,伸手箍住苏鸾正在乱拽头发的那只手。

许是身上燥得难受,苏鸾从先前就在不停的扯乱自己的发髻,像是一股子力气无从宣泄。这会儿已是将鬓发扯得四散开来,如墨的青丝胡乱洒在床头。

凌乱的青丝下,苏鸾半睁着双眼,直勾勾凝着陆錦珩。陆錦珩将她的那只手塞回被窝,而后以五指轻轻为她向后拢了下头发,拢至脑后时,陆錦珩的手没有立即抽回,而是驻停在苏鸾的发丝间片刻。

苏鸾的发丝柔软而稠密,触之如触最上好的绸缎。

陆錦珩喜极了这种感觉。

拢了头发,苏鸾的一张小脸儿便毫无遮掩的展露了出来。屋子里灯烛挑得极亮,娇妙精致的容颜泛着桃红,只是娇慵无力。脉脉的杏眼里笼着寒烟儿,更添多情。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丝惑人的春色。

陆錦珩及时将留连于青丝间的手抽了回来,生怕自己又按耐不住欺负了她。他转身想去外屋等着醒神汤,可苏鸾却不念他的君子行径,蓦地抬手,嫩葱似的指尖儿勾在了陆錦珩腰间的玉带上。

陆錦珩垂眸睨着那只手,兰花微翘,纤柔灵巧。因着抬起而使得雾袖滑落肘间,露出一小截白腻藕臂。那细腻的皮子寸寸滑如凝脂,直看得人杂念蔓生。

陆錦珩胳膊一抬,轻轻捉住苏鸾的手,想要将她放下。可苏鸾却好似起了执拗,铁了心与陆錦珩僵持!

玉带上多得是衔玉的细丝,看似纤细无比,实则却是结实得狠!苏鸾死死的勾着,陆錦珩纵是力气比她大上许多,却也不敢生拉硬扯,怕得是丝线勒破苏鸾的手指。

而苏鸾便是吃定了陆錦珩的顾虑,轻轻翻了个身子,另一只手也攀去陆錦珩的腰间使坏!

没多会儿便听得“嘣”一声!苏鸾竟硬生生扯断了一根丝线,而使得整条玉带绷断,价值连城的旷世美玉一片片摔到地上!

那些玉块儿薄而方正,落在质地坚硬的青金石地面上,顿时碎裂成无数块儿弹飞!一时间,通透的美玉碎屑四下里飞溅,好似平地炸开的烟花。短暂易逝,华丽而壮美。

“嘻嘻——”苏鸾咧了咧嘴,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怎的就笑了起来。笑得还格外天真烂漫。

陆錦珩原是有一瞬皱了皱眉的,可看到苏鸾大笑,悠尔便敛了那丝不悦,微微勾起唇角,眼尾眉梢儿皆是喜悦。

“你喜欢?”他语调温柔且小心,似在逗弄一个刚刚破涕为笑的婴儿。生怕稍有不慎,又变成六月的天。

苏鸾压根儿不理睬他,只看着地上那碎了一地的玉石,满脸喜欢。自打先前起,她便浑身有使不出的劲儿不知往哪里去发泄!这会儿摔碎了东西,悠忽觉得一身轻松!

陆錦珩却也不在意苏鸾理不理会于他,只又笑笑,一脸春光明媚:“錦园的库房里有无数这样的美玉,你既喜欢,回去便让你玩个畅快。”

苏鸾两手撑在床畔,抬头看向陆錦珩,一双水润润的杏眼儿眨巴眨巴。陆錦珩本以为她是有话想说,苏鸾却蓦地直了直身子腾出手来,两只胳膊伸向了他,一脸的殷切。

陆錦珩一怔,看来只摔一条玉带还是没能让她清醒多少。他上前,双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儿,往自己腰后一带,使苏鸾两条胳膊缠在他的腰上。他则站在床前,将苏鸾紧紧搂进怀里。

拍拍苏鸾的背,哄道:“你此时想要的,终有一日会给你。若给得早了,明日醒来你定会恨我。”

苏鸾自然是听不懂这些绕来绕去的,只一个劲儿的往陆錦珩怀里钻。

这不够……这显然不够……糊弄小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