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撩开一丝丝窗帘,苏鸾看着外面的天色, 明明该是日头正中的时候, 偏偏灰蒙蒙的一片。

天地间,万千银丝倾斜。水气里弥漫着的清新湿润的香味, 倒是让人觉得舒爽。

“鸾儿,你怎么突然又去了?”秦氏不解的望着女儿。

原本今早送拜帖后,苏鸾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去, 秦氏便想着这样也好。毕竟因着苏鸾在雍郡王府上小住过些时日, 总让秦氏心理不舒服。日后若能规避女儿与那边的联系,她也可放心一些。

放下帘子,苏鸾转回头来笑笑:“就是突然想出来透透气了。”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作何解释。她自然不能将先前刘雪婵的丫鬟所说的那些事, 说与母亲听。

先前苏鸾听完她家已磕了六日的头后,便说让她们日后不必来了。可那丫鬟说不行, 世子的命她们不敢违背,便是小姐病死也得如时前来。

苏鸾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得随着母亲一同前去, 私下代刘雪婵给陆錦珩讨个人情。毕竟她也明白,陆錦珩这样做是为了给她出气。

马车到雍郡王府的车马门时,早有錦园的管家带着丫鬟们在此接迎。

丫鬟们撑着伞护送两位夫人和小姐去往偏堂, 世子已在那处等待。

进门后,柳姨娘一见坐于主位上的陆錦珩, 便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苏安也照做。

“世子爷!承蒙您从孝安伯府救出小女, 也在老太君的龙头拐下救了贱妇一条命!贱妇无以为报, 今日特意登门来给您磕几个响头!”

说罢,柳姨娘当真实诚的一个个磕了下去。

苏安心里疼,却也不好拦阻,跪在地上说道:“前几日在花鹊山得见世子时,苏安并不知就是救命恩人,故而未与世子叩头。今次专程前来谢恩,请世子受小女三拜!”

说完,苏安也磕了下去。

娘俩自是表现的心诚,可秦氏与苏鸾却要拉着。

原本受这些礼也没什么感觉的陆錦珩,在看到苏鸾瞥向他的眼神后,立马道了一句:“罢了,无需如此。起来吧。”

反正他也不是冲着几个响头才救的。

得了世子的允准,柳姨娘与苏安便起身,陆錦珩赐了坐,几人便坐在下位用茶,寒暄上几句。秦氏说了些体面的谢恩之言。

想着还有刘雪婵的事要说,苏鸾便起身请示道:“世子,叨扰于府上养病之时,落了几样小东西在府上,不知是否方便取回?”

陆錦珩略显玩味的看了苏鸾一眼,“好像是有些小玩意儿,不过已经让下人收起来暂存库房了,苏姑娘随我来取吧。”

说罢,陆錦珩起身出门,走前还吩咐管家好好招待几位夫人。管家心里明白,这是要他看住她们,别乱跑。

苏鸾立马跟了出去。

管家命人又上了几道精致的茶点,见秦氏不喜甜食,柳姨娘便干脆将几个碟子全推到苏安跟前:“安儿啊,你多吃几块!郡王府的吃食都是最好的,肯定补身体!”

苏安无语的吃下几块,只图让娘亲安心。娘亲的确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先前一入郡王府时便将郡王府当了皇宫,故而觉得这里什么都是最极致的。

这厢苏鸾跟着陆錦珩出了偏堂,走在可以遮雨的回廊下,一路连穿了两个院子,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苏鸾有些沉不住气的,原本只是想找个清静地方说话,可陆錦珩这是要去哪儿?

“世子?”

“世子?”

苏鸾小跑着才能跟上陆錦珩的阔步,在他身旁唤了两声,他都没驻脚也没转头看她一眼。

“陆錦珩!”她终是连名带姓的唤他。

果真陆錦珩就转头看了她一眼,面露笑意,只是步子没停:“何事?”

“这是要去哪儿?”苏鸾急着问。

陆錦珩右胳膊一伸,从背后搭上了苏鸾的肩膀,神色暧昧:“刚刚不是说了,去库房给你取东西。”

苏鸾扭捏了下身子想要躲开,可陆錦珩的胳膊紧紧箍在她的肩膀上,推着她往前走。

苏鸾蛾眉一蹙,眉心漫起一层愁色,“我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你这么聪明的人该不会听不出那只是个借一步说话的托辞吧?”

“哦,承认我聪明你蠢了?”陆錦珩逗弄她。

苏鸾有些不高兴了,蓦地一低头从陆錦珩的胳膊下面钻了出去,驻停在原地。见她脱开,陆錦珩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她。

带着一丝讨好的笑笑:“好了,你不蠢。”说这话的同时,陆錦珩勾着食指轻轻刮过苏鸾的鼻尖儿。

苏鸾慢半拍的也伸手去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带着不情愿的无力感。

“陆錦珩,我有正经事和你说。”她言语认真。

陆錦珩勾起唇角,与先前的讨好不同,显露出邪佞的味道:“看着你这张脸,本世子正经不起来。”说这话时,他又伸手在苏鸾的脸蛋儿上蹭了下。

这轻轻的一蹭,便将那脸蛋儿羞红了。

苏鸾抬手拍打了下陆錦珩已然落下的胳膊,可陆錦珩就势抓上她的手腕儿,拉着她继续往前去。

“走。”

“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说了去库房。”

果真,陆錦珩带着苏鸾来到了錦园其中的一间库房。打开门时,诺大的库房内已被人点好了灯。

陆錦珩拉着苏鸾一路向里,在最里面时停了下来。指着眼前柜子上的一排锦盒:“这都是今年番邦各国上贡来的首饰,你看中的全拿走。”

锦盒端端正正的排摆着,盖子都是敞开的。里面的珠宝玉器毫无章法的堆成一座座小山似的,看着就晃眼!

苏鸾当真是怔了一瞬的,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拨浪鼓似的摇摇头,笃定道:“不行,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陆錦珩骇怪的看她,“为何?”

炎华可是给他出主意说,是个女人都会喜欢这些东西。之前只怪他认不清自己的心,一时想不出怎样是对苏鸾好,才做了许多令她畏惧的事。

苏鸾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怕太决绝开罪了他,让他觉得她不识抬举。故而便委婉道:“是我平日里不喜欢佩戴这么繁复的饰品,特别是玉器,我总大大咧咧的摔了碰了……”

苏鸾这话令陆錦珩想起他的玉环,还有他的玉腰带……的确苏鸾不是谦虚,她总是会摔坏东西。

不过这又怎样?

陆錦珩随手拾起一只玉簪,“啪”一声摔到地上,那玉簪应声溅落成六七截儿碎玉。

苏鸾懵了,怔怔的望着地面,良久才又回过神儿来看向陆錦珩。心道他这是动怒了吗?

可看了看陆錦珩的脸,苏鸾发现他是面带笑容的,不似生气。

陆錦珩也看着她,与她四目相接,笑容越发明媚:“谁说这些东西就要好好佩戴在身上?玩意儿而已,喜欢怎么用怎么用,喜欢戴就戴,喜欢摔就摔。我记得你喜欢听玉碎的动静。”

苏鸾眸中的怔然又添一分。她彻底看不懂眼前的陆錦珩了!

陆錦珩可不是那种遛鸟逗狗烧银票炫富的纨绔公子哥儿。他素来高视阔步,沉稳严毅……

虽说他近来私下对她,的确有时不怎么沉稳。但也不至于荒唐到这地步!

“世子?”苏鸾颤颤的唤了一声,眉头蹙着,这样的一个陆錦珩她更害怕了。

陆錦珩敛了面上笑容,蓦地严肃起来,诘责道:“又叫世子!日后凡叫世子便有罚。”

说着,他身子往前一俯,猝不及防的将唇在苏鸾的唇上印了一下。

苏鸾先是一懵,既而才后知后觉的拿手去擦嘴。茫然的眼神顿时充斥气愤,“陆錦珩,你……”

不待苏鸾这话说完,陆錦珩才刚移开的嘴唇又贴了过去,这回是个缠绵的吻。苏鸾挣了两下,然那些花拳绣腿的也就是给陆錦珩挠挠痒痒。

良久,陆錦珩将她放开,鼻尖儿轻抵着,声音缱绻:“这个好听。好听了就有赏。”

苏鸾欲哭无泪。何着不管是罚还是赏,都得被他欺负一下呗!

苏鸾委屈了一下,之后转身就往库房的入门口跑去!然而才跑出两步,就被身后的陆錦珩捞着腰,一把揽进了怀里。

“跑什么?”陆錦珩从背后抱着苏鸾,将下巴抵在苏鸾的肩窝,贴于耳畔轻声质问。

“陆錦珩你放开我!”苏鸾挣扎,然而从陆錦珩的怀抱里,她的力气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陆錦珩懒洋洋的趴在她肩上,歪头看着她的侧颜,语带疑惑:“为什么不让抱?”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抱着我做什么!”苏鸾越发急躁。

可陆錦珩听着这话有些无奈,平静的问她:“上回在花鹊山,你说怕被人看见,不让我抱你。这回库房里没人能看见了,你又说一个人没有,不让我抱你。那到底何时可以抱?”

“何时也不可以!”苏鸾只觉气急攻心,可她又拗不过陆錦珩,只能任由他拿捏着。

苏鸾微微侧过脸,羞恼的嗔视着他,“陆錦珩!你要么是像先前一样用强的,让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要么就是像上回那样,拿事来要挟我逼我就犯……你到底要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默了半晌,陆錦珩才在她耳边轻喃着回应道:“苏鸾,我抱过你也亲过你,且不只一回了。不管是在你我眼中,还是在旁人眼中,我们早就是纠缠不清的一对儿。你若不肯跟我,你认为整个京城里谁还敢娶你?”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对视着无赖似赖在她肩头的陆錦珩,苏鸾心跳如鼓,原本以为陆錦珩欺负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可听他的话意,他还想将她长久的留在身边不成?

跟着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苏鸾觉得下半辈子没法过了。

陆錦珩就只邪佞的笑笑,看着苏鸾的目光越渐深邃。

苏鸾被陆錦珩这认真的眼神看的红了脸,将头扭向另一旁,躲着他。

然而越是想扭头躲开陆錦珩,苏鸾的脖子却露出一大截,很快她感觉到颈间袭来一团热雾。尚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炙热的吻已烙在了上面。

苏鸾的挣扎更大了些,面目也更添羞愤,然而被陆錦珩越加用力的抱着,她无力的任那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颈间烙上了一朵红红的小花儿。陆錦珩才放了她。

苏鸾察觉到脖子上的疼,她大约能想像得到,第一时间捂上手去遮挡。陆錦珩满意的欣赏着她的窘态,和自己的战果,勾着薄唇,不发一语。

苏鸾转身跑出库房。

陆錦珩这回也不拦她,只在她后面负手缓步跟出,胸有成竹。

走到库房外时,陆錦珩果然见苏鸾未敢回偏堂,而是一个人站在门外望着水缸发怔。

她看到了?

陆錦珩笑笑,上前去,将出来时在库房取出的一件斗篷递给苏鸾。

苏鸾根本不接,嗔他一眼,像看仇人。

“不穿,是打算让旁人都看到?”陆錦珩笑眯眯的问她。

苏鸾看了看那衣裳,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中闪过犹豫。

陆錦珩无所谓的将手收回,又道:“看到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今日你娘亲上门了,正好可以议议正事。”

一听这话,苏鸾打了个激灵,既而伸手去夺下陆錦珩手中的斗篷。

将斗篷展开披到身上,苏鸾又在水缸里照了照,果真斗篷的狐狸毛领可以完美的遮挡颈间的那朵小花儿。加之今日雨天,穿着斗篷也无人觉得怪异。

“陆錦珩,你别再欺负我了好不好?”苏鸾认真的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哀求的意思。

这话陆錦珩也听了心软,只是皱了皱眉,他还是吐出两个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