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几个扫完水回来的丫鬟撑着伞路过,给陆錦珩行礼时也不忘问候苏鸾一句“苏姑娘好。”

苏鸾朝她们颔首, 丫鬟们退下, 陆錦珩也总算有了点儿正形。

见陆錦珩这会儿好说话,苏鸾强压下先前的羞愤, 给他提起另一桩事来。

“你为何要这么罚刘雪婵?”

“谁?”陆錦珩对这名字已经完全没了印象。那日交待好手下盯着刘雪婵每日受罚后,他便未再关注过此事。

苏鸾猜到陆錦珩没将人家名卉往心里记,故而便说起事件提醒:“你让刘家小姐每日过午来苏府门外磕头。”

陆錦珩旋即了然, “哦, 她求你来说好话?”

“她昨日淋雨发起高烧,奈何畏于你的淫·威今日不敢不来继续磕头,最终昏倒在我家门口。”苏鸾转了转身,侧面对着陆錦珩。她也知陆錦珩是为了她才去罚刘家小姐, 她不能指责他什么,但心里又极不喜他将事做至这般地步。

见苏鸾转过身去, 陆錦珩发觉她是为此不高兴了。陆錦珩肃眉沉目,却又不会真生苏鸾的气,于是怒气便全牵到了刘雪婵的身上。

“看来她是嫌十日太短了!”这话声量不高, 却是将陆錦珩那股子阴狠劲儿展露了个七七八八。

苏鸾立马意识到若要帮刘雪婵,只得好生哄着陆錦珩,不然怕是一条鲜活的小命儿又要折了。

她忙转回身来看着陆錦珩, 语气也温柔了许多:“陆錦珩,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出气, 可那些摩擦原本只是姑娘间的小问题, 远不至于你出手。”

苏鸾的温声软语对于陆錦珩来说很是受用, 先前还略显阴鸷的眼神,在对上苏鸾那双波光潋滟的杏眼后,立马笑意盈眸。

陆錦珩抬了抬手,极自然的轻握在苏鸾的胳膊上,“只要你觉得不气了,那就免了她日后的罚吧。”

“哦。”苏鸾满意的露出个笑容,同时也觉得完成任务了,不必再行讨好陆錦珩之事,便抽开双手转身走开:“那我们回去吧。”

“等等!”

苏鸾才抬起的脚复又落下,回头为难的看陆錦珩:“还有什么事?”

“嫁不嫁我?”

苏鸾面上微怔。在库房陆錦珩说这话时,苏鸾只当句轻佻的荤话来听,没想到陆錦珩竟是认起真来。

“我……”她犹犹豫豫,既不想激怒他,也不想违心的答应他,迟疑了下正打算再搬出过去的婚约来挡一挡。

谁知不等苏鸾将薛家搬出,陆錦珩便抢先一步将这条路堵死:“你不要拿欺骗圣上的那些话来敷衍我,你与薛良彬的婚约早就不复存在了。”

到了嘴边儿的借口,苏鸾只得又咽下去,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回应陆錦珩。

只有一点苏鸾是非常确定的,她不想嫁陆錦珩,也不能嫁陆錦珩!

因为陆錦珩势必会如书中那般卷入朝堂争斗,而那场争斗下除了胜者,其它皆没什么好下场。即便陆錦珩侥幸成了胜者,苏鸾也不打算过那种宫中金丝雀的日子。

这个男人,不是能在这里给她幸福的那个。

看出苏鸾面上的凝重与为难,陆錦珩突然有了一丝的心软,他不想这样逼她。

“罢了,我给你时间慢慢接受。”陆錦珩上前拍了拍苏鸾的背,原只想安抚她情绪,可见她没有排斥,他一时忘情又将她拥进怀中搂了会儿。

苏鸾心中惶恐,自然顾不得这些小动作。陆錦珩方才说的是给她时间慢慢接受,而不是考虑。

“我……我得回去了。不然母亲会多思的。”

缓了缓,陆錦珩放开苏鸾,抓着她的一只手说道:“好。”

而后便牵着苏鸾的手一同回了偏堂,直到门口才松开。

柳姨娘初见陆錦珩时,畏惧多过于感恩,故而进门所说的皆是浮于表面的话,心里想了许久的感激却没能说出。

待陆錦珩这次再回来,柳姨娘便掏心窝的又说了许多,尽管陆錦珩的视线总停在苏鸾身上,对于柳姨娘的话并没听进去多少。

苏家一行上马车时,管家的确是将几个锦缎罩面的木匣子也放到车上,说是苏鸾此前落在这里的东西。

一路上,柳姨娘几回看着那精致的木匣子发愣,直到马车快行至苏家了,她才终于忍不住问起:“鸾儿,世子给你拿的这是些什么东西啊?”

苏安与柳姨娘坐在同侧,见娘亲这般寻根问底儿,便悄悄捏了娘亲一下。

柳姨娘也意识到这话自己不该问了,只是她也没什么恶意,单纯的好奇罢了。

秦氏看向苏鸾,苏鸾一怔。她猜着这里面定是陆錦珩命人从库房挑出来的首饰,若是给大家看了必会引起猜测。可眼下既然柳姨娘问了,她若再躲闪便更显得心虚。

故而便大方的将一个匣子打开,看到里面果真是些首饰。便带着丝得意的说道:“这些东西是我在郡王府养病时,吴侧妃时常拉我去玩叶子戏,赢来的。”

“噢哟,赢了这么多宝贝!郡王府不愧是郡王府啊,玩个牌都这么大手笔。还好咱们鸾儿是赢了,玩儿这么大若是输了,只怕整个苏家都不够赔的。”说着这话,柳姨娘是又激动,又后怕。两眼黏在那些首饰上,怎的也移不开。

秦氏瞥了一眼那些东西,之后便阖眼靠在软垫上假寐。心下想的是明明今日去郡王府前,苏鸾还再三叮嘱过,不要去见吴侧妃,暗示吴侧妃不是个好相与的。

见母亲这样,苏鸾也隐约猜到她已起疑。不过心下也是明白,就陆錦珩这种行事风格,次次将她推至风口浪尖,想要瞒住母亲也不太可能。

回府后,苏鸾将那些木匣子抱回房里。这里面的东西既贵重,可偏偏又是她用不上的,一时竟不知放在哪儿合适。最后只得先放在了床头的点灯橱上。

水琴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进屋,推门便说道:“小姐,不管路上有没有淋着雨,也都趁热喝了这碗姜汤。”

看着那姜汤冒着热气,苏鸾便道:“先放一旁稍凉一会儿。”

“哦。”水琴应着,左右看了看,将碗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放时才看到点灯橱上多了几只锦盒。

“小姐这是些什么东西?”说着水琴便伸手去掀。

“别动!”苏鸾蓦地出声阻止,阻止完了才恍然意识到口气有些硬。见水琴的手愣愣的僵在半空,苏鸾又缓了缓语气安抚:“没什么,先放在那儿吧,别去管它了。”

“是。”水琴收回手,去收拾床上的枕被。收拾完后又试了试碗壁的温度,“小姐,已经不那么烫了,趁不凉快喝吧。”

“好。”苏鸾接过姜汤,又想起刘雪婵的事,便问:“刘家小姐可走了?”

“走了,您前脚出门,那丫鬟就回了刘府报信儿。只说是刘小姐与您相识,今日过府串门突然病倒。没多久刘府就派车来将人接走了。”

听着这些,苏鸾将碗中的姜汤喝下,并吩咐道:“水琴,我打算睡上一会儿,晚饭时若醒不了,就不必叫我了。”

“好。”水琴将窗户仔细关好,之后便退出屋去。

外面仍是暴雨倾盆,这种天气除了补觉,也真没别的什么可做了。

苏鸾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醒时还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

她面青唇白的从床上坐起,梦境有些模糊,只记得有些什么鬼啊怪啊的追赶着她,她在无边的黑暗里没目的的乱跑。

苏鸾重重的喘息着,胸前剧烈起伏,她久久不能从先前的恐惧中抽离出来。看了看天气,已是夜里,她也不便再将水琴喊来与她作伴儿。

就这样一身冷汗的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苏鸾突然爬到床头去摸那几个锦盒。

她抱了一个锦盒在怀里,然后再次躺下。虽然一时半会儿难再入眠,但不知为何,抱着这东西竟好似有人为她壮胆一般,突然心安了许多。

苏鸾大睁着双眼看着夜幕,渐渐的眼睛适应了这黑暗,竟能依着清冷的一星月光看见些东西。

先前的梦,她还是有些余悸,便将怀里抱着的匣子打开,小心的翻弄摸索着里面满满的一匣子首饰。

没多会儿,苏鸾的手腕儿上已戴了六只镯子,脖子上也挂了四条链子,十指上还戴着各式各样的珍贵宝石戒指……

之后,苏鸾就无比踏实的睡了。她很快入眠,且这一觉睡的很沉也很香,莫名的嘴角还噙着笑。

直至清晨水琴进屋准备伺候苏鸾盥洗时,一见床上穿金戴银的苏鸾,不禁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水琴失声唤道。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苏鸾看着一脸骇怪的水琴,开口时声音因倦怠而微微发哑:“怎么了水琴?”

水琴没说话,只上前捧起苏鸾的一只手来,举到苏鸾眼前。

看着满手的饰品,苏鸾也是一惊,既而很快想起半夜被噩梦惊醒的事来。她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的将饰品脱下放回匣子里。

全程都是躺在床上完成。之后苏鸾一蒙被子,命了声:“出去。”

水琴百思不得其解的出门,想着小姐这是怎么了?她整日为小姐整理梳妆台,何时突然变出来这么多造型太过华丽夸张的新首饰?而且为何要全戴在身上睡觉,是怕招贼么。

苏鸾蒙在被子里也是想不通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何做个噩梦吓到了,就要把陆錦珩送她的首饰全戴到身上?

她何时开始这么依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