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船老大恭敬且恳实的将自己所知情况一一禀告。

淞阳湖不算大,非初一十五时因着极少有人来进香, 白日里通常就有五六个船夫在此等活儿。到了夜幕降临时就只留三人在此。

而昨晚, 除王老二之外的另外两个船夫皆遇到了豪客。两位豪客一出手就是一个银锭子!

豪客说是看到风大将雨,船夫们却还要在此等活儿, 很是艰辛。故而打赏了他们,好让他们早些收工躲雨。

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陆錦珩便将船老大放了, 却让炎华将那两个率先收船的船夫带了回来。

同时还命人去刑部请来了一位画师。

之前派去找王老二的侍卫们回来, 果真从王老二回家的那条路上发现了被匆匆掩埋于杨树旁的王老二。

自然是被灭口断了气的。

一切如陆錦珩所料。

“世子,画像已经画好了。”炎华捧着两幅画像回来,呈给陆錦珩过目。

陆錦珩坐在二楼的大堂,仔细看着桌上的两幅画像, 剑眉微锁,似有所思。

这是擅长刑事的画师, 依据两个船夫描述,将那两位‘豪客’具象到了纸上。两个皆为年轻人,及冠, 一个嘴角上有绿豆大的黑痣,一个蓄着夸张的八字胡。

见世子竟盯着这二人画像看了如此之久,炎华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世子, 这二人面征如此明显,单凭豆大的痣和八字胡, 张贴出去便极易被认出。”那世子还愁什么呢?

唇角微微勾起, 陆錦珩微锁的眉心终是舒展开, 带着丝戏谑的侧目看炎华。

“世子……可是有何不妥?”炎华一看陆錦珩这表情,就知道定是自己思虑不周了。

“我大周之人,素不喜蓄八字胡。这二人的面征如此浮夸出挑,你认为他们的主子当真会找这样的人来行动?”

一语惊醒梦中人,炎华的双眼顿时如醍醐灌顶般清明!

“世子,属下这便让画师重画!”匆匆收了桌上两张纸,炎华转身欲走。刚转过身去倏尔又想起什么,退回来请示道:“世子,是否让画师直接多画几份,拿下去给人临摹,于城中大街小巷张贴通缉?”

“不需要,只临摹四张便可。”陆錦珩随意道,神态中透着笃定。

炎华不解,皱了皱眉:“为何是四张?”

“送去四个城门。”

“可是世子,他们的暗杀计划未能成功,八成眼下正躲于哪座院子里门也不出,未必会出城啊。”

“炎华,你可狩过猎?”

“狩过!”炎华眼中顿时冒光,京中没有哪个男儿不喜欢狩猎。

“追捕野兽时,若遇到野兽躲进洞穴,你当如何?”陆錦珩摆弄着桌上的一只青花瓷茶杯,饶有兴致。

炎华不假思索便道:“若是土洞就以刀剑挖开!若是石洞就以二踢脚炸开!”

陆錦珩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嘴角,抬眼看炎华,带着一丝不屑:“你就不能扔个□□进去,将野兽驱出来?”

炎华挠头,一边觉得世子高见,一边又觉得受宠若惊。他跟随世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能你来我往的对上这么多句话。

说起来,世子自从有了苏姑娘,好像身上的烟火气也有了一些。不似过去那个冷傲孤清,能用一个字说话,就绝不浪费口舌说第二个字的世子爷。

见世子这会儿心情好,炎华便也不再费神揣测,径直请求世子明示:“那不知这个□□要如何放?”

“将我雨夜游船,并彻夜未归的消息散播出去,就说至今尚未找到人。”

炎华一怔:“世子,此消息若是放出去,圣上必然心急如焚,届时宫内宫外都会大乱!他们定会纷纷猜测您……”

陆錦珩瞟炎华一眼,无所谓道:“猜测我遭遇不测?嗯,那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吧。”

顿了顿,炎华好似想通了一些。

世子所谓的□□,便是让大家以为他昨夜果真着了那些人的道儿,遇难了?

“是,属下这便命令下去!”炎华告过礼后转身退下。

又吩咐了侍卫几桩带话的小事儿,陆錦珩便回了阁楼。时已至过午,苏鸾又该吃点儿东西服药了。

为防外人打扰,陆錦珩干脆又重金将淞阳楼包了两日。

因着昨夜的雨,道路泥泞难行,这里本也不会有太多客人来。小二一脸欣然的答应,并轰走了白日来做工的其它杂人,只留下一个厨子,专门给陆錦珩他们做饭。

回房时,陆錦珩轻叩了三下门。他知道苏鸾睡的浅,定能听到。

“谁?”果然很快便传出苏鸾倦怠恹恹,却又娇滴滴的声音。

“我。”

撑起身子斜靠在床上的苏鸾无语了片刻。心想她虽不喜与陆錦珩共处一屋,但毕竟也共处了一夜了。这会儿陆錦珩又装的哪门子君子?还敲门……

“进来吧。”

陆錦珩推门而入,见苏鸾已经穿戴严整的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柱,下半身盖着被子。

“咳咳咳——”苏鸾软拳虚握着抵在唇畔,咳嗽了几声。她有些懊恼,明明不想在陆錦珩面前显出一副娇气的病容,偏偏他一来就咳嗽,明明之前都没咳嗽过。

陆錦珩并了几步上前,路过桌子时端了杯清水给苏鸾。

苏鸾伸手去接,陆錦珩却并不撒手,他缓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亲手去喂她。

杯沿触在苏鸾的唇瓣上,她有些抗拒的闭着唇,以手推开后才道:“陆錦珩,你别把我当废人,我还没到水都靠人喂的地步。”

陆錦珩唇边笑意淡噙,趁着苏鸾开口说话又将杯子塞进她的嘴里,迫得苏鸾只得咽下。

苏鸾被迫喝水,不禁微微皱眉。陆錦珩边喂边道:“我没把你当废人,只是把你当心爱之人。这世上废人多了去,我岂有闲暇逐个去喂?”

“你!”猝不及防的又被调戏了一把,苏鸾无言以对,有苦难言。

陆錦珩将杯子放到床旁的小方几上,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有想吃的东西?我让厨房去做。”

苏鸾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本想说熬点儿清粥便好,旋即想起今晨吃的那碗难吃至极的夹生米粥,连忙道:“清淡一些的,只要不是清粥就行!”

陆錦珩原本还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蓦地黑了黑。凭生第一次下厨,居然未能换来她的感恩。

罢了。

“嗯。”陆錦珩声音沉闷的应了声,起身出去吩咐。

苏鸾察觉到陆錦珩面上的变化,却是想不出自己哪里又开罪了他。心想这人怎么老是阴晴不定的?

明明她才是有病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