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白月光 !“我马上让小二再重新给你煎药。”陆錦珩说道。

苏鸾胡乱的点点头,“好好……我……我刚好也有些累了, 你忙你的, 我再回床上睡会儿。”说罢,苏鸾急忙转身往床畔走去。

看着她上了床, 陆錦珩将门关上。

苏鸾缩在被子里,满脑子想的还是人彘的事儿。炎华这人平时在陆錦珩面前恭敬的很,面对苏鸾时也是一脸的客气, 以至于让苏鸾渐渐淡忘了书中他们这些人的做派……

门外, 陆錦珩有些不悦的看炎华一眼,“你就只能想出这种粗暴的法子?”

炎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略觉冤枉。毕竟这种手段不是世子以前惯用的么?这回吓到了苏姑娘,就成了粗暴法子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拱手躬身, “是属下愚笨,还请世子示下。”

陆錦珩朝他勾了勾手指, 炎华立马附耳过来,陆錦珩半笑不笑的低语几句,便吩咐他去办了。

晚上小二又重新熬好了药送来阁楼, 并带了陆錦珩特意吩咐出去买的蜜饯。

端着托盘进屋,陆錦珩微噙着笑意走到床前,略显玩味的看着苏鸾:“看来这药, 还真就得我喂你。”

上碗没喂,被她摔了。

苏鸾也是无奈, 但心下思忖着更为可怕的事, 便也不再计较这些, 听话的服了药。

夜里,陆錦珩果真如他所言,抱了被褥软枕于床下搭了个铺,席地而眠。

吹灭灯烛后,起初苏鸾还有些不安,总觉得陆錦珩没这么本份君子。但忐忑了许久,见他果然安静非常,渐渐松懈下来,睡着了。

而睡在地铺上的陆錦珩却是怎的也睡不着,倒非是有多重的心事,而仅仅是因着这地铺太凉太硬,使得睡惯了软铺暖帐的他,浑身硌痛!

夜幕下,陆錦珩微睁着眼,侧身面向床的那一方。他回味着昨夜睡在床上,抱着苏鸾时的感觉。

不禁有些懊恼起来!白日里装的哪门的正人君子,一时心软竟答应她这些要求。

看着看着,陆錦珩发现苏鸾已接连番了数回身子,似是睡的极不踏实。他不由得皱眉,心想她这是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事实上,苏鸾既小腹疼痛不适,同时也被梦魇纠缠着。

她梦到了人彘。且还看到那持刀人的面容,是陆錦珩。

“陆錦珩……不要……”

“不要……”梦中的苏鸾,拼力想阻止陆錦珩的残忍举动。

只是她的这几句梦呓,落在陆錦珩的耳朵里,却让他有了别的遐想。

“不要什么?”陆錦珩侧身撑着头,望着床上辗转反侧的苏鸾。他并不想唤醒她,只是想跟她玩一问一答的游戏。

有人在做梦时会与人对话,可是苏鸾没有。她只是不断重复着那句“陆錦珩,不要……”

这越加引发了陆錦珩的遐想……难不成她梦到他欺负他了?

春梦?

有趣。

陆錦珩干脆不睡了,坐在地铺上趴在床畔,脸与苏鸾近近的挨着,细端她的神色,判断着她的梦进行到何地步了。

虽已值深夜,可未合严布幔的窗缝儿有淡淡的月光泻入,离得近了还是能看见的。

不知是陆錦珩的呼吸让苏鸾察觉到了,还是连睡着时都能感受到他逼近的威压,反正苏鸾莫名的就睁开了眼。

苏鸾甫一睁眼,入目的便是陆錦珩的面容。

月光下这张脸俊美无匹,却也因着太过俊美而更令人生畏。苏鸾眨巴了下眼,突然发出“啊——”一声尖叫!

陆錦珩忙伸手捂上她的嘴!“别叫。侍卫们会以为有刺客一哄而入。”

听到陆錦珩的声音,苏鸾彻底从先前的梦魇中醒了过来,她意识到刚刚那个可怕的陆錦珩,只是在梦中罢了。眼前的这个陆錦珩,还是会喂她吃药,给她蜜饯的那个。

苏鸾乖巧的点点头,陆錦珩将手松开。而后嘴角漾开抹笑:“做梦了?”

“嗯。”苏鸾眼神闪躲。

“梦到我了?”

迟疑了下,苏鸾想着大约是自己梦呓了,便只得承认道:“嗯。”

“梦到我做什么了?”陆錦珩单手撑着下巴趴在床畔,与苏鸾脸对着脸,饶有兴味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四目相交了一瞬,苏鸾立马又逃开,头朝里歪去:“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叫我不要?”陆錦珩不信。

苏鸾怔了怔,心想自己果然是梦呓了。只得随便敷衍了句:“梦到你喂我药吃,我不要。”

陆錦珩眼中顿时闪过失望情绪,原来就是这个啊……

“睡吧。”陆錦珩悻悻的躺回地铺,侧转过身儿,背对着苏鸾。

苏鸾见他躺下了,心也略微安了下来,她拽着被子往床的里面移了移身子。苏鸾是怕一会儿万一再做梦,陆錦珩离又趴在床畔与她离的那么近,偷看她的表情,偷听她的呓语。

听到床发出轻微的“吱嘎”声,陆錦珩转回身子看了看苏鸾,却发现他的角度已然看不到她了。

抬了抬头,才勉强看见已缩至墙一面的苏鸾。

陆錦珩:“……”

她移出一人的位置,是给他留的?苏鸾想让他上去?

那行,上去就上去。

之后屋内便传出这样的对话:

“陆錦珩,你干麻?!”

“怕你再做噩梦,上来哄哄你。”

“无赖!白日里明明你答应了不上床我才会留下来陪你演戏!你快下去!”

“你既然都唤我无赖了,那无赖就无赖吧,无赖怎么会信守承诺?”

“陆錦珩!”

“哎,别动,我就搂你睡一会儿。再乱动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

翌日天亮,陆錦珩最先醒来。

昨夜苏鸾被气的够呛,耗到极晚才睡,故而这会儿正是困到不行。

掀开被子,陆錦珩将两条大长腿搭了下来,想要穿靴子。却也在低头的时候,蓦然发现被角上的一抹红痕。

血?苏鸾受伤了?

一瞬间,陆錦珩想起昨晚苏鸾摔的那只碗。难道是那时她割伤了手?

想及此,陆錦珩立马转身去找苏鸾的手。

荑手纤纤,细白绵软,根本没有半道伤痕。

就在陆錦珩温柔的翻看苏鸾的两手时,苏鸾也被他闹醒了。她缓缓睁眼,声音带着半醒不醒时的低哑:“怎么了?”

既然苏鸾醒来,陆錦珩便直截了当的问她:“哪里伤了?”

苏鸾蹙眉,摇摇头发出声懒懒的否认:“嗯嗯~”

陆錦珩扯起那块沾了血的被角给苏鸾看,苏鸾先是怔了下,既而心下算起日子……

遭了。

苏鸾一把将沾血的被角从陆錦珩手中抢过,像是掩盖什么罪证一般的愚蠢且本能的将它压到身下!

“没……没事,陆錦珩你先去洗漱吧……”

眼见前一刻还昏昏蒙蒙的苏鸾,突然惊惶失措起来,陆錦珩知道她在遮掩什么。他不禁有些生气,若真受伤还打算瞒他不成?

陆錦珩气的扯开被子,想去检查下苏鸾的胳膊腿儿。

扯开被子,陆錦珩一眼便看到苏鸾贴身的白色里衣上也沾有血迹!

正想细看,苏鸾抽出一只枕头胡乱的盖在身上。具体的说,是盖在了腰跨之间。

陆錦珩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苏鸾的腰跨间收回,移到她的脸上。

见苏鸾脸色煞白,陆錦珩将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缓缓起身,声音低而温柔:“我让小二去给你熬碗姜糖水。”

说罢,人披上外袍出了屋。

苏鸾发狠般咬着下唇,双眼紧紧闭上,一方面是觉得无颜面对,一方面也是腹痛难忍。

她平日里来月事也没有腹痛的毛病,想来定是前夜在湖里泡了那么久的原故。

没多会儿陆錦珩便端回了姜糖水,他还要喂苏鸾,苏鸾直接钻进被窝里不再露头。

最后陆錦珩只笑笑,不再逼迫她,将碗放到小方几上,嘱咐她趁热喝。

之后便离开了。

早飨过后,炎华也回淞阳楼来禀报情形。

“世子,属下已照您吩咐,昨晚回去便命人给那两个东西其中的一个洁身束发,更换锦衣,并在他的钱袋里塞满了银锭子。而后将他从郡王府后门放出,叮嘱他若想救同伴的性命,必须在天亮前将钱袋里的银两花完。”

“他都去哪儿了?”陆錦珩手里把玩着一只茶杯,漫不经心的询问。脑子里却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先前掀开被窝时看到的那幕。心中既觉疼惜,又觉有趣。

炎华则恭敬如实的答道:“属下一直派人跟着他,他先后去了酒肆、青楼,最后在赌场里将银两花净。天未亮就乖乖回牢里了。”

“嗯,如此便可。”陆錦珩唇边挂着一丝笑意,将那杯子镇到桌上,起身。

“通知下去,半个时辰后回郡王府。”

“是!”

陆錦珩回房时,苏鸾已然换好了衣裳。替换的衣裳是陆錦珩命炎华他们出去查案时,顺道在成衣店捎回的。

见苏鸾不管是坐是站,总是安静的低着头,陆錦珩知她还在害羞,便安慰道:“一会儿便送你回苏家。”

苏鸾终是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

简单用了几口吃的,又听话的喝下了最后一碗药。毕竟是太医的方子,经过两日的休养,苏鸾已觉身体恢复了大半。虽说还有些乏累症状,至少发热已退,四肢也多少有些力气。

上马车时,苏鸾没用陆錦珩抱,自己上了车。陆錦珩吩咐马夫一路轻轧缓行,尽量平稳。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时,陆錦珩原想跟着苏鸾一并下车送她回家,可苏鸾阻了下来。

“陆錦珩你去忙正事吧,我这里你不必担心。”嘴上这般为他思量的说着,苏鸾心下想的却是,若陆錦珩真陪她回家了,那才是要命的。

陆錦珩不再坚持,见苏鸾笃定,便道:“好,这两日我可能要抽身处理一些家中庶务,待过几日再找你。”

“啊……”犹豫着拖了个长音儿,为安陆錦珩的心,苏鸾只得敷衍的点点头。接着便转身去叩门。

门房开门,见是小姐回来了,立马高兴的迎了进去。

见苏鸾归了家,陆錦珩便放下车窗帘,命马夫回郡王府。

随行的侍卫们护行在侧。

马车若依寻常,自当是走錦园那侧的车马门直入。而陆錦珩这回偏偏让马车走了雍郡王府的车马门,有意驭车绕过了大半个雍郡王府,才回到錦园。

沐浴过后,陆錦珩换了身干净衣裳,而后在书房随意找了卷书打发时间。

好似在等待着谁来。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炎华叩门进来,禀报陆錦珩,吴侧妃要见他。

呵呵,他这个庶母,平日里避他不及,今日却上赶着求见,所为何时,陆錦珩已是心中有了数。

“让她进来吧。”陆錦珩语气懒怠,手中的书也未放下,透着股子对来人的不在意。

炎华下去没多会儿,吴侧妃便进来了。

进屋走到陆錦珩的书案前,吴侧妃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她本以为陆錦珩会为之震撼,至少也该感到意外。然而没有,一丝丝都没有。似乎她此刻的到来和下跪,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既来之,便是不被重视,吴侧妃也只能诚心悔过。

当她知道昨夜李夫人的侄子被全须全尾的放出了牢去,她便意识到要出事了!之后得知那人在市井上大肆挥霍,便笃信他定是卖主求荣换来的活命与富贵。

先前看到陆錦珩活着回来时,吴侧妃的心里防线便彻底崩塌了!

她知道暗杀的计划彻底失败了。人没杀成,她还露了底,如今陆錦珩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陆錦珩将一切奏明圣上,等待圣裁,倒不如放低了身段儿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