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欺骗(1/1)

弘历无奈地答应着,与凌若一道退出了养心殿,彼时,秋阳夕下,肆意绽放着最后的余晖,令人有些睁不开眼来。

在扶着凌若上肩舆时,弘历忍不住问道:“额娘,皇阿玛是不是不相信咱们?”

“那倒不至于,但也说不上全信。”说到这里,凌若冷笑道:“本宫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有上吊这一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说到这里,她瞥了弘历一眼道:“你先回府吧,本宫去与谨妃商量一下这件事,看能否破了这个局。总之你放心,本宫不会让英格父女趁心如意的,也不会让你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

弘历也知道此刻自己再留在宫中也无用,低头道:“是,儿臣先行告退。”

此时,钟粹宫中,太医已经替瑕月诊完了脉离去,并没有大碍,只要歇养两日就行了,临走前开了两副安神的药。

春锦端了煎好的药进来,见到坐在椅中发呆的明玉,同情地道:“小主,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去床上歇会吧,等会儿奴婢将晚膳给您端来。”如今宫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四阿哥花心好色,一边中意明玉小主,一边又趁着无人非礼瑕月小主。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如此不顾身份的荒诞行径,委实过份了些,明玉小主此刻心里定然伤心得紧。

明玉抚一抚脸,振起几分精神道:“不必了,我没事,这是给瑕玉的药是吗?我来喂她喝就行了,你出去做事吧。”

春锦点点头,退出了厢房,明玉将药搁在瑕月床边,本想等她醒了之后再喂,哪知却看到瑕月睫毛在动,她轻声道:“瑕月,你是不是已经醒了?”

瑕月没有睁开,反而侧了个身,背对着明玉,看到她这个样子,明玉哪里会不知道,努力止住心中的难过,道:“既是醒了,就赶紧将药喝了,否则凉了就没那药性了。”

许久,瑕月闭着眼睛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不用喝药。”

沉寂片刻,明玉哽咽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瑕月缓缓睁开眼,转身身来盯着明玉道:“是,我是在怪姐姐,怪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就这么死了不是更好吗?”

明玉心疼地道:“你说什么傻话,错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死?”

听着她的话,瑕月双肩微微抖动了起来,泪水从眼睛滑落,渗入发丝中,“话虽如此,但我还有什么脸继续活下去?不如死了来得干净,一了百了。”

听到这里,明玉一把抱住她泣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让四阿哥入宫,又走开了,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

“姐姐不要这样说,姐姐是好心帮我,而且也是我让姐姐去写的信,我……”说到这里,瑕月已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道:“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这样对我,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还有什么脸回去见阿玛。”

明玉连忙安慰道:“不会的,这件事发生在宫里,英格大人不会知道的。”

“姐姐真觉得这件事藏得住吗?”瑕月涩涩地笑道:“就算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阿玛早晚会知道我这个女儿丢了他的脸,别说是嫁人了,就连待在家中,也是耻辱。”

明玉连连摇头,神色竟是比瑕月还要害怕,“不会的,虽然出了点事,但你依旧是完璧之身,一定会有人娶你,就像五阿哥那样,他不是一直很喜欢你吗?”

瑕月垂泪道:“完璧之身又如何,我的名声已经全毁了,以后哪个名门大家还敢要我,就算嫁,也只能嫁一些小门小户,甚至是贫农,到那时候,真是丢尽阿玛的脸,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柄!”

“你那么善良,那么好,怎会有这样的下场。总之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好好歇着,把身子养好,然后再想其他的。”不等瑕月说话,她又紧张地道:“但你答应我,往后都不可以再自寻短见了,明白吗?”

瑕月将头转向床内侧,闭目头道:“姐姐,你真的不必这样管我,你……你还是将这件事忘记吧,毕竟你将来是要嫁给四阿哥的,你总是记着我的事,岂非存心让自己难受。”

瑕月的话勾起明玉心中的痛,咬牙道:“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是世间难得的良人,可是现看来,根本就是衣冠禽兽,试问这样一个人,我还怎么嫁给他,怎么与他共度一生。”

瑕月回过头来道:“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我的事害了你,我怎么过意的去,我……”不等瑕月说下去,明玉已是道:“不是你害我,是我害你,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心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赶紧把药喝了,然后好好歇息。”

瑕月点点头,就着明玉的搀扶坐起身来,刚喝了一口药就皱眉道:“好苦啊!”

“良药苦口,是这样的。”明玉再次吹凉了一口递到她嘴边,见她皱着眉不肯张口,睨了她一眼劝道:“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再说了,你现在既然知道嫌药苦,刚才为什么就敢上吊,那可是比喝药痛苦多了。”

瑕月被她说得不敢抬头,嗫嗫地道:“我当时哪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没脸见人,所以……”

“好了,我知道,总之以后都不要这样了,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来喝药,等喝完了,我去问问春锦,看有蜜饯或是糖,去去嘴里的苦味。”

瑕月定定地看着明玉,看得明玉好生奇怪,“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脏了?”

“没有,姐姐很漂亮很好看,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她这番话引得明玉笑了起来,“无缘无故地怎么说得这么好听,是不是因为现在要人照顾,所以才这样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