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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没问完, 贺青妩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先不论现在怎样, 若是过去有人那么欺负她, 她绝对是要把人往死里整的。

不管为什么突然转型, 那都不意味着过去的伤害可以一笔勾销。

“换个问题,你考虑过跟她和解吗?”贺青妩接着又问。

“不会。”池乔答得笃定。

“为什么?”贺青妩好奇,“如果和解的话, 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吧。看你的样子, 也不像是会为了自尊心放弃更好的生活的人啊。”

“……”池乔沉默了一会儿, 才接着收拾起自己,一边轻声说,“我讨厌虚伪的人。”

池乔想起在她更小的时候,外婆过世,她妈妈就把她送到远房亲戚家寄养。

亲戚看起来都是很和善的人, 每每都对她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然后很快又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在亲戚家, 她永远只是一个外人,谈她妈妈闲话时要躲着她, 给自己孩子留一点好吃的好玩的也要偷偷摸摸地避开她,每次对外人谈起她, 只有可怜二字形容。

可怜的被抛弃的孩子,又被好心的亲戚收留。

都是这样快被用烂的戏码。

而那些“好心”的亲戚, 明明厌恶着鄙夷着她, 偏又要展现人性中的良善, 用口头的善意接济着她, 对于她妈妈给予的经济报酬一概不提。

一开始给了她无限的希望与期待,却又迫不及待地亲手打碎。

池乔知道自己应该感激他们收留自己,但她也同样克制不住厌恶,讨厌那些用善良伪装恶意的人。

现在的林嘉棠和他们相似又不同。

——池乔总是会将现在的林嘉棠与过去那个分割开来,过去那个就是仇人、敌对者,相看两厌。

现在这个似乎单纯干净许多,行为却更叫人捉摸不透。

池乔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恶意,却又看出来她某些行为的目的似乎确实是为了针对她、欺负她,然而结果总不会真正伤害到她。

在林嘉棠总是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池乔也花了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她,慢慢得出了一个颇为玄幻的结论——

现在这个林嘉棠是喜欢她的。

不论是对于物品那样的喜欢也好,宠物也罢,亦或是单纯的人,林嘉棠看着自己的眼神确实像是喜欢着的。

那喜欢并不实在,藏于拙劣的掩饰之中,但又鲜明得谁都感觉得出来。

但对池乔来说,相较于伪善,“伪恶”是更大的恶行。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又要用恶意掩藏?

既然要针对我为什么又要喜欢我?

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厌恶——

明明知道她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却又因为那一点善意而变得动摇起来。

真是可悲啊。

真是讨厌啊。

池乔这样想着。

……

自贺青妩被“英雄救美”事件之后,时间又过去了一周。

期间林嘉棠依然没事就窝在书堆后面睡觉,有事就顺便用余光观察一下池乔。

令她欣慰的是,自从那次之后,贺青妩和池乔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至少不再将对方当做不存在了。

只是贺青妩看着林嘉棠的目光也更加微妙了。

每到林嘉棠在班主任的课上例行装死的时候,都觉得后背毛毛的发凉。

甚至到了下课,她就本能地奔进了厕所的一角继续思考人生。

贺青妩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堵到林嘉棠了——她特别嫌弃在厕所里探讨人生哲学。

就算他们学校的厕所特别干净整洁也不行。

这天班主任的课在最后一节,课刚了,班主任便将教案一收,叫池乔去了办公室,其他人直接放学。

池乔刚走,外面一道雷光亮起,带起一阵遥远的惊呼声,林嘉棠被吓醒了。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四下一扫,发现似乎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林嘉棠打了个哈欠,摸出抽屉里正在震个不停的手机,上面三条短信,分别来自于她家司机、她爸,还有便宜后妈。

中心意思都很一致,要么车坏了要么出差要么加班,总之都没有办法来接她们,让她们自己坐公交车或者打车回去。

轰隆隆的雷声延迟了几秒绵延开来,稀疏的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到地上。

很快雨声渐响,甚至盖过了部分雷声,也将楼下的喧嚣隔绝在外。

雨越下越大,人越来越少,但池乔还没回来。

林嘉棠迷迷糊糊地打了会儿盹,在又一道雷声中忽地惊醒——

如果她在这儿等池乔回去,那岂不是要崩人设了?!

那可不行啊!

于是林嘉棠又慌忙跳起来,差点掀翻桌子,还撞到了膝盖,她嗷嗷两声,一压桌角,直接蹦出了圈,连蹦带跳地到教室角落去拿自己的伞。

这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池妈妈还特地嘱咐两个孩子要带伞,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教室角落有个半高的小隔间,专门用来放伞等杂物的。

林嘉棠以为已经没有人了,想也没想就往里面蹦,却与里面人撞了个正着。

“嗷嗷嗷疼疼疼——”林嘉棠眼泪汪汪地单脚蹦起来哀嚎。

“……”正猫着腰做坏事被撞了个正着的卢启月沉默了。

这样蹦难道不会更疼吗。

“你在干什么?”

林嘉棠认出了卢启月,顿时警觉起来,抽抽鼻子质问她。

只可惜眼泪汪汪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严肃。

林嘉棠问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连忙又搓了搓脸,摆正了脸色,压低了声音。

“你是不是想打击报复池乔?”

卢启月:……这都被你猜到了。

林嘉棠往卢启月身后看了一眼,那里空荡荡的,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而卢启月的手背在身后,还能看到一把折叠伞的边缘。

“……不就扔个破伞嘛。”卢启月慌乱片刻又强作镇定,满不在乎地说,“谁叫她上次让我出那么大丑,收点利息怎么了?淋点雨又不会死人。”

林嘉棠默默转头看了看窗外,豆大的雨点砸得玻璃哐哐直响,怎么看都已经是脱离“安全”的范畴了。

卢启月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安地扯着衣角,对着林嘉棠的时候,她就没有对池乔那样的底气了,却又碍着面子不肯低头。

“问题是,你扔的那个是我的伞啊……”林嘉棠幽幽地转回头,盯着卢启月手上的伞,“你手上那个才是池乔的。”

卢启月一愣,反应过来林嘉棠的意思之后,她连忙转身,直接将手里的伞也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咻”的一声,教室里最后一把伞也被毁尸灭迹了。

“……”

林嘉棠盯着窗户发了会儿呆,觉得这位一看就是炮灰的同学真是恶毒得很有个性。

这么一想,林嘉棠头顶的小灯泡忽然就亮了起来——

这不又是一个现成的背锅机会么。

“你、你放开我!”

林嘉棠试图恶人先告状,然而磕磕巴巴的话一点气势都没有。

“明明先抓着我的是你吧。”池乔挑了挑唇角,在林嘉棠准备抽出手的时候又握上去,“还是说你准备在这儿给别人看热闹?”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有些好奇地将视线投到这对姐妹身上,还有些认识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用转头看,池乔都能想象到她们脸上惊讶意外的神色。

林嘉棠大概也不太习惯这样的瞩目的状态,被池乔那么一说,就傻乎乎地被她牵着手拖进了门。

走到预定好的地方,看到池妈妈迎上来的时候,林嘉棠才回过神来——

别人看和她跟池乔吵架有什么关系?

她的任务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池乔关系不好,并且随时都准备侮辱她欺负她吗?

所以她为什么那么听话地跟池乔进来了?

难道是因为女主光环太耀眼了,连她也没能幸免于难——

一定是这样。

林嘉棠飞快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然后趁着池乔跟她妈妈打招呼的时候,赶紧挣脱了手,飞奔到了一个无人角落,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池乔的视线追着林嘉棠,一直看着她跑到了小阳台的窗帘后面,又自以为隐秘地蹲下。

她的旁边大概是贺青妩——池乔的视线扫过一周,也没有看到贺青妩的身影,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池乔,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池妈妈看着池乔身上过于日常的打扮皱起了眉,但是想到林嘉棠似乎也是一样,她才硬憋下了这口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等会儿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一定要好好跟人家相处,知道了吗?注意礼貌……”

池乔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自己目光从阳台那儿移回来,她看了妈妈一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池乔!”

池妈妈对女儿这副不求上进的态度有些生气,但还没等她训斥的话语出口,就被身后的问候声打断了。

“这是林夫人吧,上次我们见过——”

池妈妈几乎立刻换上了一副温婉的笑脸,转过了身向来人打招呼。

池乔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还带着一个男生,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

大概是发觉了池乔的视线,男生也抬头朝池乔友好地笑了笑。

“……这是林夫人的女儿吧,长得真是好。”夫妇中的妻子低头看了池乔一眼,语气倒是很温和,“说起来跟我们家开澜差不多大吧。”

“是啊,十三了,刚过完生日。”池妈妈推了池乔一把,“叫叔叔阿姨。”

池乔顺从地叫了一声,对面的中年夫妇又夸奖了两句,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两边的大人便将两个孩子推到一边,让他们自己去玩。

池乔只在听到“开澜”这个名字的时候打量了那个男生两眼,看了半晌她觉得有些失望。

这就是林嘉棠喜欢的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么。

得到了结果,池乔就倍觉无趣地移开了视线。

在得到池妈妈的解放之后,她就径直走到了某个隐蔽的角落,准备就在那里度过这一天。

等到池乔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男生也跟着过来了。

“你好,我叫顾开澜。”男生主动做了自我介绍,“能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池乔。”池乔从桌上的食盒里拿了一个盒装蛋糕,一边拆一边兴致缺缺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想认识你一下需要什么理由吗?”顾开澜眨了眨眼,“我觉得你长得很可爱。”

“……”池乔手一抖,差点让自己手里的蛋糕飞到顾开澜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