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oter2、蒹葭,闭眼,我要吻你(1/1)

夜幕深邃,灯火辉煌,霓虹璀璨。

后街白日里人烟稀少,夜幕降临,这里吃货的天堂。

一家装修别致,人群络绎不绝的烧烤店门前,一个穿着白毛衣,外披蓝色风衣的欧美男子坐在烧烤店门前,手里握着小半瓶啤酒,身前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摆着几串香气四溢的鱿鱼跟海鲜。不少年轻女子看着他,双眼都在冒红星。

这男人,真帅!

蓝七紧了紧皮衣外套,看着那个独自饮酒的男人,性感的红唇抿了抿,抬腿,她朝他走去。

走到丹尼斯身边,蓝七自顾自搬开椅子坐了下去,丹尼斯抬眸随意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喝酒。

“老板,给我来五扎啤酒!”蓝七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惊得周围人抬头侧目。五扎啤酒,少说也得有二十瓶了吧。老板是个长着啤酒肚的大汉,闻言他嘿嘿一笑,大呼一声:“媳妇,三号桌五扎啤酒!”

“好勒当家的!”

老板娘穿着白色羽绒服,她将啤酒尽数端上桌,又笑眯眯回到老板身边帮忙做事。蓝七盯着流光溢彩的啤酒,视线有些迷离。打开一瓶啤酒,蓝七眼也不眨,一口就是一瓶。

一瓶完,又拿起下一瓶,不过几个眨眼间,又是一个空瓶子搁在桌上。瞧见她喝酒这豪爽劲,周围人都是鼓掌连连。

“小姐,好酒量!”

蓝七听到他们的吆喝声,眼皮子都不愿抬一下。七瓶空酒瓶摆在桌上,蓝七伸手拿起下一瓶,仰头,一饮而尽。丹尼斯湛蓝如海洋的双眸复杂盯着蓝七温柔美丽的脸颊,他只是看着她。倒也没有开口阻止。

哐!

瓶底砸到桌面,蓝七面不改色,伸手准备摸向另一只啤酒。就在此时,一只宽大手掌却是突兀的抓住了她的手背。蓝七挑眉,看着男人,连喝八瓶啤酒依旧清明温柔的眸子看着他,并没开口说话。丹尼斯左手一扫,剩余的十二瓶酒全部倒地,发出啪嗒一声巨响。

这响动,吓得一旁妙龄的女郎都是胆怯的缩缩肩。

温柔的眸子不可察觉变得有几分冷意,蓝七睨着男人,被他大手掌包裹着的手悄悄收了回来。“抱歉,失态了。”蓝七轻启朱唇,随意表达一声歉意,然后扭头看向别去。灯光下,她的侧脸倔强又哀伤。

丹尼斯盯着蓝七生得有几分端庄温柔美丽的脸颊,那颗浮躁的心忽然就定了。

跟蓝七相比,他跟斯丹文这事不值一提。

这世上,每个人都在自怨自艾,然而真正该叹怜的人却还在咬紧牙关拼命的活着,跟蓝七比,他自行惭愧。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也不是你的客户,你随意就好。”

蓝七看着他,不说话。

丹尼斯一愣,不是工作时间,她就懒得开口跟他说话了是吗?“蓝七小姐,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喝酒?”

温柔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蓝七不说话。

“你为什不说话?”

“不是你说的,随意就好吗?”蓝七挑眉反问一句,漂亮的蓝眸瞬间弥上满满的错愕之色,丹尼斯喉咙一噎,那小鱿鱼差点没将他给噎死。顾探的手下,跟顾探一样毒舌,那张嘴,噎死人不偿命。

微醺的灯光洒在地上,带着迷离朦胧,四方桌两端各自坐着一男一女,丹尼斯吃着烧烤满脸满足,蓝七手里拿着一根牙签,一会儿拔拔这,一会儿挑挑那儿,漫不经心的模样显示着此时她没什么兴致坐在这儿陪丹尼斯瞎耗。

君然跟篮球还在家里等着她了。若不是今日接到捧花令她想起了夜语,伤心难耐抽风跑到酒吧喝了几杯酒,又怕君然担心,她这才答应丹尼斯。如若不然,她是不会来的。

几大盘烧烤下肚,丹尼斯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丹尼斯将几张毛爷爷搁在桌上,然后不顾蓝七的诧异,拉着她的手腕朝对面街道走去。蓝七错愕极了,都忘了要拂开丹尼斯的手。

夜晚,寒风呼啸,丹尼斯的大衣被风吹的鼓鼓作响,蓝七那头黑色秀发迎风摆舞,这一幕,总有几分不真切的旖旎。

大学城。

C大校门口人群熙熙攘攘,高大英俊的欧美男人在前方为女子保驾护航,挡住所有荆棘。温柔的双眸停留在男人金发后脑勺,高大的他,挺拔的身姿,坚定不可抗拒的气势,像极了十几年前那个第一次出场,站在一棵树上,穿着一身招摇白衣行窃的男人。

那人可爱的笑容,温暖的怀抱,大大的手掌,是蓝七的心魔。细细盯着丹尼斯的背影,蓝七目光尽是不舍。再让我看一眼,多多看一眼就好。人群拥挤处,女子的双眸逐渐变得朦胧,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眶挤出,让寒风冰冻,渐渐融化。

“到了!”

丹尼斯停下脚步,蓝七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一个不妨,狠狠撞上男人的肩膀。

鼻头,微酸。

丹尼斯转身扶稳蓝七,关切小心的目光盯着她的脸。“撞疼了?”女人发红的眼睛,看得丹尼斯微怔,她在他的脸上,究竟看到了谁。

蓝七,清醒吧!他不是他!身子不自在扭了扭,丹尼斯这才后自后觉松开手。淡漠摇头,蓝七声音冰冷说了声没事。伸手,毫不在乎抹干眼泪,蓝七这才仔细打量起四周来。“游戏厅?”来这干嘛?

“是啊!”

“心情不好,打打游戏,就好了。”丹尼斯刚阳的俊脸上,露出一丝童心未泯的笑意。

蓝七想了想,点点头,跟着他进去。

拿着锤子,蓝七一锤锤狠狠砸在土拨鼠脑袋上,她力道太大,砸在台子上,不停发出砰砰砰的巨响。丹尼斯眉眼跳了跳,心跟着一阵紧抽。女人果然是凶猛的动物,这土拨鼠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玩吉他高手的时候,蓝七手指在吉他上飞速弹跳,丹尼斯这人不怎么懂吉他,硬是输给了蓝七。

出游戏厅的时候,蓝七长呼一口气,心情,似乎真的好了很多!

丹尼斯见到蓝七心情明显要比先前轻松不少,他的心也跟着松了口气,这感觉,有几分微妙。沿着榕树街道步行回到烧烤店门口,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夜君然打电话给蓝七,沉默的气氛这才打破。

“丹尼斯先生,我儿子来电话了,我该回去了。”蓝七转身,笑得很真诚。她一笑,本就温柔的眉眼变得更加暖心。丹尼斯点点头,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有车。”

蓝七走到榕树下那辆黑色哈雷摩托旁边,转身,挥挥手,她大长腿一迈,动作帅气上了车。启动油门,车子呜咽一声,迅速朝街的另一边开去。丹尼斯看着她帅气的黑色背影,迟迟没有上车走人。想不到蓝七这样温柔的女人,竟然喜欢开这种大型机车。

真是意外。

——

*

——

夜君然跟篮球以同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四目盯着电视,他们的耳朵却都密切的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钥匙插进锁孔里开门的声音悉索极小,篮球耳朵动了动,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君然的手背,转身迅速朝大门跑去。蓝七推门,一个白晃晃的大影子猛地朝她扑来,篮球前爪搭在蓝七肩膀上,蓝七反应过来,轻笑两声,伸出手抱住白色萨摩耶。双手温柔抚摸篮球的脑袋,蓝七问道:

“球球,妈咪不在,你有没有照顾好君然啊?”湿哒哒的舌头不停地在蓝七脸上以及她的脖子上舔,听到蓝七的问话,篮球低声呜咽两声,算是应允了。“篮球真乖。”抱着足足有三四十斤重的篮球,蓝七朝夜君然走去。

落座,将篮球放下,蓝七这才摸摸夜君然的小脑袋。“这么晚了,君然怎么还没睡?”

夜君然漂亮可爱的小脸蛋上,满是不满担忧。“妈咪你喝酒了?”蓝七俏脸酡红,水做的双眸迷离朦胧。蓝七脸上的笑脸一僵,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没事,今天你顾叔叔结婚,一时高兴,晚上多喝了几杯而已。”

夜君然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蓝七。“是吗?”

蓝七猛点头。

夜君然撇撇嘴,小手给篮球下巴顺毛。“妈咪。顾叔叔跟苏姐姐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呢?我也想当你的花童!”苏希很年轻,夜君然今天见到一袭白纱批身的苏希,脑子里第一次浮现出绝世佳人一次。原来,这世上真有人美到看一眼便会令人窒息的程度。

顾叔叔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娶到苏姐姐那般绝色的姑娘。

蓝七温柔的目光微冷,脸色正了正,蓝七抬起夜君然的小脸蛋。“宝贝,妈咪这辈子只爱你爹地一个男人,妈咪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妈咪会永远陪着宝贝,直到妈咪再也走不动了,老了,变成一抔黄土为止。”低睨着夜君然的双眼,蓝七眉目满是认真严肃。

夜君然似懂非懂点点头,末了,他又问了一句。“妈咪,那你爱宝贝吗?”

蓝七肯定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

夜君然撅撅小嘴,开心道:“妈咪,诺诺哥哥说,只有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才能结婚,结婚了,两个人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一直到白头。顾叔叔跟苏姐姐真心爱着彼此,所以才结婚。既然妈咪爱宝贝,宝贝也爱妈咪,那么妈咪,你跟宝贝结婚吧!”今日在婚礼上,夜君然第一次见到顾叔叔家的诺诺哥哥,诺诺哥哥长得可好看了,第一次见他,君然差点将顾诺贤当成了女孩子。

夜君然不过四岁出头,他正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在他的世界里,我爱妈咪,妈咪爱我,那就可以结婚,然后一辈子在一起了!

在夜君然天真的世界里,他不仅可以跟蓝七结婚,还可以跟篮球结婚!因为他跟篮球也是彼此喜爱的。

蓝七听到这话,那漂亮的脸蛋上第一次变得哭笑不得。原本仅存的几丝酡红,瞬间消失的了无踪影。

“宝贝…”夜君然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蓝七拍拍他小脑袋瓜子,严肃道:“儿子跟妈咪的爱,叫亲情,是血浓于水的爱。爱情可以结婚,亲情不可以。不用结婚,妈咪也会一辈子陪在君然身边。当然,妈咪也爱篮球。”

夜君然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对待他,蓝七耐心十足。

似懂非懂点点头,夜君然瘪瘪嘴,不能跟妈咪结婚,真是一件伤心的事情。

——

*

——

墨兰庄。

苍蒹葭打开衣柜,满柜子暗色系衣物看得她眉头紧皱。是不是太暗了些?安希尧今天要约她去看电影,打扮的太暗沉,会不会显得她漫不经心?翻箱倒柜,苍蒹葭硬是没找着一件看对眼的衣服。

“妈,你起床了吗?”

穿着黑色睡衣站在母亲的房门口,苍蒹葭试探性问道。

“蒹葭,今天周天,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穿着一身黄色定制套装的徐芸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四十出头,保养极好的她,那张白皙的脸蛋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苍蒹葭转身,用一种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母亲。

瞧见她扭扭捏捏的模样,徐芸轻笑一声,朝她挤眉弄眼。“这有了男朋友,冷梅花也变野蔷薇了哈!羞答答的,这可不像你。”徐芸难得见女儿露出这副小女人姿态,心里是打心底里为她高兴。以前她还担心蒹葭性格太冷找不到疼她的男孩子,现在好了,去了个顾探,来个安希尧,这女儿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前多了好几倍了!以前时时刻刻在心里埋怨顾探是个负心汉的想法,最近才散了些。

轻叹一口气,徐芸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缘分妙不可言。跟顾探订婚这么多年,也没见蒹葭产生过多少变化,跟安希尧在一起还不到三个月,这丫头就发生了天大的变化,果然是遇到了对的人,女强人也会变成娇滴滴的喇叭花。

听得徐芸打趣,苍蒹葭冷眸含情,冷嗔徐芸一眼。“妈,再说,我可不理你了!”苍蒹葭佯装冷漠进房,实则,她是不好意思了。

徐芸捂嘴轻笑,跟着进屋。“找我什么事?”

苍蒹葭打开徐芸的衣柜,看着柜子里花花绿绿的衣裳,眼里难为情更盛。“妈,你说,我适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苍蒹葭支吾问了一句,声音低不可闻。徐芸站在门边一阵玄幻,她适合穿什么衣服?

“女儿啊,你莫不是昨晚踢了被子,发烧了?”关忧摸了摸苍蒹葭的额头,一切正常。“啧啧!我的女儿啊,当了二十四年的木头冷美人,你总算是开窍了!”

苍蒹葭脸一红,冰冷俏脸夺出几抹迷人风采。

“走!妈妈今儿个带你去买衣服!”

这可是苍蒹葭第一次主动关心衣着这事,徐芸可得好好教教她!从衣柜里跳出一件白色长款毛衣来,徐芸穿上,又添了一件墨蓝色大衣,系上一条白丝巾,领着一个迪奥包包下了楼。四十几岁的人这一番打扮穿在身,更加年轻了几岁。

苍蒹葭看看母亲,又看看自己墨蓝色色紧身上衣,黑色皮裤,黑色风衣,黑色高跟鞋。怎么看,都有些太过老陈了。

苍爵霄目光不停地在徐芸跟苍蒹葭身上扫视,冷哼一声,苍爵霄嘟起老嘴。“四十几岁的人,出趟门打扮的这般花枝招展,我都替你害臊!”

“爸!蒹葭说她想要去买衣服,叫我陪她去看看。我穿的太挫出门,丢的可是您老人家的脸面。”苍劲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市区,徐芸是个孝顺孩子,一直陪在苍爵霄身边。他们两人,明面上说是公媳,实际上,感情深的跟父女差不多。

两个人斗嘴的场面可不少见。

苍蒹葭笑笑,点点头。

苍爵霄一脸诧异盯着苍蒹葭看。“丫头,黑色衣服穿着多好看,别学你妈,穿的花里胡哨!你妈她啊,就是八十老太穿红衣,装嫩!”苍爵霄说完,眯着眼睛看了眼徐芸。见徐芸并没介意自己这话,他冷哼一声,满脸得意。

苍蒹葭淡笑不语,两母女携手出门,简直就是一堆姐妹花。

徐芸打扮时髦,长得年轻漂亮,两人不说,别人怎么也不会将她俩当做母女!

去到商场,苍蒹葭在徐芸念念叨叨不满的教育声中,不情不愿试了十好几件花花绿绿,她一次也没穿过的衣服。

两个小时候,母女两人手腕上尽是购物血拼的战利品。

中午,苍蒹葭换上徐芸为她挑的衣服,赴约去了。

……

景北公园。

冬季,所有生物都懒洋洋的。

偌大的公园里,十几张铁椅空立在白雪之上,放眼望去,白雪皑皑一片。昨晚后半夜下了大雪,树枝被大雪丫的咯吱作响,却又倔强的没有折断。

大寒天的,苍蒹葭难得没有开跑车。今日,她开了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子在公园门口停下,苍蒹葭下车,目光准确锁定在对面那辆白色宾利上。她认得那车,那是安希尧的,虽然他很少开。

安希尧喜欢白色,任何事物,他都喜欢白色的。

苍蒹葭喜欢黑色,她单纯觉得黑色比白色更干净。黑的纯粹,黑的清明。

马路上的积雪化了大半,黑色平底雪地靴踩在湿哒哒的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公园内,羊肠小道被积雪覆盖,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令得那个孤独坐在铁椅的男人转过身来。看着来人,安希尧棕色平淡的目光猛然变得错愕起来。

来人里面穿着一件长及脚跟的民族风蓝色长裙,裙子上绣着白色花纹,腰间用一条枚红色腰带束着。外披她身的枚红色呢子长大衣款式及其简单,大衣没有一个口袋,没有一颗扣子。一条白色刺绣民族风围巾随意搭在她的肩旁,遮住白色手拎包的袋子。

黑色秀发披在肩后,一副大大的黑墨镜架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那张白皙冰冷的美丽脸颊上,因为寒冷,多出几抹红色。

安希尧看着她,目光惊呼不定。“你…”苍蒹葭这身不符时节的打扮,很突兀。但是这不伦不类的打扮配上她一米七三的身高跟那张绝美自带冷肃气息的脸蛋,诡异的很配!不得不说,帮她搭配服饰的人,眼光很独特。

不是恰到好处,而是剑走偏锋,独具一格。

“冷吗?”

安希尧问道,苍蒹葭淡定摇摇头。天知道,她有多冷。本来她是不打算穿这身衣服的,是徐芸发誓说保证说她这样穿着好看,苍蒹葭是个女孩子,她也期待喜欢的男子可以夸她一句好看。天生清冷的目光看着男人,苍蒹葭很期待安希尧的下一句话。

“以后不准这样了,穿这么少,会感冒的。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啪!

安希尧此话一出,苍蒹葭似乎听到体内有什么东西碎了。他没有夸他,反倒还责骂了她。心不自觉泛上些许委屈,女为悦己者容,倒是她的错了!正想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忽然环住了她清冷的身子。

那双大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安希尧轻叹一口气,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格子长大衣,然后在苍蒹葭复杂的目光中给她披上。“这样就不会冷了。”盯着男人关忧的脸跟他生来玩世不恭的眼,苍蒹葭委屈的心忽然就暖了。

“你不冷吗?”大手摸了摸还留有安希尧余温的大衣,苍蒹葭用一副做错事的口吻问道。

全然不在乎耸耸肩,安希尧一屁股坐回铁椅上,那双手靠在椅子边缘,不停地敲动。“来,冷美人,到哥哥怀里来!”收回一只手拍拍大腿,安希尧欠扁的笑容,看得苍蒹葭拳头咯吱作响。“去你的!”

安希尧伤心捧住胸口,表情完全是一幅哥受伤了,需要安慰的模样。

苍蒹葭皱眉看着他,就在安希尧以为她会乖乖来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她却弯身扣了把积雪,扬手准确扔进他的耳朵里。冰凉刺骨的凉意从耳边传来,安希尧浑身一个激灵,起身,他微屈身子,下盘在地上一扫,积雪瞬间被他一个扫腿动作激起千层,雪花朝苍蒹葭落去,苍蒹葭眼神一冷,伸脚蹬在铁椅上,身子在半空来了个后空翻,双腿稳稳落地,及时避过那些雪花。

安希尧眯眯眼,好啊,她竟敢跟他动武!

瞧见安希尧危险的眼神,苍蒹葭下意识觉得不对,正在她诧异的空当,男人修长的大腿却是不偏不倚朝她脸踢来。不懂招呼就动手,奸诈!苍蒹葭单脚点地,身子迅速朝身后退去两米,背靠一棵大树,男人凌厉的脚掌距离她美丽容颜不过只有几个毫的时候。苍蒹葭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那只脚,她竟然不还手!

见状,安希尧眼神一变,发动腰力改变大腿移动方向,多亏他反应快,那脚掌这才挨着苍蒹葭左脸颊险险踢了过去。脚落地,安希尧后背不得不交给苍蒹葭,逮准时机,苍蒹葭忽然有了动作。只见她猛地伸出双手,十指在虚空形成狼爪,狠狠朝安希尧双肩抓去。几乎与此同时,她的右腿也是毫不留情朝上砸去。

等安希尧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肩上传来十道劲霸的力道,安希尧眉宇染上一丝恼怒。“你使诈!”他不仅双肩背身后的女人制住了,他的腰间上,此时也被一个硬物顶着。那是苍蒹葭右腿膝盖,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给自己的腰间来一个猛击!

身后传来女人清冷的笑声,“臭男人,是你先动真格的!”

安希尧无奈,“我可不喜欢这称号。”

苍蒹葭皱皱眉头,倒也不再开口骂安希尧臭男人。“放开我!”安希尧在苍蒹葭怀里动了动,试图挣脱她的禁锢。然而苍蒹葭力量太大,他没有得逞。

“不放!”

“真不放?”安希尧的声音,忽然充满威胁意味来。

苍蒹葭依旧摇头。

“好啊,这可是你逼我的!”安希尧忽然来这么一句,就在苍蒹葭疑惑之际,不要脸的男人竟然扯开喉咙大喊起来。“救命啊!强奸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女子想要强奸我!救命啊!”安希尧不要命一阵狂喊,苍蒹葭错愕不已,这男人太厚颜无耻了!

就在她错愕之极,男人狡诈一笑,他右手手拐猛地发力朝苍蒹葭肚子上砸去,苍蒹葭闷哼一声,条件反射放开了他。得到自由,安希尧来不及窃喜,迅速转身伸出双手将女人禁锢在树干与他的怀抱之间。苍蒹葭眨眨眼,看着男人奸计得逞的笑脸,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他耍了!

“安希尧,你厚颜无耻!”

“不是我厚颜无耻,而是你太厉害!”女人太厉害他打不过,只能不要脸使点小伎俩了。

苍蒹葭眯眯眼,“放开我!”

冷笑的声音,冷意四起!

“哼!”不放!

“你想怎么样?”

安希尧痞气一笑,那张英俊迷人的脸上,露出几丝猥琐笑意来。苍蒹葭脸色一变,这男人想干嘛?“闭上眼睛。”

“嗯?”

看着他,她清冷好看的双眼有些不解。

安希尧倨傲的眼神微微变得松软,大手掌摸了摸女人冰凉的小脸蛋,冷美人惊诧之时,清晰见男人带笑的声音:“蒹葭,闭上眼睛,我要吻你。”他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那只大手还在她的脸蛋上,男人的唇与眼就在她的眼前,细细打量着安希尧,阅历无数美男靓女的女人,情动了!

噗通!

噗通!

比打鼓还要激烈迅速的响声,是她体内不受控制的心跳。霎那,她体内阵阵叫嚣着想要造反的冷酷因子瞬间崩溃瓦解。苍蒹葭啊苍蒹葭啊,你调戏过无数美男美女,到头来怎么就被这嬉皮笑脸的无赖给拱了呢?

男人精美好看的脸蛋一点点,慢速度在她的眼球内放大,寒冷的空气从她脸蛋上刮过,她的肌肤依旧滚烫,丝毫不受这冷冽天气的影响。亲也亲过了,做也做过了,怎么还矫情起来了?男人的嘴唇永远是淡粉温热的,那薄薄温热的淡唇跟她温凉红唇触感在一起的那一刻,苍蒹葭心弦猛铛的一下,决然断裂!

清冷的眉宇悄悄显出几分享受,明亮的双眼颤颤巍巍闭上,他与她,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细细品尝这个不一样的吻。

他们之间,有过火辣动情的吻,有过浅尝即止的淡吻,唯独没有过今日这种干干净净,不带一丝杂质*的亲吻。

这样的感觉,苍蒹葭很喜欢。

——

*

——

离开公园,两人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又去咖啡厅喝了杯咖啡,聊了一个小时的天。从珠宝聊到时尚,从电技聊到运动,从帅哥聊到美女…

晚饭吃的是苍蒹葭最喜欢的日本菜,七点,两人回到家安希尧的家,准备来个甜蜜的夜晚,可是他属下一个电话,却将他叫了出去。苍蒹葭一个人窝在沙发看电视,然而出了综艺节目就是一些肥皂剧,苍蒹葭觉得无聊,泡了个澡准备睡觉。

躺在床上,睡,睡不着。

数羊,还是睡不着!

起身,想着还没参观过安希尧的家,她打开灯,挨着参观每一个房间。安希尧家里装修偏明亮的白色,白色欧式大床,白色衣柜,白色衣服、白色地板…每一个房间,几乎都是一个模样。三楼最边上是书房,这书房,算是他家唯一一个装修偏暗沉的屋子了。

黑色宽大的书架,黑色的书桌,以及帘子…这个屋子里,大多数东西都是黑色的。

坐在安希尧平日里看书的椅子上,苍蒹葭脱掉拖鞋,双腿盘在椅子上。打开抽屉,随意从里面拿出一本书,竟然是一本童话集。名字叫——

鹅妈妈。

《鹅妈妈》是英国黑暗童话集,它里面大多数童话都是充满黑暗血腥的。

随手翻开,故事翻译过来,内容大致如下:

《死了一个男子》

死了一个男子,

一个没出息的男子,

懒得动手把他埋在坟墓里。

头滚落在床下,

四肢散乱的在房间里。

苍蒹葭合上童话集,将它放回原位。从一个人喜欢看的书,可以看出那个人的性格。苍蒹葭爱很难想象,那个总是白的一尘不染的男人,会喜欢这种故事。

书桌后面两个抽屉上了锁,苍蒹葭无法打开。书桌中央那抽屉里面有一本黑色笔记本电脑,安希尧打开,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想了想,苍蒹葭按下150928几个数字,然而是错误的。

“不是我们第一次那个的日子?”

想了想,她输入自己笔记本上的密码。

“2005…9、15!”点击确认,竟然进去了!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坐在车里,满脸冰冷的照片,苍蒹葭心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木讷呢喃出一句不肯可能,苍蒹葭啪的一声合上电脑,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苍蒹葭猛地从椅子上起身,她冰冷的俏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怎么会?他怎么会是他!”

------题外话------

晚上还有二更,么么哒,附有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