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只觉她口中虽是清甜,却有腥味隐隐,情知昨晚她着实受伤不轻,也不敢过分,缱绻一阵也便放开她,微笑道:“若无人时,你便叫我天霄罢。我们……便如寻常夫妻一般自在相处着,可好?”

“天……天霄?像寻常夫妻般相处着……”

可浅媚双颊饮了酒般酡红着,纤细的手指在他宽大的掌间无力地抓握着,似乎一时领会不了他的意思。

唐天霄看着她在怀中迷茫无措的模样,轻笑:“对,像寻常夫妻般相处。如果贫贱困顿,那么我耕田你织布;如果富贵悠闲,那么你弹琴我舞剑……就那么快快活活过一辈子,好吗?”

“就那么……快快活活一辈子……”

可浅媚茫然不解般喃喃地念着,手指忽然有了依恃般在不知不觉间稳住。

正与唐天霄五指相扣,紧紧相握。

她定了定神,抬眸,正对着唐天霄幽深的凤眸相对。

眸凝一线,若含温柔笑靥,若有情深似海。

细看,却是一池秋潭,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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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方才出发,往山腹纵深处行去,果然鸟兽渐多,各人都有所获。

陈材留心着看可浅媚会不会再显身手,生生的用鞭子勒死什么猛兽时,却失望了。

她开始还能随着众人笑闹,并射下了一只山鹰,后来便坐在马上甚少说话,连气色也不大好,不时低低咳嗽。

唐天祺打到的猎物最多,见她怏怏的,有心讨她欢喜,便送了一只羚羊并两只野兔给她,她虽笑着道谢,却依旧无精打采。

唐天霄明知她有伤在身,精神不济,也不敢让她过于劳顿,日头尚在天上,便命找了处避风处扎两个小小营帐,早早安定下来。

趁着唐天霄去捡探各人收获之时,庄碧岚走到可浅媚跟前,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可浅媚笑了笑,“哪有不舒服?只是走得有点累了。”

庄碧岚不说话,伸手便去拿捏她脉门。

可浅媚缩手闪躲时,居然没能躲开,只得由着他诊脉,笑道:“我倒不知道庄大哥还是个大夫呢!”

庄碧岚听了片刻脉象,松开她的手腕,道:“以前在南疆打仗时偶尔也会受伤,手下的兄弟受伤更是常事,随军大夫不够时,也胡乱充个数去帮忙,日子久了,也便懂一点了。”

“哦?那现在怎么不去南疆打仗了?还是在京城当贵公子舒服吧?”

庄碧岚自嘲一笑,轻叹道:“我倒是想去南疆陪我父亲和那些兄弟。可惜……”

他没有说下去,低头从腰间荷包里取了一个小小的玉瓶递给她,“这里的药丸,你每日早晚各吃两粒,多多静养着,顶多半个月就没事了。”

唐天霄见庄碧岚过去,早已留上了心,这时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半开玩笑道:“碧岚,莫非朕看上的女人都是好的,拼着给打上几鞭子也要说几句话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