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算不算图穷匕现,但瑶华宫外的架子上爬满盛开的蔷薇时,宫中到底出事了。

《周史》载:嘉和十五年正月,北赫可烛公主入周,册淑妃。未己,病,帝多有眷怜,遂至盛宠,冠于六宫。妃晓词曲,擅歌舞,风流婉曼,令言媚于帝,遂坐卧起行,无妃不欢。诸臣多有劝谏,帝置之,而爱宠不减,金珠衣饰,所赐无算。妃骄肆,后宫遂无宁日焉,乃有沈后、宇文妃之祸。

但天地良心,其后的事真和可浅媚无关。

宫女急促的声音敲开她的房门时,她正窝在唐天霄的怀里沉睡。

二人惊起时,靳七正在门外慌忙禀报:“启禀皇上,宇文贵妃晚间突然不适,恐怕……恐怕龙胎有险。”

唐天霄鼻尖沁出汗珠,匆忙披衣起床,高声问道:“有传太医么?”

“太医早便去了,只是贵妃说皇上每日辛苦,夜深了不许来扰,因此一直不敢惊动皇上,可刚才,刚才……”

“刚才……怎样?”

唐天霄拉开门,顾不着扣上衣带,便匆匆问道。

“刚才……太医说,只怕龙胎……保不住了……”

唐天霄一声低低的呻吟,接过宫女递来的明黄披风,便往明漪宫快步走去。

可浅媚衣饰略繁琐些,此时也顾不得梳妆,胡乱披了件衣袍便追在他身后:“皇上,等等我,我也去看宇文姐姐!”

正殿的灯烛也亮了起来,想来杜贤妃也听到消息了。

只是她素来要保持仪态端庄,总要收拾收拾,怎么也及不上唐天霄和可浅媚的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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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明漪宫时,但见四处灯火通明,有凌乱的脚步杂沓凌乱,来来去去的宫人俱是一脸惊惶。

唐天霄顿了顿脚步。

可浅媚跟在身后走得急,差点撞到他身上。

她忙问:“怎么了?”

唐天霄道:“哪里来的香味?”

可浅媚也觉一阵馥郁的芳香扑鼻而来,眼睛只把这雪洞般凄落的明漪宫一瞥,便已明白,答道:“皇上,荼蘼花开了。”

“荼蘼,荼蘼……原来是荼蘼……”

他喃喃地自语着,眼神复杂地盯她瞧了一眼,便大步走入宫中。

自是径奔卧房。

来来去去的侍女慌忙跪倒一地,匆匆接驾。

“都平身。照顾贵妃要紧。”

唐天霄不耐烦地一甩袖子,正要进去,忽一眼看到侍女端走的牡丹花开铜制脸盆,顿时脸色发白。

这回可浅媚却不懂了,她纳闷问道:“怎么那么多的血水?”

侍女不敢不答,颤声道:“贵妃娘娘……小产了……”

唐天霄呼吸粗重,忽扬声斥道:“滚,没用的东西!”

侍女慌忙退开,而唐天霄已径奔入内室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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