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邻居当时也这么说来着。结果那丈夫叹道,你哪晓得,自我前妻故去,我等了十年,才等着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她妒她恼她悲她喜,都是因我,我都该惜福。因为她还在,她的眼里还有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她的眼里没有了我,我等不了另一个十年。”

“……”

唐天霄许久没有说话,月光浅浅,在他翩飘的家常衣衫上笼了层雪色的轻纱,让他的眼神也似蒙纱雾般朦胧起来。

“为什么等不了另一个十年呢?”

他轻问着,却又自己紧接着自语着回答自己,“因为这妻子太闹了,太不省心了。如果有一天突然不闹了,便不只是第一个十年的寂寞冷清,而是……再受不了那种安静……安静得像死。——从此倒是省心了,因为心都空了。”

靳七敛着手不答,灯笼蒙蒙的光照着他的脸,仿佛有一丝了然的笑容。

唐天霄沉吟着,忽问道:“后来呢?那丈夫怎么办?”

靳七躬腰答道:“那丈夫和邻居说着说着也算明白了。既是舍不得妻子,便不能把她往别处推,只能往自己身边拉,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才是王道。”

“于是,那丈夫回去了?”

“回去了。”

“他妻子放他回房了?”

“没放。”靳七笑道,“他敲不开门,便说,有本事你把窗扇也关上。”

“如果那妻子和浅媚一样的脾气,一定噌噌噌跑过去关上了。”

“没错,妻子的确从床上跳起来,把窗扇也一个个闩上了。”

唐天霄叹气:“于是,那丈夫就和朕一样,傻傻地在门外看月亮?”

靳七摇头,哈哈笑道:“那丈夫见窗扇也关上了,便后悔不该激将妻子,就在外面说,看你这么听话,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在外面继续看月亮?”

“没有。他从他们家的狗洞钻进屋子,把笑弯腰的妻子抱上床了!”

唐天霄也想笑,忽而觉得不对,愠道:“难道你让朕钻狗洞?”

靳七犹豫着一时没回答。

唐天霄扫视着院墙周围,忽又低头叹道:“何况她的狗还没养呢,又哪来的狗洞?”

这次是靳七忍不住想笑了。

难道真的养了狗,有了个狗洞,以他万乘之尊,还真准备去钻上一回?

他指指围墙,轻声道:“皇上真龙天子,理应一飞冲天!”

唐天霄恍然大悟,莞尔笑道:“太平日子过得多了,倒忘了这个了!就兴她高来高去,就不兴朕飞檐走壁了?朕是真龙天子,理应一飞冲天!”

皇宫的外墙虽高可十丈有余,但皇宫内各宫的院墙与一般富贵人家院墙差不多高。

唐天霄四下里打量了下,便站到门前阶上,只一运气,双手便轻易攀上墙头,再一借力,双脚亦上了墙头,再往下一跃,便跳入院内。

靳七赶着上前,低声道:“皇上,皇上,还有我,还有我……我怎么办?”

而唐天霄早失了踪影,再顾不得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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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飘身入院,明知必有宫人暗中窥察,也老一老脸皮顾不得了。

推推内殿的门,是闩上的;他便转回院中,将窗扇挨个推了推,果然推着一扇没有闩紧的,忙用力推开,闪身跳了进去。

房中有浅黄的烛影摇曳,薄帷轻漾,如月下涟漪,映着床榻上睁着黑眸抿紧嘴唇的女子。

闻得窗棂声响,她忙要侧身坐起查看时,身上已是一重,已又被人压得透不过气来,连唇也被人堵上,辗转吸吮,却似要连她的呼吸亦要尽数掠了过去。

“你……你……走开!你找……别人去。”

她挣扎着,推着他看似柔软却怎么也无法撼动的胸膛,含糊地低喊。

但她的武艺本来便不如唐天霄,他用起强来实在不是她能拒绝得了的。

何况这方面女子天生便处于弱势。

唐天霄轻易地便扣住她双手,扳到头顶压住,叹气道:“我饿了。”

“荔枝没了。”

“还有樱桃。”

“唔……”

突如其来袭到胸前的唇舌,让可浅媚陡然搐紧身,战栗般在他身下绷紧了躯体。

夏日的衣衫,到底太少了些。

每一处的毛孔都似在亲.昵的纠.缠里轻松打开。

贴上来的男子的肌.肤,带着熟悉的气息,像清风一样利落地刮过,将毛孔里隐藏的暗火呼呼吹亮,顷刻已呈燎原之势。

她的挣扎已是无力,气喘咻.咻地卧在锦衾间,连手足亦如柳枝般绵软着,再也无力抵拒。

他已是弦上之箭,出鞘之刀,却不急于求成,只是松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低道:“对不起,我不该疑你。”

可浅媚环着他脖颈,撅着嘴不出声。

唐天霄叹道:“都和你道歉了,还要怎样?”

可浅媚眼圈都快红了,忽然支起腿,在他火.热的某处重重一撞,恨恨道:“不准备怎样了吗?”

唐天霄呻.吟,却笑得捶床,“你小心把我害得怎样,你就再也不能怎样了!”

可浅媚没说话,揽住他的头,丁香舌尖悄然滑入,却是专心一意地真的打算狐.媚他了。

唐天霄轻笑着给予,却觉自己每一处都已饱满。

从身,到心。

而她,应亦如是。

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快意事,休言睡,今朝无酒也应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