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柔声道:“你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我总不叫你为难便是。便是信王李明瑗……”

他顿了顿,看着怀中女子微微一僵的躯.体,感觉她忽然间屏住的呼吸,眸光沉了沉,却微笑道:“他既与你有恩,我也便不和他计较。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朕,朕也由他去了。”

可浅媚的眼睫便有些潮湿。

她仰一仰脖,衔住唐天霄的唇,绵绵地吻了上去。始则如细雨绵绵,渐渐风云迭起,纠缠缭绕之际气息越来越紊.乱,几欲将他整个吞噬,可娇.柔的身.躯迎上前的姿态,又像是在努力奉上她自己,由他将她吞.噬。

这些日子她尚孱弱,唐天霄总不敢碰她,此时见她又恢复往日的活跃多情,早已心绪澎湃,情.潮涌动。

他揭开她的衣裳,含笑吮一吮那脖颈间诱人的玛瑙珠般的胎痣,再缓缓移下,只在那胸前玲珑的曲.线间游移。

她的喘息转浓,身躯只是向他偎颤过去,细嫩洁白的双腿却不安地蹭动,如玉的脚趾绷得紧紧的,像一对小小的弯月。

外面门外有人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宫中来人,请皇上过去叙话。”

今日是中秋,不论哪朝哪代,独这日和除夕,皇帝是必须中宫度过的。

毕竟只有皇后才是唯一的嫡妻,即便平时形如陌路,这两日也得给予皇后治理后宫所必须的尊严和颜面,也可让天下知晓当今帝后和睦,家国两旺。

唐天霄不会不知道这规矩,却侧头答道:“就说朕睡下了,改日罢!”

那厢应了,便再无声息。

可浅媚低低地喘着,说道:“皇上,今天还是去陪皇后吧!别给人说我妖.媚惑主,乱了纲纪。”

唐天霄不答,早已将她小衣褪尽,愈发热烈地与她拥吻,手指却不安分,只在她禁受不住的部位轻撩慢拨。

可浅媚身体剧颤,连他的亲吻都无法回应,痉.挛着叫出声来,小巧的鼻翼尽是细细的汗珠,原本苍白的面庞已是一片湿润的潮红。

唐天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说,我要不要去陪皇后?”

可浅媚紧攀住他,身体很诚实地向他凑了过去,颤声道:“还是不要了罢!我就喜欢妖.媚惑主,乱你大周纲纪。”

唐天霄险些笑出声来,只觉自己也已绷得受不住,忙趁势将她拢向自己,深深地埋.入。

如此契合,如此完美,如此天衣无缝。

他们听到了彼此松懈般的满足呼吸,却迅捷被另一种迫不及待所取代。

于是,只余任.性的放.纵。

不可遏制的情.欲奔涌间,可浅媚痛.快的呻.吟渐渐被冲击得破碎,化作攀到顶端无法承受般的啜泣。

她啜泣着,在彼此交.缠的气息里碎了般点点滴滴溢出:“天霄,我……喜欢你,喜欢……喜欢极了。我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很想……和你……生一个峰儿,再生一个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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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对沈皇后的冷落本就似在昭示着什么,但只怕连沈皇后也没料到,昭示之后的行动,会如此迅速。

李彦宏死后,对熹庆宫内外开销的清察尚未有结果,便有小内侍收拾李彦宏的屋子时忽然发现了可疑之物,悄悄交给管事的公公拿到太医院查验时,竟是数种来自北赫的毒药和媚药。

随即又有太医密告,其中一种毒药,正和让宇文贵妃致死的毒药药性完全一致。

可浅媚来自北赫,因此最初发现宇文贵妃所中之毒来自北赫时,知道内情的相关人等都在猜测是不是可浅媚下的毒手。后来此事被唐天霄硬生生压了下去,宣布宇文贵妃是因病而亡,人人都认定唐天霄在维护自己宠妃。

但此时看来一切再清楚不过。

分明就是沈皇后妒嫉宇文贵妃得宠,将其毒死并嫁祸来自北赫的可浅媚,所谓一石二鸟之计,一下子除了两个眼中之钉。

只是谁也没料到唐天霄会如此强硬地护下可浅媚,而跺跺脚山河摇动的定北王宇文耳闻爱女之死,居然没有深加追究,也是一件奇事。

沈皇后及沈家党羽常在外宣扬可浅媚狐媚惑主,说其为“妖妃”,似也可认定,那媚.药也是预备了嫁祸给她的。若是证据确凿,便是唐天霄一心维护,宣太后也断断不会饶她。

可惜可浅媚并不把沈皇后放在眼里,大闹熹庆宫后跟她再无交集,身畔侍奉的人又多是唐天霄特地挑选的可靠之人,沈皇后就是要嫁祸,也无从下手……

其中的真相到底怎样的,唐天霄自己当然是一清二楚。

但到了此时,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当证据摊开时,众人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心里自以为是地猜到了什么,而唐天霄的态度又暗示了什么……

嘉和十五年八月十六,太医院关于宇文贵妃中毒身死的密奏被唐天霄当廷掷下,要求大理寺、刑部会同宫中主事立刻彻查此事。

刑部尚书刑跃文自血燕案后,因可浅媚那子乌虚有的“落胎”之事,被远远调离了京城。

后来的吴尚书之前却参与过宇文贵妃死因的调查,此时上前启奏,说是当时宇文贵妃的贴身侍女曾在事后提及,宇文贵妃生前就担心相嫉相害,曾说过如不幸暴亡必是沈氏下手云云。只是贵妃薨逝,她们口说无凭,沈皇后又颇有贤名,不便回禀。又道贵妃落葬后,刑部、大理寺继续调查此事,发现自可浅媚进宫后,沈府曾数次派出得力人选前往北赫,原因不明。

沈度及其心腹大臣立时喊冤,直指有人心怀不轨,嫁祸中宫,欲置沈家于不忠不义之境地。

唐天霄一反常态,竟怒斥沈度治家不严,倚仗太后宠爱,视宫规如无物,更有沈夫人进出禁宫随便如自家后院,方才惹人疑心。

沈皇后连番着惊受气,病卧宫中。

两日后,却又有熹庆宫小内侍出首,说出旧年沈皇后因一时之气杖杀或鞭死三名侍女并一名小内侍,还曾买通太医事先知晓了一位当时受宠的傅美人怀孕,悄悄将其毒杀……

唐天霄大怒,令人将沈皇后遣送冷宫,同时查抄熹庆宫,除了大量求子之药,却又查抄出了乌头、附子、红花等落胎之药,立时让人与宇文贵妃当日落胎所食血燕联系起来。

沈夫人闻知,连忙求见堂姐宣太后,宣太后召入,虽是温言安慰,却叹道:“我瞧着那孩子向来聪明,怎么就做出这等糊涂事来?且让我和皇儿说说,总不致太为难她。”

她的话听来颇有怜惜之意,可分明也认定了沈皇后的确做了那许多横行不法之事。

谋害龙嗣,毒杀贵妃,嫁祸淑妃,以及害死傅美人和那些宫人,哪桩哪件不是致命的滔天大罪?又岂会轻而易举的一句“不致太为难她”便能轻轻揭过的?

沈夫人回去和沈度及身边的谋士商议一夜,更觉不妥,第二日再要进宫求见时,宣太后已托病不见。

八月十九,大凶,诸事不宜。

有御史台九位大臣参沈度卖官鬻爵、营私舞弊、结交朋党等十一项大罪,唐天霄下旨严查。

刑部前去缉拿沈度,有大量沈家兵丁围住,虽不敢明着冲突,却将沈家前后门都堵得死死的,不容刑部将人带走;同时,有消息传出,沈家公子沈朝旭悄悄潜出了瑞都城,正与领兵的沈家诸部将会合,恐有异动。

唐天霄闻讯,派出禁卫军围了沈府,把沈家兵丁抓的抓,关的关,为首的几个更是毫不手软地痛下杀手,很快将沈度拿回刑部,却已更加了一道抗旨不遵、大逆不道的罪名。

而和沈度走得近的大臣,早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时失去自由,或被囚入牢中,或被监视于家中。

有几个劳苦功高一时动不得的,因着君恩浩荡,早早就被唐天霄调开,外放到远处当油水丰足的地方官。

京城路遥,等他们听闻此事,多半已是一两个月后,再有所动作时,早就独木不成林,只能乖乖做着唐天霄的忠诚臣子。

八月廿一,三司会审沈度一案,出首或指证其罪名的故交好友、门下子弟足有二十二人之多,而沈度拒不承认。

八月廿三,谢德妃之兄、骠骑将军谢翌潜回京城,向唐天霄秘报,沈朝旭正打听着京中情形,一旦他真的对沈度不利,便会带着手中控制的十余万久经沙场的精兵陈于瑞都城下,预备兵谏以清君侧,诛妖妃,还沈大将军和沈皇后清白。

八月廿四,唐天霄下旨,沈度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念其曾有功社稷,留其全尸,于狱中赐剑自尽。

是夜,大将军沈度所部十万兵马从几处营寨秘密拔营,在距离京师三十里处会合,正准备开往瑞都城下时,伏兵从天而降。

其中一路兵马由唐天祺率领,带着唐天霄的圣旨,宣告沈度父子谋反,罪当诛连九族,受蒙蔽以及胁从起兵者,如能迷途知返,重新投效朝廷,可既往不咎。

这些兵马跟随沈度已久,尤其那些将领,大多是沈度一手培养提拔上来的,虽知起兵不妥,多少还念着沈度的恩情,眼见着沈家公子亲自领兵救父,一时迟疑不决。

这时另一路兵马打出旗号来,竟是本来应该在北疆镇守的定北王宇文启的兵马!

若说军中威望,沈度当然极具盛名,但和定北王宇文启这样的两朝老将又不能相提并论了。

沈家这些兵马有勇气跟禁卫军以及唐天祺这样年轻的皇家将领一战,但加上身经百战的名将宇文启,便只余“胆寒”二字了。

势如破竹,便是意料中事。

降的降,死的死,逃的逃。

一场惊天动地的战役,未至天亮便已尘埃落定,同时也宣告了暄赫多少年的沈氏一族已在一夜间风流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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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唐天霄并没有亲自披挂出兵,但所有的战局显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他还是通宿未眠,倚坐于乾元殿的东暖阁一边听外面飞马传入的军情报告,一边教可浅媚下棋。

可浅媚原先学过,却未用过心,棋艺极是平平,唐天霄很耐心地教了她一些技巧。

不过棋艺一道,一靠天份,二靠熟能生巧,哪能一僦而就?

两人下了几局,尽管唐天霄一让再让,可浅媚还是下得灰头土脸,渐渐把嘴巴撅了起来。

唐天霄恐她不高兴,故意地连连失子,败了两局,这才见她露出笑容,也是心下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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