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碧水村搬到县里，方芍药很适应。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算自家的屋子不被烧毁，大雪封山，出门一趟难比登天，家中的屋子还没来得及修整，弄不好房子塌陷，一家三口无家可归。

这个年，因为雪灾过得万分寂静。

大齐本就没多少娱乐活动，日落而息，方芍药还没特别习惯，无聊就拉着萧铁山说话。

自从在嘉峪城被他救过，方芍药就再也感受不到压迫感。萧铁山这种人是个面瘫，也不健谈，但是夫妻同一屋檐下，开展问答模式，他也不会装聋作哑。

正月初五，官差再次上门，这次是衙门要征集壮劳力，每家的男丁出门，清理大大小小路口的积雪，以便于尽早恢复正常的秩序。

等天暖，积雪融化，有可能会发一场洪水，雪灾以后，隐患颇多。

“征壮劳力，就当服徭役，也不白干，衙门供一日两餐。”

官差做出说明，除非年岁大体力不支或者身有残疾可以免除徭役，其余人必须到位。年过了，有些没买到粮食的人家，存粮不多，清除积雪，就在县上，又不用离家，还能供饭，再一个，把雪尽早清除干净，对众人有好处，除了懒汉，几乎人人拍手称快

。

衙门的行动很快，初五通知，初六，所有人员准备就绪，划片清理积雪。

期间，还有女子们自发出门，只为在饭点跟着蹭点吃的。方芍药特地去看一次，吃的就是没有油水的白菜汤，每人两个黑面馒头。

萧铁山打好饭菜，找个背风之地坐下来。自家娘子的眼睛就没从白菜汤上面移开过，难道也想吃？

“给我吃一口，我尝尝。”

方芍药皱眉，见周围其余人呼噜呼噜吃得正香，以为真的很美味，她用筷子夹一口，差点吐出去。

白菜里只放了盐巴，淡的几乎没滋味，仔细咀嚼，还有一股苦味在其中。

如果真没粮食，为图吃饱，就没那么矫情了，问题是，家就在不远的胡同里，自家丑夫根本不需要受罪。

好歹萧铁山对她有救命之恩，方芍药总想做点好吃的，给他补充体力。

“风大，家去吧。”

萧铁山摆手，别人吃啥他吃啥，不必搞特殊，以免让人眼热。这会儿正是家家没粮食的时候，不必太过引人注目。

方芍药一琢磨，萧铁山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就等他晚上回家，再吃一顿好的。

没有现代化的机器，清雪真可谓一项大工程，从初六到正月十五，几乎全城的汉子出动，起早贪黑，也才完成几分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店铺商家已经开门迎客，县里暂时恢复了秩序，变得乱糟糟的。

萧铁山不在家，方芍药领着小多余去何大姑那，只是何大姑这几日精力不济，越发萎靡。

“师傅……”方芍药正端着砂锅白肉求指点。砂锅白肉，听起来简单，实则工序复杂。肉要取通脊和软硬五花肉，刮洗干净，锅底铺猪骨，一次加足汤水。光是火候，前前后后调整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