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余。”

方芍药蹲下身，一个寸劲儿，直接坐到地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萧铁山闻声寻来，看到自家娘子的动作，赶忙把人搀扶起来，道：“还是我来给你上药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

方芍药死鸭子嘴硬，心里再把知县老爷骂了一百二十遍。狗官说打就打，五个板子，打在她娇软的屁股上，起了一道道血檩子。

毕竟是私密部位，方芍药害羞，不好让萧铁山帮忙，只能自己咬牙上药，再加上给何大姑奔波丧事，一直没好利索。

晚上睡觉，她只能趴着睡，屁股只要挨着床，被摩擦一下，疼痛难忍，扑倒萧铁山的计划彻底搁浅。

“除我之外，谁还能帮你上药？”

萧铁山把卷缩着的自家娘子拉回到残忍的现实中，很是无奈。

“反正不用你。”

方芍药翻个白眼，屁股上青青紫紫的不好看，她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多狼狈。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小多余却始终没说话，神情呆滞，眼神没有焦距，和当初一样，把自己封闭在小世界里。

六岁的娃子已经懂事了，再加上萧铁山常年走镖不着家，小多余没娘，总比别的娃子成熟点。

“娘，我是野种吗？”

好半晌，小多余呆愣愣地问出一句话。早先在村里就有人说，娘没死，而是和别人跑了，嫌弃他，所以不要他了。

他不相信，为此还和人打过架，从此以后，再也不和那群小子玩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娘不仅仅和别人私奔，他还是个被遗弃的野种。

“浑说什么！”

方芍药震惊，斥责一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金花给小多余带来难以弥补的伤害。

“儿子，我问你，如果王氏要把你带走，你会和她一起走吗？”

有些问题无法逃避，只能摆在面前。小多余虽小，却有选择的权利。

“不。”

小多余倔强地摇头，而后哆嗦着嘴唇，哽咽道，“娘，你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娘怕王氏抢走你，你才是娘的宝贝。”

方芍药说得坚定，初到大齐，她身边只有小多余默默地陪伴。小包子话不多，却是个懂事的娃子。

原主把小多余虐待的太狠，好不容易她穿来，才好转。

现在她担心的是，在转折点自己教育不好，小多余长歪了。

“娘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以前是娘做错了。”

方芍药认真认错，本来姜婆子那一段早已翻篇，这会儿又绕回来重说，她还是怕小多余抓着以前的事儿不放。

“娘，我相信你，那不是你做的。”

小多余为方芍药开脱，以前的后娘是母夜叉，现在的妖精，是好娘亲。

方芍药无言以对，用眼神偷瞄倒水的萧铁山，他应该没听见。

“总之，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个不怪小多余的。”方芍药说这些，不晓得便宜儿子能不能听明白。关于野种这个问题，她解释不了，就连王金花，怕也不知道小多余到底是谁的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