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边城,方芍药蔫头耷脑,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之前她怪原主恶毒,现在又开始同情原主了。

因为没多少记忆,根本不晓得方家已经被灭门。

百十来口人,妇孺都没放过,血流成河,那得多大的仇?

方芍药虽然不是原主,但是她继承这具身子,就有义务去寻找真相,而灭门惨案过后,衙门来人,只是把尸身清走,至于后续,没有后续了。

凶手是谁?一人还是几人,多大的仇,何至于一个都不放过?

方芍药心里堵,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从正月里到现在,整日的恍惚,全靠小包子陪着她。

“夫君,你这安排很好,我想去白马寺,为我爹娘,为方家的冤魂上一炷香。”

自从知道方家被灭门,方芍药频繁地噩梦,梦里,她总是梦见爹娘的脸,她知道,那就是原身的爹娘。

民间为爹娘守孝,至少三年,她虽然是出嫁女,也不能没规矩,至少得守孝一段日子,对此,扑倒萧铁山的计划,彻底搁浅,她没心情。

至少占了人家闺女的身子,总要讨回公道,可她一点不了解,上哪去找仇人?

“夜里,我带你回方家的宅院一趟,或许有线索。”

萧铁山摸了摸方芍药的头,他见娘子就是这么安慰小多余的,也学了来。摸着摸着,就觉得这头发格外的柔软,还有一股子清香。

至于为什么夜里回,方家灭门,对外宣称一个不留。方家早已贴上了封条,白日进去太显眼了,而且二人也没钥匙。

夫妻俩达成一致,方芍药开始装包裹。马车被改造过,头顶一排柜子,衣衫就带着几件换洗的,镖队走官道,偶尔要进城补给,可以在成衣店买春装。

越往南边走越热,北地的袄子显然得脱下去,为怕气候变化,水土不服,药丸得准备全了。

“镖队有炉子和做饭的灶具,咱们带几副碗筷就好。”

萧铁山出门,只带一个小包裹,他看着方芍药大包小包地往马车上搬运,面瘫脸都快崩了。

“对,但是茶壶茶碗总要带着,路上走一个月甚至更久,总要有点消遣。”

灶具不带太多,带一口轻便的小锅,这样加餐的时候,可以煮粥,下个面条。

方芍药掏出小本子,怕自己忘记,把需要的都记在本子上。她需要几本书,笔墨纸砚,马车上无聊,可以教小多余识字,先打个基础。

原本年后就要给便宜儿子找先生,家里事多,她又遭受重大打击,一时间没想起来。

京都是大齐的天子脚下,百姓也和北地不同,识字非常重要,可不能被人嘲笑是乡巴佬。

方芍药答应去京都,也是奔着捞金去的,早晚有一日,她要先把师傅何大姑的衣钵接下来,再培养个继承人。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方芍药就有底气继续调查方家灭门案,而不是现在这样,龟缩着,不敢言语。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原主苟且偷生,她心里想必也是苦吧?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