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备而来,庞老三背后还有王家坐镇,这事不太好办啊。

方芍药用力深呼吸,就算没何大姑这层关系,她和王家也得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与人为善,也要看看对方是不是人!

“夫君,在解决问题之前,我想把王有德揍一顿!”

王有德那败类,最好给他下点不举粉,让他后半生做太监。

她方芍药明人不做暗事,最讨厌藏头露尾的真小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后虎视眈眈,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咬上一口。

拐卖小娃,这罪名不是一般的大了!

“难道庞老三告咱们拐卖小娃,就能抹杀他是人渣的事实?”

马氏一尸两命,庞老三在同一天娶小寡妇,这难道不能拿出来说道?

“马氏难产,本就有生命危险,还有……”

看到马氏浑身上下染血,萧铁山很有阴影,他甚至再考虑,和娘子不要孩子了。

这年头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有多少妇人卡在鬼门关上,一脚踏进去,再也出不来。

生产伤元气,他第一次直面见到,才发觉女子如此不易。

萧铁山不想让方芍药受一点委屈,更不能拿着她的安危去赌什么。

方芍药还在沉思中,被自家丑夫揭露这个事实,心里还是很难受。

难产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男人抬着新人进门,是何等的绝望!

庞老三被谴责没良心,不痛不痒的,却没触犯大齐的律例,告到衙门,最多被揍几个板子了事。

男子总归更向着男子,甚至大部分男人,认为这样做,没有错处,是那马氏倒霉,自己挺不过去。

更有甚者,还会把罪责推到马氏的头上,认为她福薄,自己活不下来就算了,连带男胎都没保住。

“庞家想闹,就让这水更浑一点吧。”

无论东祥酒楼还是王有德,都不过是小蚂蚁而已,弹指间灰飞烟灭。

既然对方想玩,己方就陪着玩玩,不就是去衙门一趟,很简单。

“夫君,你的意思是……”

方芍药想到了,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既然庞老三告他拐卖小娃子,己方也有空子钻,把庞老三一起拖下水。

“我们去马家村,找马氏的娘家人。”

马家人爱财如命,花点银子把人收买,让他们起大早,闹到京兆尹衙门去。

马氏死的蹊跷,突然难产,一尸两命,就让马家告庞家,谋害马氏!比起拐卖小娃,谋财害命可是大罪过了,杀庞老三一个猝不及防!

“我想过,虽然马家人可恶,不过却有利用价值。”

方芍药唯一不情愿的是,那一大家子全是吸血鬼,没有一笔可观的银子,无法收买。

而且马老大的为人极其狡猾,得知真相,必然会坐地起价。

拿钱给那家极品,方芍药舍不得啊!一个铜板都舍不得!

如果马家人是好的,她给点银子,就当扶持一下农家了,问题马家人同样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眼下,方芍药没别的选择,只能和畜生合作。

“娘子,你放心,那些银子,最后还会回到我们的口袋。”

萧铁山一句话,方芍药秒懂,就自家丑夫的功夫,在嘉峪城主府做三只手都没被抓住,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农家。

马家人,先利用着,作为娘家人,不该为冤死的马氏讨公道吗?还有脸要银子!

想通之后,方芍药立刻宽心了,对着萧铁山眨眨眼。

夫妻俩心照不宣,直奔马家。

夜深了,走在乡野间,空气里弥漫着花香的味道。如若没有这些糟心事,将是一个安逸的夜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芍药保持平常心,所以再次见到马家极品,心情没受到半点的影响。

“大兄弟,庞家再不好,也是我们马家的亲家,两家事私下解决就好,闹到衙门,没这个必要。”

马氏一死,马家人除了惋惜以后捞不到好处后,该吃吃,该睡睡。

他们习惯在马氏身上索取,马氏不反抗,更让他们一大家子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不认为这样有错处。

人死如灯灭,他们说不出什么。

方芍药微笑道:“如果不是为在庞家捞到好处,你们去闹什么?”

结果就是,马家人一个铜板的好处没捞到,还亲眼见证了小寡妇为庞家添丁。

“难道你们不想报复?”

方芍药不想拿死去的人说事,但王有德那阴险小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以为对方不会怎么样,仅仅是她以为的。

“这位小娘子,庞老三把你们告到衙门去,说你们拐了毛娃子,咱们就是出面,也帮不上忙。”

马老大适当地展现出为难,心里笑开花。

看这一家就是人傻钱多的,听说安葬自己的妹子花了不少银子。两家非亲非故,都这么舍得了,他要是答应上衙门闹,是不是能敲一笔。

闭门家中坐,馅饼天上来。

看得出来,夫妻俩挺着急,不然也不会这个时辰上门。

马老大正搂着媳妇毛手毛脚,听到有人拍门,吓得差点不举,这会儿强忍着火气。

“马老大,你是个聪明人,对待聪明人,我一向不喜欢说废话。”

方芍药摆摆手,尽量把马家当成仅存一点良知的娘家人,“马氏难产,庞家人故意不找郎中,把人拖死,这不,给小寡妇让位了。”

不是阴谋论,而是事实。

“娘的!庞家一家子人渣,我那可怜的妹子啊……”

马老大抹了抹眼,从手指缝偷看萧铁山和方芍药,既然说他聪明,他不想兜圈子了。

去衙门闹有风险,万一官老爷不耐烦了,没准会给一家人打板子,那他上哪说理去?

妹子都死了,不能再搭上马家一大家子。

“你开个价吧。”

方芍药有些不耐烦了,丑夫说了,这钱只当过手,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口袋,她并不怕马家狮子大开口。

“一千两银子。”

马老大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开出个天价。

方芍药一点不意外,皱着眉头,她可以答应,却不能表现太轻易,不然这一家人可能还要坐地起价。

“你知道庞老三找村妇作证,说我拐了毛娃子,给多少银子吗?”

方芍药幽幽地看了马老大一眼,马老大心虚,他媳妇怕这事要黄,一个劲儿地扯着马老大的衣袖,让他降价。

对方就算再有钱,也不会平白无故出这么多,有那一千两,不如贿赂官老爷。

二人不知道背后有王家掺和,以为庞老三单纯是受气了,要报复这一家子。

“多少?”

马老大深感自己狮子大开口,不确定地道。

“十两银子。”

方芍药好笑,人家十两银子买通,到马老大这,无比的金贵,开口一千两。

“十两银子肯定不成的。”

马老大决心赌一把,他看明白了,如果这点钱能搞定,这二人也不会来自家。

显然,庞老三可能找了点关系,让案子变得棘手。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马老三猜测正确,距离真相很近。

“老娘我不差钱,早就说了,不差钱。”

方芍药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局促的一家子,平和道,“给你们五百两银子,给我闹,狠狠地闹,老娘我气不过,就想让那渣滓一家倒霉!”

银钱上,先给二百两作为定金,等明日马家去闹事,闹的越大,给的越多,若是办的让她满意了,还有额外的奖励。

“你们不亏啊,为马氏讨公道,还能有钱财作为答谢,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事。”

方芍药站起身,打算离开了。她发现,必须速战速决,否则马家人总想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