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面面,都适合紫藤,紫藤也不小了,若是能嫁给徐良,说个人家,以后有人相互照顾。”

赵大叔叹口气,那闺女遭遇太惨,又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那后半辈子咋办呢?

“我是心疼紫藤那丫头,她现在不懂,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什么叫孤独了。”

赵大叔摇摇头,还好他有毛娃子作伴,将来去新铺子做工,有点事干。

紫藤到底是个女子,总不能一辈子躲起来,不见人。

何大头是挺好的人,奈何是何家的下人,摆脱不了这个身份。

两个人注定有缘无分,而且经历劫难,紫藤也看清楚了,歇了心思。

“这个……”

方芍药眨眨眼,赵大叔的意思,把紫藤和徐良凑合到一起去?

她脑海里联想一下,二人站在一处,只有两个字,不搭。

“为啥,是怕徐良看不上紫藤?”

赵大叔琢磨下,或许真有这个可能,紫藤虽然还是黄花闺女,却被何焕之凌虐过,若是隐瞒自己的过去,怎么解释脖子上那条疤痕?

是了,因为紫藤是自己这边人,赵大叔心里,紫藤千万好,若在旁观者的角度,紫藤配不上徐良。

徐良是读书人,有点钱,吃喝不愁,找紫藤,一旦紫藤逃奴的身份被发觉,有的官司可打了。

“要不让紫藤住过来,和徐良多多接触?”

赵大叔还是觉得徐良不错,若是错过这么个靠谱的,以后更找不到好人家。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紫藤也是个好的,万一二人有那缘分,看对眼了呢?

赵大叔满腔热情,极力地说服方芍药。

方芍药扯了扯嘴角,她竟然没法子反驳。

只是有一点,徐良这人,背景身份,是不是如他们所知道的这般。

这才相处几日,他们还是对徐良不够了解。

“赵大叔,人是会伪装的,徐良自己在京都,身边没个熟人,也平时走动的也无,万一他是个杀人犯,从外地逃过来的呢?”

不是有句话叫,大隐隐于市。

徐良刚到后院,就听到二人议论自己,他真想给方小娘子上一课,大隐隐于市不是这么用的。

罢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曾经,也有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和他说过许多话。

只是,他来晚了一步,她不在了。

“良子啊,你回来了啊!”

赵大叔看到徐良,秒变脸,热情地迎上去,又端出来白牡丹庄子上的甜瓜。

他有一种老丈人看女婿之感,对待徐良很殷勤。

方芍药纠结地看着甜瓜,她还没吃上,毛娃子把水端哪儿去了?

……

日落时分,天边一抹乌黑的云彩,预示夜雨将至。

风杂揉着泥土的腥气,一扫之前的闷热,吹得人很舒服。

方芍药先去一趟自己家的庄子视察,又去接何玉蝶,姐妹俩在池塘里泛着小舟。

池塘里,莲花开放,清香扑鼻,不时地有尾鱼跳出水面来。

方芍药闭上眼,深呼吸,整个胸腔舒展,惬意地不想离开。

小舟在水面上,随着船桨滑动,何玉蝶心情同样很舒畅,她在心里,特别感谢好姐妹方芍药。

有时候,何玉蝶想过,如果当初不是二人同病相怜,被抓到蛮子那去,也不会有后来的纠缠相遇。

“说吧,今儿你去找我,特地绕过紫藤,是不是和她有关?”

何玉蝶冰雪聪明,见好姐妹看紫藤的眼神奇怪,大胆的猜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料事如神。”

方芍药望天,她是受到赵大叔的托付,来找何玉蝶打听一下紫藤的消息。

“你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玉蝶微笑,问神串店开张在即,一堆琐事缠身,作为幕后大东家的方芍药还有空闲八卦,也是难得了。

作为好姐妹,何玉蝶很了解方芍药的性子,虽然心肠软,却不会无缘无故地假好心,一旦方芍药把人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就会无比的用心。

何玉蝶想,现在她唯一的心理安慰,就是有个这样的姐妹了吧。

“还不是赵大叔……”

方芍药很无奈,论起嫁人,她更想看见何玉蝶找到意中人,有人保护,有人疼爱。

“你是说,铺子里有个书生,是以前的东家,赵大叔看上人家了,想要说给紫藤?”

何玉蝶轻笑,如果对方人品端方,这门亲事倒是也不错。

她兴致勃勃地加入其中,打算说动紫藤。

“我就是想让你渗透下紫藤的意思,现在八字没一撇。”

徐良那边,赵大叔还没具体说,若是二人都答应,就找机会相看,或者同一屋檐下相处,万一看对眼了呢?

“问题是,紫藤的容貌没变,多一人看到,危险就多了几分。”

何玉蝶分析,那书生看着不错,人品方面,也要多加考量。她和紫藤的经历相似,这种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女子,没什么可能会成亲。

当然,紫藤如果全然相信一人,将来有人照顾,何玉蝶乐见其成。

“是啊,世上总有好人,让你能安然放下心中的戒备。”

方芍药托腮,至少,她是如此。

虽然生活不是那么平顺的,酸甜苦辣甜,百般滋味,换个角度去想,如果,日子平淡如水,没一点挫折,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的话,总是那么有哲理。”

何玉蝶轻笑,她诈死逃了出来,翠玉怎么办,翠玉白死了吗?她真没用,如果不靠朋友帮忙,根本就无法保全自己。

到了夜半时分,萧铁山才回家。

方芍药点着油灯,坐在桌前,还没睡下。

“娘子,怎么不让四喜陪着你?”

萧铁山洗漱后进门,给方芍药倒了一杯茶。今日事忙,他手里也有一些棘手的烂摊子要处理,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四喜和我说话,频频地打呵欠,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就让她早点回房睡觉。”

方芍药结果茶杯,而后站起身,问道,“夫君,饿不饿?我做了凉面,要不要吃一碗?”

“我自己去灶间里端来。”

这么一说,萧铁山真有些饿了,灶间里有凉面,还有酸黄瓜和麻辣鸡丝两个小菜,他大口吃着面。

虽不讲究吃穿,在外的饭食,总不如自家娘子做的合心意。

萧铁山忙,方芍药没问那么多,男子有自己的事业,她不应该多加干涉。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萧铁山吃了一碗面,正要继续说下去,被方芍药打断。

“夫君,是不是何家又出事了?”

自从在黑市珠宝楼见过何焕之,方芍药就有不好的预感。

“娘子料事如神。”

何焕之派人挖开何玉蝶的墓穴,命人开棺,当即认出,那人不是何玉蝶,震怒!

何焕之怀疑,何玉蝶没有死,发疯一般回到何府,第一次没有背着下人,质问何夫人。

据说,主院的茶壶茶碗碎一地,何夫人还被划伤了。

何焕之放下话,不相信何玉蝶死了,在京都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真是个变态!”

方芍药只觉得我脊背发凉,这是占有欲,还是什么?畸恋还是别的心理,真真扭曲!

“娘子,你是不是以为,他找人挖开何玉蝶的坟墓,是为加那件鸳鸯蝴蝶簪,作为陪葬品?”

萧铁山还得到一个更加惊悚的消息,思来想去,还是告知娘子,这样也好给何玉蝶一个警醒。

何玉蝶已经死了,世上没有这个人,以后,任何都要被抹杀掉,千万不能在任何场合暴露自己。

“难道不是吗?”蝴蝶簪子作为陪葬品,是何焕之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