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些方面来讲，清水芙蓉女子会所和桃花美人胭脂水粉的铺子，都是为赚女子的银子。

两家各做各的，虽然没有太大竞争关系，但是大家同性相斥，不会联系得太过紧密。

这会儿，听说自家的铺子被桃花美人的东家推荐，方芍药有点不可置信，是她狭隘了，以为女子见识有限，必然小肚鸡肠的。

“芍药，桃花美人就在你开的铺子隔壁，你还在用她家的胭脂，原来你们竟然是不认识的？”

刘粉黛把方芍药问得脸热，自从有身孕后，前三个月堪比坐牢，她这才自在没两日，那边的铺子，一直靠青杏和黄氏打理。

铺子营收还不错，一开始有些艰难，只能卖点肚兜，月事带一类的小件，赚不了大钱。

清水芙蓉女子会所的招牌，是鬼医特制的美颜药粉，不过，何家一直在重金求鬼医的下落，自家没敢打出鬼医的招牌。

就是这般，因为高价，还是引发不上女子的好奇，想要尝试。

但也正是因为价钱，让她们望而却步。

毕竟若是没有效果，这钱白花，打了水漂。

她有身孕，青杏没敢打扰，自己想了点子，弄出个字据，并且到衙门盖章，一旦没效果，退还全部的银钱。

这样，原本还有疑虑的人，大胆的试验，毕竟有衙门认可的字据，大不了就告官。

试用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好，但是传播得不是太快，没有到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

“是啊，我也没想到，桃花美人的东家能给我娘推荐你铺子的美颜药粉，这不，我娘回府马上找到我。”

刘粉黛轻轻地咳嗽两声，方芍药铺子有好东西啊，还藏着掖着。

她娘找她的时候，眼神亮晶晶的，明显感觉精气神与以往不同。仿佛那美颜药粉，用了就让人恢复成豆蔻少女一般。

“伯母想要试用，我这边一定给个公道价。”

方芍药本不想收钱，美颜药粉的成本不高，但是，不收钱，若是传出去，都来和她攀交情，自家铺子的生意做不下去。

况且，生意不属于她一人，是同何玉蝶合伙的。

“我着急上门，就是想打听一下效果如何。”

刘粉黛垂下眼，自从她被掳走，死里逃生后，在府上的日子更不好过。

她娘一直被小妾打压，她这个娇贵的嫡女，也不再有地位。

府上的下人不就是如此，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她刘粉黛嫁一个小举人，将来能有什么好出路？

谢家的那点破事，有心人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她之所以没出门，是没脸见人。

京都高门永远不缺少新鲜的话题，以前是高雪晴的死，夏若雪嫁人，现在是她刘粉黛，多少人幸灾乐祸地看笑话。

“出了谢家事，我娘一直很低沉，我想让她开怀点，怕她再次失望。”

刘粉黛找方芍药，只为那美颜药粉的效果。

“粉黛，这个美颜药粉，效果上你不用担心。”

鬼医这虽然古怪了点，但是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人，在医术上，无人能及。

美颜药粉治标不治本，如果能搭配美颜粥，内外一起调节，效果更好。

只是，刘夫人怎么会突然在意一张脸？

刘大人或许是个好官，却是渣男无疑。

在大齐，正妻是结发妻，结发同心，小妾不过是个玩物，喜欢了就玩玩，不喜欢送人，别人都说不出什么。

刘大人把正妻当个摆设，而小妾作乱，这就很值得诟病了。

“我娘……”

刘粉黛咬唇，好姐妹不是外人，她见丫鬟都出去了，小声地道，“我娘想和我爹爹和离。”

“和离？”

方芍药吓一跳，这年头女子是弱势，被休的大有人在，却没听说谁和离。

难怪……

刘夫人迫切地想要变美，并不是为挽回自己男人，而是要离开。

“是啊。”

自打来了京都，很多年了，爹爹独宠小妾，对她娘置之不理。

她娘的心，也一点点地凉下去。

以前，她娘就和她说起过，女子嫁人，门第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找个心上人。

家里那小妾，曾经和她娘是一个村的。

“小妾是村花，我爹爹中意她，但是村花爹嫌贫爱富，那会儿，我爹只是个穷秀才，小妾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员外做小。”

后来过了很多年，刘青天平步青云，村花熬死了老员外。

刘青天终于如愿以偿，和寡妇村花厮混在一处，把人抬到府中。

自从小妾来了后，后院鸡飞狗跳，就没有好日子。

方芍药只知道，小妾曾经和刘大人青梅竹马，原来是白月光，不仅如此，还是个二手货。

先后嫁人两次，都是做妾的命。

“我娘之所以一直忍着，只为我的亲事。”

亲事上，刘夫人对谢文昊看好，却对严氏有意见。两家退亲才是最好的出路，虽然对她的名声有影响，但是京兆尹千金不愁嫁。

眼下，刘家不退亲，刘夫人更不用客气，做好打算。

将心比心，刘粉黛不希望爹娘和离，但是她设身处地为她娘着想，这日子过得极其没意思。

和离后，她娘自己住一个院子，来去自由。

她不想嫁人，就陪着她娘。

什么京兆尹千金，她不稀罕！母女俩手里有钱，吃喝不愁。

别人的家事，方芍药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和离以后，上头没当家主母，不是给小妾腾地方？

和离了，多年付出毁于一旦，成全小妾。不和离，继续忍着痛苦过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夫人迫不及待地变美，只为出一口气。

男子啊，负心薄幸，小妾就算再美貌，到如此也不过是个中年妇人，刘大人一直把小妾当宝，并不会因为刘夫人变美，而改变自己的喜好。

“这样吧，明日我去铺子一趟，你带着刘夫人一起过去，试用一下美颜药粉。”

方芍药拍板决定，她带点东西，却谢隔壁的桃花美人东家，人家好心帮忙推荐，自己得表示一下。

桃花美人的铺子多，客源大，两家完全可以在生意上互通合作。

……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早上天阴沉着，风不大，却阴冷阴冷的。

方芍药穿上一层薄袄子，袖口和领口镶了一圈兔子毛，不仅美观，还能阻止冷风钻入。

到清水芙蓉的铺子尚早，铺子刚开门，有两个女伙计正在打扫。

因为做女子的生意，伙计们每日提前来打扫，保证地面一尘不染，并且会熏染淡淡的栀子花香。

方芍药下了马车，让两个女伙计一愣。现在才辰时，客人来得太早了些。

“夫人，咱们还得忙一会儿，您可以到雅间休息等候。”

女伙计热情接待，把方芍药和丫鬟方糕，领到等待的雅间，并且上了一壶蒲公英茶。

“蒲公英茶，可能口感不是很好，不如花果茶，但能清火，舒畅肝气，里面加了点玫瑰花，活血化瘀。”

“您有身孕，也不碍，可以少喝一点点。”

女伙计介绍了一番养生茶，并且表示，在铺子花费五两银子，就送特制的蒲公英茶。

方芍药点点头，让方糕给了铜板作为打赏。

新招的伙计，并不知道她是东家，这一番介绍，戳中重点，女伙计口齿伶俐，待客周到，非常好。

一个铺子想要长久地生存下去，服务绝对是重中之重。

无论现代还是大齐，都有店大欺客的现象。

看你穿着好，笑脸迎人，看你穿着一般，不理不睬甚至是横眉冷对。自家靠着客人吃饭的，人家又不欠你，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方芍药多次强调，铺子里的伙计，谁有那势利眼的，赶紧滚，多大的铺子都不能留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