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芷彤说：“因为我感受到你对我的真诚，所以，我也愿意把这些事告诉你。其实……你不用太在意的，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唱可怜。只是因为我知道，他不告诉你这些事，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我。你们这么相爱，彼此的过去，彼此曾经的疮疤，都不会是秘密，所以让他至今守口如瓶的，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了我的名誉。”

这样一讲，楚楚便想了起来。

他好像是这么说过……

等这件事件平息，做为……交换？

那时候不明白，但这个时候联系一下聿芷彤说的那些事，以及她的提醒，她便明白了。

他帮她，不仅仅是因为她因受他牵连被布迪玩弄，更是因为他欠了她一笔债，等他自己觉得他做的，足以把这笔债还完了，他们之间两清了，到那时候，他就可以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聿芷彤显然也已经明白他的意图，微笑了一下说：“既然这件事的钥匙在我这，那么就由我来说出这些事，也未尝不可。那么，楚楚，在你看来，他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呢？”

“……”楚楚沉默了。

太复杂了。

到底一开始就是愧疚呢，还是因为愧疚也生了情，不仅她不知道，聿芷彤不知道，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一定清楚吧。

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东西，只是事到如今，真相如何，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如果你是我，当年你会怎样选择？”

“我不知道，”楚楚摇头，“我应该……也会和你一样迷茫吧。”

“是吧……”聿芷彤笑道，“其实他一直觉得他自己欠了我，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只是个打杂的，谁也不会注意到我。尽管我不曾怪过他，但他的心里却一直都没办法原谅他自己。他的心里有着很重的包袱，他想要补偿我，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补偿什么。”

楚楚明白。

这包袱，不是说抛下就抛下的。

“那后来呢……？他真的……”

聿芷彤说的故事并没有完。

聿芷彤摇摇头：“后来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就几乎没有意识了，迷迷糊糊只听到那些，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聿家了，我不再是沙琳，我有了一个新名字，聿芷彤。”

“所以……聿家现在就对你不管不顾吗？几十年的亲情……”

聿芷彤摇摇头，“没有亲情，我本身就不是聿家的人，所以表面上我是聿家的千金，风风光光，最后也嫁了一个‘好’归宿，可说到底，我的死活，他们是不会管的。他们只想我为他们换来应有的利益，当利益消散，我对他们来说连工具都不是了。”

“……”楚楚怔怔地，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安慰她，还是说点别的什么。

“呼……”聿芷彤呼吸了一口，“原来说出来后，真的舒服多了。我自己是医生，一直鼓励病人说出那些过去，但自己却从未那样做过。谢谢你今天反过来当我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