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前些日子听闻毓庆宫太子身边那位十分招摇的严公公说,这四爷如今着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了,竟然在皇上面前越过太子直接禀奏朝政大事,搏皇上喜欢。还说太子那是仁德,从来不予追究。而在四爷和和嫔的闲话传出来之后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分明就是怕旁人怀疑到太子的头上。可是如今观这形势,这事便定当是太子做的。

说太子心胸狭窄,总是忌惮于众位成年封爵的皇子,于是便是明里暗里的百般打压,全然没有未来储君应有的心胸。还道,纵然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摸了几把那位可儿姑娘,可到底没发生什么。无知者无罪,更何况是醉酒了,可为何太子便这样抓着不放。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更是将这事传扬的如此之快也是推到了太子的身上,便说太子是为了今日惩戒的更顺利。

本来就是提前准备好的戏码,九阿哥这些在大牢里各种的话也是瞬间传遍了皇宫,甚至还传出了宫外。

这种事一旦被传扬了开来,那必定是越传越真的。更何况这位严公公的风评确实不怎么好。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是一丝丝都不令人惊讶。再有,这位严公公也确实是太子的心腹,他的意思自然就是听太子的意思。更何况假亦真时真亦假。于是一时之间,各种不利于太子的言论如滔滔江水汹涌而来。

太子这事做的当真是有些鲁莽了。可如今该如何解开呢?

太子妃暗中找了支持太子的索额图索大人,仁孝皇后的母家,赫舍里氏索额图,仁孝皇后的亲叔父。于是不日太子妃便出来证言了。便只说那位可儿姑娘其实是她母家一个世交的女儿,只是家中突遭变故,不知怎么的便是沦落了风尘。她念着过去的情谊便是经常去照应一二。用的自然是太子身边的人,却不知怎么的被误会成了太子跟那女子有私情。总而言之便是说,太子跟那女子有私情纯属恶意中伤,荒谬之极。还道九阿哥是不是在报当年十一阿哥的仇,对太子当年在处理十一阿哥的事情上耿耿于怀?

太子妃这样跟九阿哥相同从事实出发的反驳,也是有一定的反击力的。且也发现出了未来皇后母仪天下的气质。你那样理直气壮斩钉截铁的恶意中伤于我。可我只是用一个问号来告知大众你如此做或许有的企图。

只是早便布好的局,纵然太子妃这样有力的给扳回一成,又岂会这么轻易的便被反驳了呢?

不日,这宫里便是又出了一件事。

说是宫里的那位严公公猥亵了良嫔身边的那位紫兰姑姑。却不想紫兰羞于受辱,一气之下竟是拔出头上的簪子刺死了严公公,而后又自尽了。而且也确实有宫人听到严公公屋内传出不寻常的声音出来。而两人的尸体似乎也印证了这一说法。

紫兰身上的衣衫凌乱破碎,屋内还有绳子之类的东西,而身体上也确实有许多猥亵而留下的痕迹。

启祥宫的良嫔看着紫兰的尸体倒是还是淡定,只是看向了一边的太子和太子妃,而最后竟是什么都没说,就此走了。委实让人觉得太过低调和好欺负了。

紫兰这事自还是冲着太子去的。太子身边的严公公确实是个招摇的所在,假借着太子的威名,暗中也的确做了不少令人不耻的事。所以如今他因为九阿哥去猥亵良嫔身边的宫人,也是十分的理所当然的。

九阿哥跟八阿哥交好,如今九阿哥这样子跟太子过不去,定然会被迁怒到良嫔的身上。良嫔素来又低调,所以若是猥亵此事如过去那些事一样被得逞,那么良嫔将此事吞下去也是未可知的。

若是再往下牵扯的话,说不定是太子想借此机会除掉这个严公公也是说不定的。毕竟,这位严公公已经被九阿哥视为能攻击太子的对象了。若是再让这位严公公活下去,待到皇上归来,说不好又会从他的嘴里挖出些什么。

各种言论传扬在前朝后宫。无疑,皇上这才刚离京,宫里便是乱成了这样。无论如何,首先便是太子的失职。

只是已经失职了,似乎太子也不怕更加的失职。

太子和索额图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便是和老八有关。虽然老八选的这个人十分的好。九阿哥。九阿哥虽然跟八阿哥交好,若是没有宜妃这一档子事,那么必定会首先怀疑到老八的身上。可是宜妃这事摆在那,似乎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说老九故意喝醉酒又故意去动太子的女人恶心太子也是说得通的,毕竟那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相好。为了一个兄弟,这么冒着被皇上回来处罚的危险,着实也是有些说不过去。可是若是说为了额娘,却是十分有可能的。只是如今的形势已经这么乱了,又对太子这样的不利。那么太子也不怕更乱,只要在更乱之后迅速打压流言便是了。

于是乎,新一轮的流言又在宫中散播开来。说是这事必定是八阿哥在后头主使的,为的便是打压太子。选的人且还好,这么能够混淆人双目的人。还道良嫔面对跟随了自己那样多年的一个紫兰的逝去,未免也有些太过安静了。着实是个不简单的人。

其实这样的言论还是抵不过九阿哥故意栽赃太子的。毕竟良嫔那总是可怜兮兮的样子摆在那,人们总是会去习惯的同情弱者。

但是不管如何,这事也是该结束了,断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于是太子放了话,若是谁再敢这样传扬皇家的事,便是见一个抓一个,情节严重者,直接便砍了。而随后还抓出了几只可怜的鸡对猴子们以作警示。如此,总算是彻底打压了下去。

而对于九阿哥,太子也没有手软。他不是在大狱中那么闲得慌,喜欢说话吗?那便将口给堵了。不是十分的有力气,便是不停的说吗?那便一天三顿饭减掉两顿,看他可还有力气去这样做。

太子的如此处理算是不错的。果断狠戾。只是这却只是太子非常微小的一步。

他早便知道这众位皇子中的许多人都在觊觎皇位,却是从未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跟他作对过。如今九阿哥这样明着与他作对,只让他觉得着实是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就算他不篡位,恐怕也有哪一位皇子到时篡位。若是这皇位落在了旁人的手中,那么想来他也断不会有日子过了。

其实从前太子也有这想法,却是十分微小。九阿哥此事,让他彻底的将此事上了心。索额图索大人说得对,这一步迟早都是要迈出来的。皇阿玛的子嗣着实是太多了。

且不说八阿哥此举到底是不是为了让太子越发的感觉到他的这些兄弟的可怕,便说他此举当真是将良嫔给暴露出来了。

只要是个有心的人,便会怀疑良嫔这些年的仿若不在。

只是良嫔依旧是个淡定的模样,淡定的坐在那帮八阿哥缝制着衣裳,仿若这一切都不能发生的样子。

茗兰在一边伺候着,见主子还是这副模样不仅感叹道:“八阿哥这样做,当真是将娘娘给推出去了。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良嫔没有去看茗兰,只是一心缝制着衣裳。一边缝一边说道:“这都是迟早的事。八阿哥如此做,想来定然是有其中的考量的。”

茗兰看着良嫔的淡定模样,再没说什么。良嫔这话自然还是有潜台词的,加上前面那些,这最后一句的潜台词莫不是,‘虽然如今看着得不偿失’。是啊,得不偿失。暴露出去一个良嫔,对于太子,似乎也未有造成什么致命的打击。

自紫兰死后,两人都未有再提过紫兰,便如此时。只像是紫兰从未存在过似的,亦或是紫兰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也并不是跟在身边那样多年的心腹。

宜妃虽然被禁足,可是这宫中的事又是几件不知道的,更何况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此时听了太子对于九阿哥的处置,立时便是拍案而起,十分恼怒的说道:“他便是能为了旁人做出这样的牺牲,当真是一丝丝的出息都未有,一切不过都是为旁人做嫁衣。到时旁人若是做了皇帝,他还不只是一个唯命是从的臣子罢了。”

锁想一边小声劝慰道:“说不好九阿哥是因为娘娘才如此的啊。毕竟,那八阿哥如何值得他这样做了?”

宜妃一听,便是一个伶俐的眼神甩了过去:“为我?为我什么,难不成如此便是能将我给解救出去了。如今不过是一个笑柄罢了。”

锁想听着,垂着头再是不敢乱说什么。

八阿哥到底是何意思,如今宜妃当然是不懂的,所以她如今是被禁足的。有些小聪明,可在一些大事上着实是连旁人到底耍的什么花招都是看不出来。不过想来过些日子,便是能明白了这八阿哥的确是不简单的。他这一击,何止只是让太子有了那谋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