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索朗基德就像没有看到齐宁眼睛里闪烁着的危险光芒，非常干脆地准备继续装傻。

齐宁早就料到了他可能会有这一招，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一声，指着两人脚边不远处那个被索朗基德扔掉的绿色玩意儿：“轩辕纤舞，是你什么人？”

那个被索朗基德随手扔掉的东西，齐宁曾经见过一次，就是在修炼界里，当初他伤痛痊愈，又见轩辕纤舞心情不好，就去找她，那个时候，她一脸紧张地把一只用草编织成的蚂蚱给藏在了身后。

当时齐宁也没在意，只是瞥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也没深究轩辕纤舞为什么会那么紧张。

嗯，也不是没有深究，而是他觉得像轩辕纤舞那样的大美女，样貌美气质佳，的确是跟草蚂蚱这样的东西不太搭。他以为，她是怕被他笑话，才会一脸紧张地收起了草蚂蚱。

现在看来，她根本就不是因为害怕被笑话，反而有种掩人耳目的味道。

而索朗基德，这反应和轩辕纤舞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只是表现形式而已。

“轩辕纤舞，那是谁？我认识吗？”

乍一从齐宁的口中听到轩辕纤舞的名字，索朗基德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不靠谱的作风，装傻充愣着，坚决不肯承认他和轩辕纤舞有瓜葛。

早就猜到他不会干脆地承认，齐宁轻嗤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分析道：“既然你不承认，那咱们就一件一件地来分析吧。”

“分析什么？”

索朗基德还是一副疑惑的模样。

齐宁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分析你让我进入修炼界的动机啊！”

索朗基德不在意地撇撇嘴，看齐宁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首先，从你得知我要进入修炼界开始，就积极地为我策划，还给了我修炼界的地图。那个时候，我虽然怀疑你为什么会有修炼界的地图，还对修炼界中地情势那么了解，却也没有多想。”

“然后，咱们就从这张地图说起。你当初鼓动我去玄天宗，所以给我的地图，标志出的路径都是去玄天宗的几条最方便的途径。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为我着想，毕竟玄天宗中有生命之花精华，所以我还是没有去怀疑你的动机，相反，我还很感激你来着。”

“然而，不等我踏上去玄天宗的路，就阴错阳差地知道了在距离传送阵不远处的飘雪门之中也藏有生命之花精华的事情，而且，得到这飘雪门的生命之花精华显然要比得到玄天宗的那一滴要容易的多。

所以，我当时就加入了飘雪门。”

“这，应该是你始料未及的吧？”

索朗基德老脸之上的笑容稍稍消退了一些，却还是用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看着齐宁：“你说了半天，所以呢？你想表明什么？”

这个家伙直到现在还在死鸭子嘴硬，齐宁叹了口气，有些失望：“既然你非要我把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那我就如你所愿！”

“在飘雪门的时候，我无意间打听到玄天宗在一年之前曾经易主的事情，据说是原本的宗主的亲信趁着宗主闭关的关头，带人造反，因为那位老门主没有防备，结果就这样中招了。

堂堂玄天宗宗主，竟是落了个悲剧陨落的下场，还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心腹杀死的，不得不说，这很让人唏嘘！”

索朗基德脸上的笑容终于去完全消退了下去。

齐宁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继续道：“那个时候的玄天宗，可谓是悲惨至极，老宗主的嫡系血脉和拥护者们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他唯一的女儿……”

说道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索朗基德却是急了，下意识追问道：“纤舞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他就猛然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齐宁，却见齐宁正用笑吟吟的神情看着他，他懊恼地跺了跺脚，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齐宁咧嘴笑：“怎么？忍不住了？不装了？”

“哼！你这小滑头！”

索朗基德冷哼了一声，却没生气，这也间接承认了齐宁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当初让齐宁进入修炼界，的确是存着利用的成分。

“所以，你到底是谁？”

其实齐宁说了半天，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点纠结的，尽管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性，但是又不太敢肯定，毕竟这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闻言，索朗基德却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哼一声：“你这小滑头，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齐宁瞪大了双眼：“你该不会真的是轩辕雄飞吧？”

轩辕雄飞，正是当初的玄天宗宗主的名字。

齐宁原本并不知道这一点，不过在废了南宫无痕之后他跑回去飘雪门去摊牌，无意间听到了两个师姐讨论当初的事情，这才知道了原来鼎鼎大名的上一任玄天宗宗主的名字叫轩辕雄飞。

当然，他也知道了当初老宗主的女儿名字叫——轩辕纤舞！

所以，在离开修炼界之前，他才想要回去找纤舞姑娘问一下。他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类型，不知道轩辕纤舞的过往就算了，既然知道轩辕纤舞的身上背负着这样的深仇大恨，他不可能冷眼旁观。

只可惜，轩辕纤舞不肯见他。

索朗基德，哦不，是轩辕雄飞，他叹了口气，背对着齐宁负起双手，抬眼看向天空，目光深远，有了一丢丢的世外高人的深沉：“人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夫前半生对此深信不疑，从来没有听信过另外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真是，失算啊！”

齐宁好奇地看着一副世外高人形象的轩辕雄飞，问道：“所以说，传言是真的？你真的是被南宫家的那个家伙给杀死的？那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往事不堪回首，轩辕雄飞也不太想提起，不过齐宁问起了，他明白，他在想要逃避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沉声道：“当初有属下跟我提起过南宫家那群家伙的狼子野心，只不过，老夫始终认为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再加上老夫当初正在突破的紧要关头，没有心思理会这种杂务，便想着等到突破过后再细细查证，没想到，这群家伙如此胆大妄为，居然企图利用老夫闭关不能分心的紧要关头下手！”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幸好，老夫当时已经是元婴巅峰，而且分出了第二个元神，虽然还不太坚固，却也能够勉强保证一个元神不死。

南宫家的孽障当初没想到老夫已经分出了一个元神，所以并没做相应的措施，这才使得老夫的一个元神成功逃出。”

“一个元神？”齐宁愕然，难道说，修炼者还能有两个元神不成？

轩辕雄飞看了齐宁一眼，知道齐宁修为尚浅，而且一直都是自己摸索和突破，对于高阶修炼者的情况并不了解，他便解释道：“修炼者突破了筑基之后便是金丹，金丹修炼到极致就会形成元婴，元婴长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一分为二，这就是分神期。”

齐宁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轩辕雄飞：“难怪我总觉得你这老家伙的修为看不透，原来竟是分神期的高手！”

“莫提！莫提！”轩辕雄飞摆了摆手，向来不正经的老脸之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挫败的神色：“老夫还没分神成功！若是当时再多给老夫几分钟的时间，就算那些家伙再多来一倍的人手，老夫也不会输！”

齐宁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无奈且可悲。

“后来呢？你怎么会来到俗世的？”

轩辕雄飞也是一脸茫然之色：“老夫也不知道，逃出玄天宗以后，老夫的魂魄就浑浑噩噩的，当时只觉得穿过了一层什么光幕，然后又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看到了刚刚被冻死的索朗基德。

那时候老夫也没多想，直接就俯身上去了，后来才知道，当初穿过的那层光幕，应该就是连通着修炼界和俗世的传送阵。”

齐宁点了点头，这么算起来就能对得上了，他认识俯身在索朗基德身上的轩辕雄飞的时候，是玄天宗改朝换代之后的一两个月。那个时候轩辕雄飞元神虚弱，从几万里开外的玄天宗穿过传送阵，再走个几千里跑到高藏去，的确是说得过去。

解释完了这些，轩辕雄飞才转过身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见过纤舞？纤舞现在怎么样了？她是怎么逃出玄天宗的？”

问出了这些问题之后，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当初的不纯目的，他轻咳一声，解释道：“虽说我当初的确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在，却也没想过要让你涉险。

南宫无痕那个龟孙子向来好色，你也是知道的，他垂涎纤舞的美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日子里我设想过无数次纤舞的下场，想来想去都觉得，纤舞不可能会出事，顶多就是……”

说到这里，他有些难以启齿，毕竟，那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