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V章购买比例不够, 请耐心等一会儿吧~ 常乐家有渔网, 余清泽在第一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下午午睡醒了之后, 常乐拿出渔网放进木桶里,长长的竹篙穿过木桶扛在肩上就准备出发。

此时, 常浩还在呼哈呼哈地睡着。

“乐哥儿, 你不等小浩了吗?”余清泽听到动静就醒了,看到厨房门口已经准备好的常乐,问道。早上听常浩的语气, 分明是很期待去捕鱼的。

常乐摇摇手,表示自己一个人去。比划完手势, 他就往外走。

余清泽赶紧跟上,道:“我跟你去。”

常乐眨眨眼, 摇手不同意。

余清泽说道:“乐哥儿, 我没捕过鱼,想跟你学学。”

常乐比划了一个划水的动作。

余清泽猜应该是问他会不会游水,便点头道:“我会游水的, 游得应该还不错。”

常乐本来还想拒绝, 但看堂屋里常浩翻了个身, 他赶紧点头, 往外走。再不走, 常浩就醒了, 他不想带弟弟去。

家里离河边并不远, 十分钟不到就到了。

河边有个简易的小码头, 村民们自己用石头堆砌而成, 边上还有一些石板,可以用来洗衣服。有时候冬天小溪里的水少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来这里洗衣服,码头另一边有三个木桩子,栓了三条小渔船。

岸边上有座小木屋,一个老头在门口补渔网,看到常乐,他乐呵呵地说道:“乐哥儿,今天要捕鱼?田里忙完了?”

常乐笑着点头,比划了个手势。

老头答道:“今天没去,昨天网破了,正补着呢。你快去吧,这会儿,鱼大都在树荫下躲凉。”

常乐点头,带着余清泽往小船边走。

后面,那老头又喊了一句:“别去太远,有事喊我!”

常乐点头,朝老头挥了挥手,然后弯腰解开右边那条小船的绳子,将小船拖到岸边,等余清泽上去,随后自己也上去了。

余清泽小时候在爷爷家也坐过这种小渔船,一上去,小船会摇摇晃晃的,那时候他还老怕船翻了掉下河里去,双手得紧紧抓着船舷。他爷爷就老笑话他,怕还要上来。

如今倒是不怕了,但是,爷爷早就不在了。

余清泽摇摇头,将情绪调整好,到另一头坐下。

常乐将渔网和水桶放好,长长的竹篙一撑,小船渐渐远离岸边。

这时,岸上一个小身影飞奔而至,一边跑一边大叫:“哥!余大哥!等等我啊!我也要去!”

可是小船并没有停下更没有返回。

岸边的常浩见了又急又气,他哥又不带他去!好气!

老头在一旁笑,道:“哎哟,又没赶上啊,好可惜……”

常浩气鼓鼓朝老头瞪眼,道:“大爷爷,你怎么不让我哥等我一会儿啊!”

老头显然跟他们很熟了,道:“你哥有心不让你跟着,我能怎么着。”

闻言,常浩不说话了,气呼呼坐在石头上,眼巴巴地看着小船。

余清泽看见岸边小少年就坐那儿了,问常乐:“你们总是这样吗?”

常乐转过来,点点头,脸上带着无奈。弟弟是总想跟着他来的,可弟弟还小,他怕……

这条河很宽,放眼过去,对岸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少说也有一两千米。水面波光粼粼,不时有江鸥飞过。

常乐撑着船没有往中间去,而是到了下游一点的位置,就在距离岸边百多米的地方,换篙为桨,边划边观察。这会儿天气太热,很多鱼会到岸边纳凉,最后,常乐似乎看到了鱼群,停下了。

余清泽没捕过鱼,便在一旁看着。

只见常乐放下锚,拿过渔网,理顺,左手握住渔网三分之一处和部分网蹶子,右手将网蹶子挂在大拇指上,又握住剩下的渔网蹶子,然后看准水面,将渔网撒出。(注1)

常乐的动作顺利流畅,渔网张开,像一个大罩子跃入水中。

等线绳到头了,渔网沉入水中,过一会儿,常乐便慢慢收网。

渔网露出水面,余清泽惊喜地发现,里面真的有鱼,还有三四条。

“嘿,有四条!咦,这是什么鱼?”等常乐将网弄上船舱,余清泽走过去帮忙将鱼弄出来,却发现那条大一点的背上有花纹的鱼自己并不认识,可能是这边特有的品种。

常乐打了两个手势,可惜余清泽看不懂。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片刻。

常乐嘴张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也没能出声。他泄气地跨下肩膀。

余清泽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回去再问小浩和爷爷好了。”

常乐只能无奈点点头。

将网里的鱼都弄出来,有一条比较小,常乐将它放生了。随即他们又换了几个地方撒网,有时候能网到鱼,有时候没鱼。

“乐哥儿,能给我试试吗?”余清泽看常乐撒了几把,心痒痒了。

常乐很干脆地点头,将理顺的渔网递给他。

余清泽接过来,回想着常乐的动作,将左右手该抓的抓,该握的握,自觉没啥问题了,问常乐:“是这样吗?”

常乐将那条网顶的绳子举到他眼前。

“哦,忘了,这个要缠手上。”余清泽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重新缠上。

好险,万一把整张网都丢出去了,那不还得下河去捞网?

随后,余清泽学着常乐的样子,身体往右边一转,用力将手里的渔网朝着有鱼游动的地方撒出去。

呼——哗——

随着渔网被甩出去的破风声和落水声,还有余清泽的一声惊叫。

“啊——”他用力太大,小船晃荡了一下,身体随着惯性被渔网扯着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栽河里了。余清泽下意识闭上眼睛,想着肯定要落水了。

真丢脸啊!还是在乐哥儿面前。余清泽脑袋里闪过这行大字。

关键时刻,一条有力的胳膊搂上余清泽的腰,将他拦腰给捞了回来。

反应敏捷,动作神速,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关键是,力气还挺大,一下就把余清泽给捞起来扣进了怀里!

两人这一翻动静,小船受力不均,左右摇晃起来。

余清泽没那么多坐这种小船的经验,一下掌握不了平衡,身体也跟着乱晃。

他一晃,小船就更加晃得厉害,河水都要晃进来了。

后面的常乐无奈,又不能出声,另一只手也搂上去,双手一个用力,干脆将余清泽给拦腰抱了起来。

“哇啊——”忽然双脚离地,身体没了着落点,余清泽吓得大叫一声。

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他简直要无地自容了。

余清泽:……还不如掉河里呢!

过了一会儿,没有他的‘捣乱’,小船就平静下来了,只随着河水在轻轻荡漾。

惊魂未定,尴尬又起。

余清泽低头,腰间的胳膊纤细却将他牢牢箍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常乐胳膊上的力度和温度,还有后背透过两人的衣衫不断传来的身体紧紧相贴的温热感觉。

莫名的,他觉得腰间,还有后背与常乐胸腹相贴的地方,有点儿烫……

余清泽心中一动,这么亲密的跟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接触,他还是第一次,跟在部队时跟战友们的那种肢体接触不同,是更暧昧的,能让他觉得呼吸忽然急促,脸色发烫的,心跳不由自主忽然加快的,让他有点儿想入非非的那种接触。

余清泽:……虽然现在这姿势不太对,但素了28年,有点儿心荡漾了,肯定是因为小船在荡漾!

他可是喜欢男人的,还是个正直体力旺盛精力丰沛单身了28年的青年!

这么被个男人从身后环腰抱着,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心脏顿时就不老实了,噗通噗通地,双手就想向下扣住那双纤细的手腕,再转身……

觉得自己思想有点儿不纯洁,余清泽在内心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赶紧甩头阻止了自己的‘春心’继续荡下去。

他清了下嗓子,低声说道:“……咳,那个,乐哥儿,谢谢,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掉河里了。”

常乐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还抱着个汉子了,‘咚’一下将他放下,就松开了胳膊。

余清泽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转过头,却发现常乐已经背着他蹲在水桶前不知道干什么呢,不过看他的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正想道谢的余清泽眨眨眼:……

还是等一会儿再说话吧。

余清泽的右手上还拽着渔网的绳子,此时渔网已经全沉下去了。他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常乐转过身来,便自己收起网来。

“嘿,乐哥儿,有鱼!”将渔网拖到近前时,余清泽看到里面网着两条鱼,顿时高兴得忘了刚才的尴尬。

平生第一次用渔网捕鱼,网子没撒好,还差点落水,但是还是网到了两只呆头鱼!

很惊喜了!

常乐闻言,终于转了过来,脸上还有些薄红,不过见余清泽脸上没什么异色,他悄悄松了口气。自己刚才实在失礼了,幸好对方好像并没放在心上。

然后他就很快被余清泽的开心传染,高兴地帮他掀渔网了。

随后,两人非常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

最终他们返航的时候,水桶里已经有大大小小十几条鱼了。

常浩小少年还在石头上等着他们。

等着他们上了岸,常浩好奇问:“你们刚才怎么抱一起了?”他就分个神答了大爷爷一句白,两人就抱一块儿了。

一句话把两人都问尴尬了。

这事自然不能让常乐来回答,余清泽非常体贴地自戳伤疤:“……我不小心没站稳,差点掉河里,你哥把我捞上来了。”

真是非常简单非常单纯的一件救人事件,非常还原事实真相了,不过余清泽和常乐两人却都红了脸。当然,脸红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常浩长长地‘哦’了一声,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不过他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只能姑且那么相信了。

随即,他便开始记起他们不带自己去的旧账了,用怨念谴责的小眼神看了他们一路,把余清泽和常乐弄得哭笑不得。

而后,余清泽也终于知道,他不认识的那鱼就叫清鱼,是这清河里特有的鱼种,肉质很鲜嫩。

他晚上清蒸了一条尝了下,味道确实很不错。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他们就出发进城了。

常乐一头挑着蔬菜,另一头挑着鱼,轻松走在前面。

常浩和余清泽走在后面。

他们从村里的小路走了几分钟就上了官道,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县城——桐山城。

主人家都起来了,余清泽哪还好意思继续躺着。

昨晚他睡在了小床上,实在不好意思让爷孙俩再挤那小床。那小床也就一条长凳宽,看起来就一米来宽,也不知道他昏迷的那两天爷孙俩是怎么挤的。

他昨晚其实并没有睡好,一是环境陌生,他刚到这世界,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心头思绪万千,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半梦半醒那种感觉;二是,实在是太热了,床帐不是纱帐,不怎么透风,还进了只蚊子,嗡嗡嗡个不停,又不知道在哪里,吵得人烦躁得很。

现在正值盛夏,在这个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的古代,他能睡好才怪了。

他知道常爷爷他们要去田里割禾,便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常爷爷扫他的脚一眼,道:“不用,把伤养好先,你要想帮忙,等下帮小浩一起把谷子给晒了吧。”怕余清泽觉得不自在,常爷爷捡了个不怎么费脚力的事说了。

“……行。”早晨干活时间短,知道自己这腿脚不便,等他挪到田里估计常乐他们又该回来了,也行不通,他便答应了。

出去的时候,常乐已经将晒谷子的草席都铺上了,还将要晒的谷子都倒到了草席上,每张草席上一堆。

随后,他交代了常浩看着火,厨房在熬粥,便挑着两只硕大的桶跟常爷爷一起出门了。

“小浩,你哥挑桶装谷子的吗?不是有箩筐吗?”那木桶就跟小时候爷爷家给他泡澡的那个桶那么大了,光那两只实木桶的净重估计就得二三十斤,再装满谷子,那得多重?

常浩打着哈欠端了一盆水出来放在厨房门口的石头边,答道:“不是啊,那是水桶,我哥回来的时候会顺便挑担水回来。”

“……哦。那木桶好大。”得多重啊!余清泽又感叹了下。

“嗯,专门打的,挑一次就可以装满水缸了。我哥嫌普通的水桶太小,装得太少,来回麻烦。”

余清泽:……真是非常强大的理由!

“你哥好厉害!”余清泽真心称赞,那么单薄的小身板,却那么有劲!

常浩就是个哥吹,特别得意地给余清泽介绍他哥的‘丰功伟绩’,“嗯,我哥可能干了,那些汉子都没我哥能干!他们三个人都抬不动的大树,我哥一个人就能扛起来!”

余清泽:“……真厉害!”

哥哥被夸了,常浩喜滋滋地转身又从厨房里拿出布巾和杨柳条,都是常乐事先就准备好了的。

“余大哥,其实你还可以睡一会儿的,不用那么早起来。我哥和爷爷要太阳出来才会回来吃早饭的。”说完,常浩拿起一根杨柳条递给余清泽,自己拿了一根塞到嘴里,咬了几下将皮剥开,露出里面的杨柳纤维,然后就刷起了牙。

“没事,我平常也起得早。”余清泽正发愁怎么刷牙呢,看到常浩的动作,豁然开朗。

要不是见着了,余清泽还真不知道古时候是这样刷牙的。他有些新奇,学着常浩的样子,用杨柳条刷起了牙。有些杨柳特有的青涩草木味道,感觉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