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开始被抓得越来越紧,甚至有些发疼,“席郗辰!”

席郗辰看着我,不再言语,没有动作,却也没有松手。

而我已经非常不耐烦,“席郗辰,你到底该死的想怎样!”我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大声过。

席郗辰依然看着我,不说话,良久良久扯出一个笑容,苦涩异常,“厌恶吗?”他伸起空着的手,缓慢而轻柔地扶过我的脸颊,我只感觉到一阵冰凌般冷冽透彻的寒意激颤全身,但这一刻我竟然做不出丝毫反应,比如说后退,比如说狠狠打掉那双让我深恶痛绝的手。而是——傻傻得呆愣在原地!真是该死了!“你到底……”

“如果是这样,那么,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了。”他忽然像想通了什么,声音亦变得冷沉而平静,“——走吧,你不是有要见的人。”将手抽回,不着痕迹。

我是真的生气了,“席郗辰,你听不懂人话是吗!你的行为简直——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你不该来惹我,你——你也不应该会来惹我!”

席郗辰垂眸,“走吧,你要迟到了。”

“你,你不可理喻!”

“那么,”他的表情波澜不禁,淡然道,“不理也没关系。”

如果杀人可以不用坐牢,那我现在一定一定会杀了眼前这个人,深呼吸,“席郗辰——我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惹我,但是,我拜托你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

正想再一次挣脱掉那双苍白却有力的手,突来的晕眩感强烈地涌上额际,下一刻,便像失去了意识般陷入一片全然的漆黑之中。

感觉到有人把我抱起,隐约间闻到一股干净的带有淡淡薄荷香的味道沁入心脾,熟悉又陌生……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又是在医院,我苦笑。

“吸毒过量,虽是以前,但显然对她的身体机能已经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基本上免疫系统被破坏,生病晕眩是常有的事,以后尽量不要让她……”

“醒了。”席郗辰三两步走到我床前。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师也跟着走了过来,“醒了就没事了,就跟你说她没事吧!你还……”

“……”

“是是是!啧,真无情哪,刚还拉着我那样那样的,现在又这样这样。”

“……”

“是是是!唉,真是命苦哦!亏得我还是某人的大学校友呢。”

“林医生……”席郗辰终于开口。

“唉唉唉!我出去我出去……”走到不一半白影又晃回来,“话说,这可是我的地盘哪。”

“你可以呆在这里,没关系。”平静不过的语调。

“我出去我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嘛。”白影飘走。

“……感觉如何?”仿若漫不经心的问语。

我将头转向窗外,不想理睬,也没有力气去理睬。

“住院两天,你需要休息。”

两天?对上那道永远都无法让人猜透的视线。下一秒起身拔掉手上的输液管,下床,套上鞋子,拿起一旁椅背上的外套开门出去。

他,没有拦。

“简安桀。”刚跨出住院大楼就听到有人叫我。

“裴凯?”我立定不再走动,回的声音有点虚浮。

裴凯小跑着过来,“怎么在这里,又生病了?”

“没。”我笑笑,想了两秒我说,“裴凯,送我回去好吗。”

“啊?哦好的。”裴凯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你稍微等一下,我去交份资料就出来。”说完跑进左边的一幢大楼。

走到不远处的木椅上坐着,静等三分钟裴凯就跑了出来,“久等了,可以走了。”

我起身,“麻烦你了。”

裴凯走在前面带路,“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本来就是要回去了的。”

须臾便来到了一辆灰色车子旁。

“……我坐后面。”

“啊?哦好的。”

开门坐上车后,便直接在后座躺了下来。

裴凯顿了下,随即也跟着上了车,“你——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并不太好。”

“让我睡一下。”声音没有丝毫力道。

“……哦好。那到了我叫你。”

蒙睡间听到裴凯在跟朴铮通电话。唉,我轻叹,看来等下又要遭一顿聒噪了。

昏沉中被人摇醒,睁开眼便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嗨……铮。”

一肚子要骂的话在瞪了我半天后只化成一句无奈叹息,“要骂你都不知道从何骂起了!”

从后座出来,扶上朴铮的肩膀做支撑,转头向裴凯道谢。

“不客气。那没事我先走了。”

送走裴凯后,朴铮扶着我上楼。

“要吃点什么还是直接睡觉?”

“睡觉,好累。”

“那我去铺床,你先洗个澡。”

“恩。”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一直在昏睡与清醒间游移着,没有边际,浮浮沉沉。这期间不停地作着一些梦,但梦到了什么,却是怎么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