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横眉冷目,不屑轻笑,问他:“我爱你什么?爱你的狠毒?你的冷酷?还是爱你的卑鄙和无耻?傅慎行,你到底有什么值得我爱?”

这话极难听,可他却不觉生气,慢悠悠地答她:“我长得好,有权有势,我还可以很宠你,给你想要的一切。关键是,”他倾身凑近了她,贴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呼气,用低哑暧昧的声音,厚颜无耻地说道:“我身体好着呢,能让你感受到无比的快乐。”

她听不下去,一把用力推开了他,慌张地瞥一眼前面的司机和阿江,压低声音怒斥他道:“傅慎行,你真无耻!”

他只是笑,不怀好意地问道:“我说的是实话,不然,你说我哪句话说得不对?”

这问题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无论她怎么回答都是错。何妍气红了脸,瞪着他气哼哼地不肯说话。

傅慎行看着她,眸色渐深,自从新年夜一别,他已多日不曾沾惹她,期间不是没找过其他女人,只是才做到一半却已觉得索然无味,那些的女人,娇羞也好,放荡也罢,无一不是对他百般讨好,虚情假意。

唯独她,是活生生的,纵是恨,也恨得坦坦荡荡,畅快淋漓。

他手指微动,摁下按钮,升起了车间的挡板,将后厢隔绝成一个独立的空间。音乐声中,他轻声命令她:“过来,阿妍。”

她猜透他的心思,恨得咬牙,不禁骂道:“傅慎行,你简直就像头猪!”

他强硬地扯她过来,放倒了后座,欺身压住她,自己却是忍不住轻笑,道:“别这样骂自己,我是猪,你岂不是成了母猪?”

她气结,恨恨看他一眼,也不在装模作样地挣扎,咬着牙僵硬着身子任他随心所欲。

从前时候,他最喜欢她背对着他。

可现在,不知为何,他却更喜欢与她正面相对,看着她的脸庞一点点染上艳色,冷厉的眉眼渐渐软化,直至目若秋水,横波潋滟。

他低笑,明明扣着她,将她抱得紧紧,却又哑声逗弄,道:“换另一侧咬。”

她身子一紧,松开了口,看到新添的紫红齿痕旁,另有一圈咬痕已经结痂,只要在稍稍往外错上一点,两个齿痕就能重合在一起。在他炙人的目光注视下,她抬眼飞快地瞥他一眼,竟是从谏如流,真的往他另一侧的肩头用力咬了下去。

这一下更重,叫他也不由闷吭一声,心头更添几分兴奋,又沙哑着声音问她:“小妖精,你就这样死在我怀里,好不好?”

车子早已开到了目的地,可司机却不敢停车,只转头瞥阿江。车后在发生什么事情,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阿江也是没辙,挥了下手,低声道:“继续开,继续开,围着附近绕圈子吧。”

直到他们绕到第五圈时,通讯器里才传来傅慎行暗哑的声音,“阿江,去何妍父母家。”

他的声音里并无放纵过后的畅快,反而透出几分不满的阴郁,阿江满心不解,却不敢多问一句,只小心应道:“明白。”

车后厢,何妍刚刚清理过自己,双颊通红着,垂头整理着衣物,她指端隐隐颤栗,想去系毛衫前的米珠小扣,可捉了几次都滑脱了手。他斜斜撩她,实在看不过眼了,这才拽过了她,低下头替她把扣子一粒粒地系好,口中却是说道:“既然你爹妈打电话来,我现在就先放过你,晚上的时候过去找我。”

何妍面露愤愤之色,“你刚才明明——”

下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张了张嘴,就又紧紧地闭上了。

他却是轻轻扯着唇角,斜睨她,追问:“我刚才明明怎么了?”

他刚才明明已经尝过甜头的。何妍说不出口,羞恼地瞪他,瞧他那模样,气得捡起外套,恨恨地往他身上砸了过去,道:“你自己对我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吗?”

这形容叫他不觉失笑出声,他最喜她这种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爱她因为气愤而失去冷傲从容,小女人一样的撒泼耍横。他也不与她计较,勾过她的头来在唇上狠狠嘬了一口,恶劣地要挟道:“我还没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你晚上必须来找我,不然我就找到你家里去!”

车子已经停下,何妍愤愤推开他,开了车门迈下车去,脚一踩地却是膝窝一软,人差点栽倒在地上。他先是探过身想去扶她,瞧她又飞快地站直身体,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又忍不住轻笑,叫住她,道:“既然腿软,那晚上我派车来接你。”

她脊背一僵,连头都没回,只又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快步向前走去。

转过楼前那树翠柏,他的视线才彻底被阻断,何妍咬牙,继续保持着原有的步伐,直至走入楼内,进入电梯,这才背倚着轿厢壁,缓缓地吐出那口气来。傅慎行迷恋她的身体,这是她现在仅有的依仗。她不能轻易叫他得逞,惹他厌倦,却又不能拒绝太过,激怒了他。

这尺度实在难以把握,而且,她还要想方设法引起他对自己的兴趣,好奇也好,欣赏也罢,总之,她要做到与众不同。

难,每走一步都是艰难,与狼共舞,需要的不只是胆量,还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摸透这匹恶狼所有的喜好,勾着他,顺着他,一点点的靠近他,然后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一次机会,她只有一次机会。

何妍不觉闭目,陈警官母亲那里一直没有消息,她不知道老人家是否可以避开傅慎行的耳目,查到沈知节在狱中时的情况,而且,就算真查到了些什么,那东西是否又能真的成为扳倒傅慎行的证据?

她下意识地甩甩脑袋,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旁,只去考虑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

和梁远泽分手那天她精神恍惚,得知他去找傅慎行算账,慌乱中竟把那部秘密手机也塞入了皮包。光头带人闯入家中殴打梁远泽时,她急切之下摸了手机出来报案,恰好拿的就是那部手机。现如今手机已被那个光头男人抢去几日时间,也不知他是否把手机交到了傅慎行的手中。

她不敢追问那手机的下落,甚至连光头男人是谁都不敢打听,唯一能叫她略感安慰的是手机设了密码,并且有特殊设置,只要几次密码输入错误,手机就会删除一切记录,重新恢复出厂设置。只是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陌生的异地号码,傅慎行那样的人,如果知道了那手机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不起疑心?

而一旦他发现了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