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弯月挂起。

袅袅炊烟中,小山村开始飘荡起饭菜的香味。

事情说来简单,大彭村里有一间红砖大瓦房,这是村里少数几座大宅子。

宅子的主人家叫彭新友,年纪轻轻就在外闯荡,他靠贩卖山货起家,生意做的不错,挣下了这座房子。

可是房子盖起不多久,有一天他忽然在房子里宴请了在府城认识的衙役朋友,然后就带上妻子家眷去府城居住了。

房子空出来后,没了人烟,然后就引来了鬼。

谢蛤蟆点头道:“这种事很常见,孤魂野鬼留恋人间,无处可去便会专门找无主空房居住。不过这样的鬼不会害人,说白了,它们只是想找个落脚地罢了。”

族老一拍大腿道:“道长高见!对,这鬼倒是不害人,可它吓人!特别是晚上谁从宅子周围走,它就突然出现,出来后就冲人戚戚沥沥的哭,太吓人了,小孩撞上一次,还会被吓掉阳气生一场病呢。”

王七麟道:“这简单,待会咱们先不住进去,而是先等它出来,它出来后咱们将它赶走,怎么样?”

沉一道:“好啊,喷僧的鸡腿呢?”

吃饱喝足,大家伙准备干活。

首先得钓鬼,找人把鬼钓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看向——

鱼罩罩心慌的问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王七麟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里就你最适合去钓鬼啊,而且你也会法术,不必害怕鬼。”

鱼罩罩瞪大眼睛说道:“我是妙音阁的呀,我的法术、我的法术不太行。”

谢蛤蟆乐呵呵的笑道:“无量天尊,鱼姑娘你莫怕,这屋子里就是个孤魂野鬼,它怕你才对。”

鱼罩罩小心翼翼的问道:“诸位大哥、大爷,能不能换个人?”

王七麟冲她摊开手表示遗憾。

真没办法换人,换其他人那鬼不敢出来。

但鱼罩罩冲他坚定的摇头:“我不跟你抱抱。”

王七麟愕然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姿势,问左右道:“我这是要求抱的意思吗?”

沉一点头。

马明点头。

谢蛤蟆点头。

徐大直接也张开了双臂:“七爷,你要抱就抱我。”

“滚!”

“你干嘛骂人?我去就是了。”鱼罩罩委屈的哆嗦了一下,一脸绝望的走向大宅子。

这时候她身后响起一曲戏腔:“风萧萧兮易水寒……”

王七麟踹了徐大一脚:“我让你滚,你没听到?”

鱼罩罩咬了咬嘴唇,眼含热泪跑进了鬼宅。

王七麟有心想向她解释一句,可她已经不见了。

于是他问谢蛤蟆道:“道长,妙音阁什么地方?”

谢蛤蟆看到鱼罩罩身影消失在老宅里才开口:“妙音阁是天下英雄最喜欢的地方。”

王七麟还在分析这句话,徐大已经眼前一亮:“江湖上的勾栏院?”

谢蛤蟆笑道:“无量天尊,徐大人说的太龌龊了!应该是英雄们的娘家。妙音阁网罗天下有特色的弟子,以此来结交天下的英雄人物,她们可不做皮肉生意,她们讲究的是感情,让门下弟子与英雄豪杰们结成神仙眷侣,以此来壮大门派。”

“要是有的英雄人物喜欢男人怎么办?”徐大关心的问道。

谢蛤蟆说道:“妙音阁不光只有女弟子。”

沉一钦佩的竖起大拇指:“阿弥陀佛,顶呱呱啊!”

王七麟失笑:“你看她们培养出这弟子,呆头呆脑,这怎么能傍得上大英雄?”

谢蛤蟆沉思了一下,道:“王大人,你觉得她呆?”

王七麟说道:“当然,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谢蛤蟆说道:“无量天尊,她踏上江湖寻找妹妹已经两年了,这两年她应该走了不少地方,然后迄今安然无恙,你觉得她会是个呆子吗?”

徐大说道:“对啊,七爷,上一个被你认为是呆子的是假秦韬吧?结果事实证明咱都被他给耍了!”

王七麟问道:“那她是装的?”

谢蛤蟆缓缓的摇头:“慢慢看,就像七爷你说的那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看向院子,脸上表情很耐人寻味。

在他脚边打瞌睡的九六忽然甩了甩脑袋,它爬起来冲着鬼宅歪了歪头,狗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见此王七麟便明白了:“鬼出现了,但她怎么没有发信号?不好!我们赶紧进去!”

马明从正门走,徐大爬南墙,王七麟走东墙、谢蛤蟆飞西墙、沉一直接从后面上屋顶。

五个人将这宅子给包围起来。

鬼宅是小民宅,也就六间房子,它是正北一溜房屋、东西各有厢房、中间一个大院的布局,王七麟一上墙头,立马什么都俯瞰于眼下。

此时一个姑娘正在院子里转悠,姑娘身后紧贴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

青年像是个风筝,它双脚没有沾地,仅仅是贴在了鱼罩罩身后,鱼罩罩往前走带着它往前飘,鱼罩罩停住它便也停住,鱼罩罩转身它跟着横挪。

鱼罩罩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姑娘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在院子里转圈圈,一边走一边嘀咕:“别出来,别出来,别出来。别找我,别找我,别找我!”

众人进门的进门、爬墙的爬墙,声音四起,鱼罩罩下意识抬头看。

她看向门口看到了马明。

马明看到了她身后的鬼,然后习惯性的脱衣服。

鱼罩罩当场发出凄厉的尖叫:“救命啊!”

也不知道是被阳气所冲还是被她尖叫声所惊吓,鬼魂猛的窜向屋子里,王七麟从墙头跳下将八喵扔给她,道:“马爷不是耍流氓,他背上有个镂神图!”

沉一也要跳下来,王七麟赶紧说道:“居高临下,你看好了别让这鬼跑了!”

屋门铁将军把门,不过有徐大这开锁专家在,他一脚上去门开了。

九六像一头饿狼似的跳了进去,声势骇人!

可谁也没料到屋子里的地面比院子里的地面要低许多,九六四脚踩空,窜进去后便摔翻了,要不是它反应快来了个脸刹,这下怕是得翻跟头。

它嘤嘤嘤的爬起来,嘤嘤嘤的抽了抽鼻子,嘤嘤嘤的跑向卧室,进门后冲着一个大炕继续嘤嘤嘤。

王七麟抱起九六给它吹了吹脸,这下子摔的倒是不惨,可是却吓到了它。

从九六的追踪来看,鬼钻进了火炕之中。

王七麟打量火炕,这火炕有些怪异,它用砖石给封住了,垒起来老高,能接近成年男子的胸膛。

其他人进屋后也纳闷了:“咦,这屋子里的火炕怎么这么高大?”

王七麟道:“把族老叫来。”

族老急匆匆赶来,但到了门口他不敢往里走了。

见此徐大直接表露身份:“我们是听天监的,里面那青年就是咱平阳府铁尉,你放心进去就行,这屋子里即使藏着个恶鬼,它也不能伤你分毫!”

“铁尉?这是什么官?”族老愣了愣。

他一辈子待在这么个小村子里,对他来说知县就是天老爷,再往上是皇帝,铁尉这种官职太虚无了。

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个汉子倒是有些见识,他说道:“二叔,人家是听天监的官老爷,你别问了,赶紧进去,官老爷要问你话呢。”

他们进屋倒头便拜,王七麟拉起来问道:“这屋里怎么有这么个古怪的大炕?”

族老也纳闷,道:“对呀,新友家怎么会有这么个大炕?”

另一个汉子笑道:“二叔你忘记了?新友搬走之前,曾经宴请了村里人和城里的官差老爷,他当时就是先找了村里的壮劳力帮他挑砖挑石将床封堵在里面垒了个大炕,然后才开宴席的。”

族老恍然的拍拍脑门道:“哎呀,对不住官老爷,小人上年纪啦,脑子糊涂啦,竟然把这陈年往事给忘记了。”

王七麟问道:“他当时把床给封堵在里面?为什么?”

汉子说道:“哦,是这样的,新友哥说这张床是他们家传家宝,但他们要搬家,这大床太沉了,搬不走,可留在空屋子里又怕被人给偷了,所以用砖石垒了个炕给藏起来!”

王七麟摇摇头,挥手道:“喊人,砸开它。”

“啊?”汉子一愣。

族老推了他一把道:“大人怎么说你怎么做,啊什么啊?快点去喊人,反正拆个炕的事。”

他虽然记忆力不好,可是生活经验丰富,已经猜出王七麟这么安排的原因:“大人,是不是那鬼就跟下面的床有关?”

王七麟道:“打开就知道了。”

徐大问谢蛤蟆道:“这张床还能有吸引鬼的作用?什么木头能引鬼?槐树木?”

谢蛤蟆看了眼王七麟,摇摇头道:“这鬼应该不是被床引来的。”

农村汉子不缺力气,他们挥舞锤子、铁镐和锄头干的很卖力,但是这火炕竟然修筑的非常结实,外面拨开砖头里面还有石板,之间浇灌了黏土,真是密不透风!

汉子们干了好一阵也没有破开,徐大不耐烦,挥舞狼牙棒上去敲了起来,梆梆梆几下子拆掉了一边墙壁。

村里人羡慕的眼珠子都绿了:“这是个牲口呀!”

“这身板、这力气,耕地能抵得过一头牛!”

“他要是不当官而是当农民,呵,那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徐大拆掉火炕,露出里面一张雕花实木大床。

王七麟点点头,徐大和沉一上去将床板掀开,马明举着火把上前:

床板下是一床床被子,掀开被子,一具枯萎的尸首赫然出现!

鬼魂便附着在这尸首上。

此时鬼魂隐匿,普通人看不见它了,不过大晚上的在床里看到一具干枯的尸首更吓人,好几条汉子簇拥在一起大叫:“死人了啊!”

看到这具尸首,一行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马明面色凝重的说道:“难怪急着搬家,原来是杀人且将人给封在了床里!”

谢蛤蟆摇头道:“这人不是被杀死后封在这里的,而是活着被封在里面,然后憋死的。”

马明大惊,叫道:“什么?”

王七麟问族老道:“我问你……”

“大人饶命,不是,大人明察,小人与此事无关啊,小人没有杀人啊。”族老吓得跪地磕头。

王七麟赶紧扶起他道:“你当然没杀人,杀人的是彭新友,我要问你一件事,彭新友搬走后,你们村里是否丢失过人?”

族老使劲摇头,一个汉子说道:“我们村里没有丢失人,但有个经常来村里的货郎不见了,外面有人说他走山路的时候失足跌下悬崖尸骨无存了,也有人说他勾搭了梁村一个娘们跑了!”

王七麟道:“这个货郎年纪轻轻,大约比那姑娘高半头,长得颇为俊秀,特别是鼻子很高,是吗?”

汉子震惊:“大人你怎么知道?”

王七麟道:“因为我看见那鬼就是这样子,你们既然认识这货郎,那见到鬼的时候,没认出过他的样子?”

汉子使劲摇头说道:“我们没见过那鬼的样子,只能看见一个白惨惨的人影在这宅子里头晃悠。”

王七麟正要说话,族老一拍手说道:“哎哟,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作孽、作孽哟!”

族老指着尸首道:“大人,这就是那丢失的货郎是么?哎哟!这个货郎呀不是个正经人,能说会道又有货物傍身,他最喜欢跟大姑娘小媳妇厮混在一起,新友的媳妇年轻又风骚,唉,新友在外经商常年不回来,一定是他们俩勾搭成奸了!”

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点头:

“对,他就是特别好色。”

“肯定是新友上次回来碰见他和自己媳妇在一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怒之下把人杀了、把尸首给藏进床里头。”

“造孽,真是造孽呀!我早就看出新友媳妇不是个正经人,可新友图她奶大腚大,唉!”

听到这话,鱼罩罩赶紧紧张的抱起八喵。

八喵眼睛眯成一条缝,脑袋往旁边一靠,舒坦!

王七麟默许了他们这个猜测,他没有告诉这些人,彭新友并非当场杀人,而是将人打晕藏进床里,然后用厚厚的砖石将床给封死了,硬生生憋死了货郎,否则货郎不会变成地缚灵。

而且还有一点能证明他的猜测,彭新友当时一定知道货郎没死,所以他将床四周的砖石修葺的异常厚实,这样当他锁了门,无论货郎怎么声嘶力竭的呼喊,村里人都听不到声音!

是个狼人!

他就要让货郎一点一点绝望而死!

王七麟明白这点,对谢蛤蟆说道:“可这人死后却只化作了个小鬼?以他死前的恐惧和怨恨,至少能化作一个大鬼吧?”

谢蛤蟆指着床说道:“这个彭新友走南闯北,怕是也知道一些门道,你看,里面是什么?”

王七麟道:“普通的被褥,我看过了,这怎么了?”

谢蛤蟆笑道:“被子可不普通,被褥是能辟邪的!”

“民间有句俗话你自然知道,叫做天当被子地当床,被褥是天在人间最常见的投射。你看,人脚踏大地、头顶苍天而活,然后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而睡,天与地之间有大片空间,这是世界,被子与床之间也有一片小空间,这何尝不是一个小世界?”

“还有,被子是布和棉花做成,布匹是蚕食桑吐丝而成,无论桑叶还是棉花都是饱受阳光照耀而长成,它们略含阳气,能克制鬼的阴气。并且被褥常常要晒日头,这能驱散其中的阴气补足阳气,总之,这被褥本身是家中至阳之物,能辟邪驱阴。”

王七麟震惊了,道:“彭新友用一堆被子包裹住了货郎,然后他才没有成为恶鬼?”

鱼罩罩积极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有时候夜里我感觉有鬼怪出现,然后我只要钻进被窝里滚一圈把自己藏到里面,就不会有事,原来是被子保护了我!”

谢蛤蟆笑道:“这说明你碰到的都是孤魂野鬼,另外恶鬼和厉鬼都是死前饱受折磨、胸有怨气。这货郎怕是心里怨气不足,他勾引人家妻子,虽然罪不至死,却也必须要受到大惩戒。”

王七麟说道:“行了,这事到目前为止结束,剩下的让本地衙门来解决。事实俱在、证据确凿,彭新友应该逃脱不了国法的制裁。对了,还有什么梁村有个妇女丢失了是吗?”

汉子们齐齐点头。

王七麟道:“让官差查这妇女的丈夫,她没有被货郎拐走,怕是也遭遇了不测,只是凑巧这个喜欢勾搭人妻的货郎消失,就有人将脏水泼到了他头上,让本地捕快抓住她家里人仔细查询,一定能查出端倪!”

谢蛤蟆抚须笑道:“无量天尊,七爷果然是心细如发。”

鱼罩罩也跟着笑,一笑左侧脸颊露出个小梨涡。

王七麟饶有兴趣的问她道:“你笑什么?”

鱼罩罩低声道:“一个孤魂野鬼,本来随便就能驱散,可是你却从中查出两个案子,沈大人说得对,你是个很会破案的官。”

“然后你觉得你妹妹的案子侦破有望?”

鱼罩罩点头。

王七麟笑道:“你感觉对了,我会继续追查你妹妹那件案子的。”

鱼罩罩顿时笑容更灿烂了。

他们是听天监的官吏加上解决了村里的闹鬼事宜,大彭村上下恭敬有加,不光给他们收拾了最大的屋子、换了崭新床铺,族老还在话里话外问他们要不要个暖床的丫头。

王七麟断然拒绝,上一个在村里搞黄色的现在就在床里头躺着,他可不想步入后尘。

第二天早晨,他起床之后摸了摸怀里,睡觉之前塞进怀里的七宝本愿袈裟果然被炼了。

袈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碧绿色的连体衣裳。

这衣裳是用金丝串成,上面有一块块小玉牌,玉牌上刻着弯弯曲曲的天竺文字,一看就是佛经。

见此王七麟愣住了,这什么东西?金缕玉衣?可金缕玉衣不是给死人穿的吗?

金丝有神奇的延展性,这件衣裳看起来不大,他却可以轻松穿下去。

可惜关于衣裳的介绍都是天竺文字,他看不懂,不知道这衣服什么来路。

此时村里做好早饭了,族老来喊他们吃饭。

半个村子给他们准备的早餐,那真是花样繁多,弄的比晚宴还要热闹。

王七麟不白吃他们的饭,擦干嘴巴后他便掏出蜃炭镇秽符,扣了几张符交给族老,说道:“你在村子东南西北各找一户人家贴上一张符箓,这样保你们村子以后再没有孤魂野鬼烦扰。”

村里有出去见过世面的人,得知这符箓是听天监铁尉所赐,赶紧对族老说道:“这符千金不换呀,铁尉大人可是大官,就是知县老爷来了也得给他下跪行礼!”

族老领着村里人要一起下跪:“啊呀,大人恕罪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不知道大人是这么大的官,小人不知道大人微服私访,昨天竟然只备了几杯薄酒迎你们下马,死罪,这是死罪呀!”

王七麟扶起他失笑道:“你何罪之有?老人家快快起来,本官在听天监当差,一切作为都是为了能庇佑百姓不受妖邪侵扰,都赶紧起来,不要折杀于我!”

“大人好官啊!”

“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这胸襟这气魄!”

“他旁边那姑娘的胸襟也不一般啊!”

接受他赐予的蜃炭镇秽符,全村上下感激涕零,他们走的时候族老还是带着全村百姓在村口跪拜相送。

王七麟道:“这趟路走得值当,虽然没能早早赶去府城,可是却帮我一个忙,给了我一个灵感。”

“是让你享受了一把土皇帝的瘾头吧?”沉一大大咧咧的说道。

马明瞪了他一眼道:“大和尚别乱说话,这话要是在府城被有心人听见,大人怕是要惹上麻烦!”

沉一谁都不怕,就怕马明,具体来说怕马明背上的马头明王。

马头明王一旦现身,肯定要把他这个吃肉喝酒的坏徒孙给打出屎来。

王七麟笑道:“都别闹了,我是想到了一个在府城站稳脚跟的办法!”

“武家人估计对我这个新任铁尉不会很有好感,他们应当会想办法对付我,可如果我在百姓中赢得口碑,他们再想对付我可就不会很容易了。”

“你要怎么赢得口碑?”徐大问道。

王七麟冲他挤挤眼,道:“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