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进度条[穿书] !此为防盗章 凌晨时分, 车队偏离小路, 沿着一条明显是临时清出的道路朝着密林深处开去。时进开车经验不够, 自认无法在路况糟糕的密林里稳住大货车的吨位, 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主动和卦二换了位置。

就这么曲曲折折的往前又开了一小时, 车队终于到达了此次送货的目的地——一个建立在密林深处的隐秘村落。

卦二下车和守在村口的一个矮瘦男人说了几句话,矮瘦男人点了点头, 取出哨子吹了一声, 于是一大群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从村中各隐藏处走了出来, 也不用人招呼,自去卡车边卸货了。

时进观察了一下那些男人, 发现他们举手投足间居然有一点军人的影子,心里一跳,识趣地缩回了脑袋——密林、不明货物、半路阻截、疑似军方的接货人, 卦二这次的送货任务明显不简单,他还是装傻比较好,可不能因为太过好奇而惹了人厌烦。

卦二余光注意到时进的动作,脸上笑容更深了。

接货人卸货很快,一个又一个涂着深绿色颜料的金属箱子被运进了村落, 只一刻钟不到的功夫, 卡车就全部空掉了。卦二和矮瘦男人打了个招呼, 回了车上。

“困不困?”卦二关上车门询问。

时进点头:“困。”

“那你睡吧。”卦二发动卡车, 又叼了一根烟, 却还是没点燃, “等睡醒了替我。”

时进再次点头, 扫一眼前方隐在夜色里的村落,靠躺在椅子上,说道:“你想抽就抽,比起吸几口二手烟,我更怕你疲劳驾驶把车开沟里。”

卦二笑骂:“你才会把车开沟里。”说着却取出打火机,把烟点了。

……

又是一天的极速行车,第二天凌晨时分,车队平安回到了果园。

时进在车上过了两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下车时已经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几乎是被卦二拖回宿舍的,一沾到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时进睡得特别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

宿舍楼有食堂,时进洗漱完摸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了靠门那桌上正在吃面条的卦二,主动走了过去。

卦二也看到了他,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时进坐到卦二对面,看着他精神抖擞的模样,声音有气无力:“你精神怎么这么好?”

“是你精神太差了吧,一点都不像个年轻人。”卦二喊食堂师傅给时进也上了一碗面条,上下打量一下时进的体型,啧啧摇头,“你现在虽然肉肉的很可爱,但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关键时刻会拖后腿,得练练。”

时进摸了摸自己比最开始已经小了两圈的肚子,知道自己现在的体力确实是个大问题,想起上辈子的八块腹肌,拿起筷子卷了卷面条,语气发狠:“行,那就练!”肥已经减得差不多了,也确实该练练了。

卦二挑眉,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目露欣赏,说道:“有决心就好,那咱们这就开始吧,芒果园在距离宿舍最远的那个山头上,你吃完早饭过去,先绕着芒果园跑个十圈吧。”

啪嗒,时进刚刚夹起来的面条滑到了碗里,溅了他一手汤。

……

好体力和好身材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练成的,时进咬着牙,也不用人监督,每天自觉的上山下山跑圈,身形迅速瘦了下去,身高也窜了点,衣服却换小了一号。

卦二靠在监控室的墙上,看着从一个画面跑进另一个画面的时进,感叹道:“我就没见过这么高素质的新人,又自觉又勤奋,观察力强,危机意识到位,心理素质过硬,听话,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自负,有分寸……要不是知道他的背景,我都要以为他是从哪里溜出来的军校学员了。”

廉君也看着监控屏幕,问道:“我让你问的事情都问清楚了么?”

“问清楚了。”卦二回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要笑不笑的古怪表情,“他混入咱们联络点和住进山腰小屋确实是巧合,据他的说法是,他刚到Y省时穷得连住旅馆的钱都没有,打听半天打听到了咱们外面那个小公园不需要门票就可以进,就去了那里凑活过夜,乱逛时眼尖看到了山腰的房子。”

从公园看到山腰,这眼也确实够尖。

廉君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动了动,说道:“继续。”

卦二忍着笑,继续说道:“至于麻将馆,那是因为他未成年,没学历,什么工作都找不到,自认为麻将手艺还不错,就决定去麻将馆碰运气。大的麻将馆都管的严,他怕老板不让他在里面做顶场的活,一番实地考察之下,最后选中了咱们那个看起来管理特别松散的小麻将馆。”

一直沉默守在一边的卦三忍不住了,问道:“那他在咱们基地外面晃悠……”

卦二终于笑出了声,回道:“他那是瞧中咱们散养在山上的鸡了,我听说卦四去抓他那天,他屋里还炖着一锅鸡汤呢。”

饶是沉稳如卦三,闻言也忍不住想笑了,嘴张了张,最后叹道:“那他跟咱们还真有点缘分。”

“谁说不是呢,他也是倒霉催的。”卦二想起时进说起这些时怨念的模样,笑意越发止不住。

廉君的嘴角也微微勾了勾,不过这点弧度很浅,没人注意到。他不再看着监控屏幕,滑动轮椅转身,吩咐道:“等他体力达标之后,让卦一去教他枪法和格斗,练好了再带他来见我。”

让卦一教?卦一可好久不带新人了。

卦二和卦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恭谨应了一声。

山上,时进满头是汗的停下,手撑着膝盖,看一眼脑内突然降回700的进度条,疑惑:“怎么突然降了?”上次运完货回来后,他的进度条从几乎满值慢慢退回了720,保持在了和时纬崇打完电话后停留的数值,这段时间虽然因为他的体型改变陆续降了几点,但也始终在710以上。

小死也很疑惑,猜测道:“会不会是时纬崇那边降的?你之前不是打电话提醒过他助理的事情么。”

时进想了想,擦一把汗,回道:“大概是吧,算了,继续跑吧,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时进坚持每天上山跑圈,人瘦了,个子窜了,和宿舍楼里的大家也陆续熟悉起来。他中间又跟着卦二运了几次“芒果”,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但再也没去过第一次那么偏的地方,也没有再遇到危险。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没了刚重生时的模样,曾经烫染得精致的花美男款卷发变成了利落的黑直短发,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没了肥肉挤压,五官变得清晰立体,眉眼俊秀,唇红齿白,笑起来格外讨喜。

卦二都惊呆了,没想到时进的长相居然是小鲜肉挂的,每次都调侃他的笑容带着奶味。

外形彻底改变后,时进的进度条降到了690,已经妥妥进入了安全线。廉君那边的进度条也奇异的没再涨,甚至在胃养好之后,慢慢退回了600。

时进对此有些疑惑,直到听到卦三偶然提起卦四和卦一一起出任务去了,不在果园之后,才搞明白了廉君的进度条为何停滞不动。

他曾试图向卦二和卦三打听卦四的事情,但无奈两人都是人精,嘴也紧,他怕问得太深惹人起疑,于是只得到了一些特别表面的信息,没什么大用。

如此这般,日子突然就稳定悠闲了起来,甚至有了点岁月静好的感觉,但显然,这种静好只是一种错觉,进度条一日不消,安稳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稍不注意就没了。

一天凌晨,时进突然被语气急切的小死从梦中唤醒:“进进,快醒醒!进度条突然开始涨了,你和宝贝的都是!你的涨到了700,宝贝的涨到了750,还在继续增涨,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时进心里一凛,睡意顿消,连忙从床上跃起,走到窗边看一眼外面,眼尖的发现果园大门方向似乎有车灯在晃动,忙穿好衣服出门,却刚好和对门拿着手机出来的卦二碰了个正着。

“怎么了?”时进见卦二脸色不好看,连忙询问。

卦二皱着眉,长话短说:“门口传来消息,卦一和卦四回来了,卦一受了伤,一直昏迷,我去看看。”

卦四回来了?!

时进心里一紧,看一眼脑内还在增涨的两个进度条,说道:“我和你一起。”

卦二点头,不再耽搁,边打电话联系医务室那边,边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没事。”时进回神,脑内回小死一句后抬手抹了把脸,笑着摇摇头把头顶的彩带全部晃下来,侧身看向廉君,捏了捏手里的红包,故意问道,“君少你给我包的什么,我怎么摸着像是一张卡。”

廉君看他一眼,不理他,滑动轮椅想进入客厅。

时进胆大包天地拖住轮椅扶手把轮椅拽回来,弯腰凑近廉君,看似淡定实则紧张地伸出手,问道:“那个……君少,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廉君拢眉看着他,十分明显的不乐意。

“可以吗,我今天生日。”时进不要脸地祭出自己的寿星身份。

廉君看他良久,像是拿他没办法了,抬起手搭住他的肩膀,稍微往前靠了一下,然后立刻退回身,说道:“去切蛋糕吧,卦一他们也为你准备了礼物。”

这个拥抱十分敷衍和不完整,时进却已经满足了,笑着转到廉君身后扶住他的轮椅,语调因为开心而不自觉扬高,得了便宜还卖乖:“君少,我今天允许你吃一块蛋糕,晚上还不用喝汤!”

廉君皱眉训斥:“你不要得寸进尺。”

“嘿嘿。”时进傻呵呵一乐,一个加速跑,推他到了蛋糕前。

其他人推廉君时总是十分谨慎,速度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保持在一个让人舒服的速度,从不敢有什么过激的动作。廉君被时进的突然加速吓得本能抓住了轮椅扶手,待反应过来后,感受着扑面而来带着蛋糕甜香的微风,又慢慢放松下来,勾了唇角,嘴里却仍在训斥:“胡来什么,你已经成年了,以后做事要稳重一些。”

时进十分敷衍地应着,已经自顾自去给蛋糕插生日蜡烛了。

这边蜡烛刚插好,卦一等人就一人推着一个小推车进来了,推车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吃的,车架上还应景地缠着小彩灯,以卦一等人的糙汉审美,这大概已经是他们能做出的最精致的东西了。

时进也不嫌弃,乐呵呵地帮着大家把东西摆好,然后搬来一个椅子放到茶几边,直接爬上去,以一个远远高于蛋糕的位置,许愿之后对着蛋糕下了刀。

第一块蛋糕肯定是给廉君的,时进拿了第二块,然后把刀一甩,让卦一等人自由发挥了。

卦二直骂他没良心,时进才不管,窝在廉君身边美滋滋拆礼物。

仗着自己是寿星,时进在拆完礼物吃完蛋糕后大手一挥,让会所后勤送了一副麻将过来,在客厅里清了张桌子,摆开了阵势。

卦一看得眉毛直抽,想起当初时进在麻将馆里如鱼得水的样子,不等时进招呼就直接表示自己绝对不参加这种赌博活动。

时进噎住,偷偷把视线往廉君身上瞟。

廉君回以一个冷淡死亡视线。

时进只得打消和大腿分享快乐的想法,转手拽住了卦二,然后喊了一声卦三和卦五。新调到廉君身边的卦九是个天天犯困的娃娃脸青年,此时正趴在沙发上睡大觉,时进也就不闹他了。

一桌四个人,卦二是个点炮王,麻将技术烂得没眼看,还爱耍赖。卦三话不多,却有些功底,总是闷声不响胡大牌。卦五的牌技和他的脸一样憨厚,输赢都不计较,看起来还挺乐呵。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捧着时进,时进赢钱赢到手软,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奋战到半夜,过足了牌瘾的时进被卦一丢回房睡觉,他连梦里都是麻将在奔跑,全然忘了白天出门遇到兄长的惊险刺激。

然而一觉醒来,美梦结束,残忍的现实扑面而来——昨晚撕破脸之后时纬崇居然没有走,硬是让助手送了一辆车来,在会所门外将就了一晚上,并反复要求见时进。

时进趴在会所二楼过道的窗户上,看着会所门口停着的黑色商务车,心慌慌:“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和我当面PK吗?”

小死其实也很慌,但还是勉强安慰道:“进进不怕,这里是宝贝的地盘,你的哥哥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但我总不能一辈子粘死在你家宝贝身边,一步都不离开吧,我愿意,你家宝贝也得嫌弃啊。”时进嘴里发苦,十分懊恼,“冲动是魔鬼,我昨晚就不该直接撕破脸的,保命是一回事,咱们的主要任务还是消掉进度条,就现在这撕破脸的状态,进度条要怎么消。”

小死哼哼唧唧给不出个好的建议来,也很发愁。

“不行,得想个办法和这几个哥哥缓和一下关系,起码得把进度条降回安全线。”时进握紧窗框,又看了一眼楼下的商务车,转身朝着廉君的书房跑去。

……

时纬崇在夜色外一守就是好几天,表现得十分执着,他就算偶尔因为工作或者生活需要暂时离开一阵,也过不了几个小时就肯定会回来,一副不见到时进不罢休的样子。

就这么耗到了第六天,时纬崇终于被再次请进了夜色。

时进在会客室见了他,面前摆着几份文件。

“小进,我需要和你谈谈。”时纬崇一进门就开了口,眉头皱着,看得出来情绪不怎么好。

“等一下,大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时进阻止了他的发言,示意他坐下,然后把几份文件依次打开,摆在了他面前,一一说明道,“这是Y城西区的投标案,我建议你放弃,这是个大坑;这是J国K区的开发计划,我建议你跟进,对瑞行的发展有好处;这个是爸爸生前就在计划的三线转移,你可以参考一下……最后是这个,爸爸的心腹名单,你如果想把瑞行的生意重心重新挪回国内的话,我建议你不要用他们,他们会给你使绊子。”

时纬崇越听表情越严肃,拿起这些文件挨个翻了一下,抬眼看向时进,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问道:“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里面甚至有他正在计划的案子。

“我跟在爸爸身边,他知道的东西,我当然能知道。”时进回答,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说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大哥你想谈什么,说吧。”

小死很绝望:“进度条还是900,给了这么大一颗糖出去,时纬崇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进听得也有些泄气了,但还是勉强安抚道:“不急,咱们再听听时纬崇想谈什么,起码现在我和他的立场不算是完全对立了,他态度总会松动的。”

时纬崇听时进说这些资料全是从时行瑞那得来的,表情变得莫测起来,又仔细翻了一遍这些文件,身上气息不知不觉收敛,语气也冷静淡定下来,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原因和当初我选择放弃遗产时告诉你的理由一样。”时进坦然对上他的视线,再次问道:“大哥,你想跟我谈什么?”

时纬崇这次回答得很快:“我要你跟我回去。”

时进拒绝得也十分干脆:“我不愿意。”

谈话秒速进入死胡同。

时纬崇沉着脸不说话。

时进暗暗坐直身子,虽然十分不愿,但还是在心里做好了和时纬崇彻底撕破脸的准备——再次感谢金大腿的存在,让他现在有命去试和时家几兄弟撕破脸的可能。

空气仿佛凝固了,良久,时纬崇终于再次开了口,问道:“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时进:“……啊?”这剧本怎么好像有点不对?

“你变了太多,瘦了,长高了,穿衣服都不挑了……”时纬崇说着眼神慢慢缓了下来,表情带上了一丝无奈和疲惫,语带叹息,“你失踪之后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想着你从小娇生惯养,一个人在外面要怎么生活。”

时进身上开始冒鸡皮疙瘩,完全不懂这个剧情发展,表情傻傻的,在脑内问小死:“他这是干嘛呢?想打感情牌骗我走?”

小死结结巴巴:“大、大概?也或许是他知道宝贝势力太大,硬来不好使了?”

“那他可真是个心机boy。”

小死疯狂附和。

“你这犯傻的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一点都没变。”时纬崇看着时进傻愣住的表情,突然浅笑了一下,但这丝笑意又很快被黯然取代,之后便是一声低叹,“小进,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不逼你,也逼不了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对哥哥们有误会,如果你愿意,哥哥们随时欢迎你回家。”

回家被你们捏死在手心里,任你们搓圆捏扁吗?时进干巴巴一笑,委婉拒绝:“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很喜欢呆在君少身边。”

时纬崇沉默,低声问道:“那个君少就真的比哥哥们都重要?”

废话,救命稻草当然比杀人凶手重要!

时进有些扛不住时纬崇的温情攻击了,心里倒宁愿时纬崇真的和自己大撕一场,屁股挪了挪,没有接话。

“我懂了。”时纬崇叹气,欲言又止,语重心长,“小进,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廉君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的发家史……有些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