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进度条[穿书] !此为防盗章

“除此之外,我和廉君的进度条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他的进度条涨落, 只和他本身或者周围的致死因素是否增加有关, 而我的进度条涨落,则可能还和生存因素有关。”

小死疑惑:“生存因素?”

“对, 这是我新冒出来的猜想。还记得我被廉君允许留在他身边时,进度条的那波大降吗?当时我只想着,是廉君的存在威胁到了那些想杀我的人,导致我的致死因素下降, 于是进度条也跟着降了。但其实换个思路想想, 那里与其说是致死因素被廉君吓少了,倒不如说是廉君为我增加了存活的筹码, 增加了我的生存因素,这样解释起来是不是就合理多了?”

小死还是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区别, 它本身就残缺得厉害,能力还因为和时进绑定而被限制, 脑子其实不太灵光。

时进见状稍显苦恼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释了, 干脆说道:“你就当我的进度条其实是受致死因素和生存因素两者共同影响的就行了。以前我觉得时家兄长是致死因素, 现在我倒觉得,他们可能是生存因素。当然, 也不排除他们里面真的有人想杀我的可能, 但起码容洲中和时纬崇现在应该已经不是致死因素了。”

小死这下听懂了, 说道:“你的意思是, 时家五位兄长中的部分人可能并不是坏人, 躲开他们并不能减少你的致死因素,反而和他们搞好关系,可以增加你的生存因素,让进度条数值下降?”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撇开各种偏见不谈,时家五个兄弟是不是都很厉害?和他们搞好了关系,那我不就是又拥有了很多个大腿?”时进美滋滋地畅想未来,还举了个很近的例子,“比如今天和容洲中打的这一架,以前他从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但现在他却发了,这证明什么?证明男人之间的友谊,打一架就能建立起来!”

“……”

小死对他的盲目乐观无言以对,不得不泼冷水:“但是进进,就算他们不想杀你,你的死也很可能是因为他们。接近他们,几乎就约等于接近了凶手,你忘了你到达B市前和遇到时纬崇他们前猛涨的进度条了吗?”

哗啦啦,时进的畅想只来得及存在一秒,就被残忍的现实戳破了——小死说得没错,以原主那单薄得可怜的生活圈,原主的死只可能和五位兄长有关,杀原主的人就算不是五位兄长,也应该是和五位兄长有关的人,否则没法解释进度条在遇到五位兄长有关的事情时,那种毫无规律可言的疯狂增涨。

所以分析来分析去,就算把进度条的每一点增涨下降的原因都分析出来,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事情反而随着时纬崇等人的凶手嫌疑被排除,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以前时进只需要认定五个哥哥是杀人凶手,只对着他们使劲就行了,现在杀人凶手成了未知,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成了走钢丝,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了真凶手的雷。

想想也是有点绝望。

“但事情也算是有了一点进展嘛,像杀人凶手的范围就基本上可以圈定了。”时进很快振作,翻出纸笔,迅速把五个哥哥的名字写上,然后在时纬崇和容洲中的名字上打了个圈,碎碎念,“大哥和三哥的嫌疑是已经排除了的,剩下三个兄长还有待接触。而和他们有关的人,分别有亲人、下属、合作伙伴、竞争对手……”

小死继续泼冷水:“以时家五位兄长的人脉,这些人加起来得有上万个吧。”

时进:“……”

时进努力缩小范围:“那只算利益有关的人……”

小死:“那就是上百万个。”

时进震惊:“怎么还多了?”

“为容洲中花过钱的粉丝应该都算是利益有关的人吧,严格说起来,我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小死回答。

时进:“…………”

分析好像进入了死胡同,时进瘫在沙发上,大脑放空,生无可恋。

小死陪他一起放空。

几分钟后,时进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眼里放出了仿佛侦探看到破案关键线索的绿光,兴奋说道:“小死,咱们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杀人动机。原主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他有什么特殊?”

小死愣了愣,顺着他的思路想,迟疑回道:“他特别有钱?还独得时行瑞的偏爱?”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时进用力点头,循循善诱:“现在咱们按照这两个限定条件来筛一遍刚刚那上万个人,所以,会因为钱和时行瑞的偏爱,而对原主动杀心的人……”

小死灵光一闪,大吼出声:“时家五兄弟!”

时进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自己噎死。

“……还有他们的妈妈和亲人们!”小死卡了会机才接上自己的话,语气也兴奋起来,“他们也是有杀人动机的!”

时进终于缓了过来,心里稍微安慰了点,觉得自己这个金手指总算还有点救,补充道:“还有一部分人不能忽略,那就是时行瑞培养的心腹。我怀疑那群人里可能有勾结了外人的叛徒,原剧情里,原主联系时行瑞心腹后没多久就出了车祸,时机实在太巧了,就是不知道叛徒勾结的又是哪方的人马。”

小死有些发愁:“怎么感觉还是好多……”

“没关系,咱们一点一点排除,总能揪出幕后真凶的。”时进安慰,看一眼时间,见已经到了晚饭的点,长出口气坐起身,说道,“不想那么多了,先吃饭!吃完饭才有力气调查!”

小死被他感染,也用力嗯了一声,附和道:“先吃饭!进进多吃点!”

说完过了一会,又小声补充道:“进进,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没有的事。”时进笑着摆手,开门朝着餐厅走去,温声安慰,“如果不是你,我还活不了这辈子呢,你已经很厉害了,以后也会越来越厉害的,我相信你。”

小死感动得不行,想哭又怕时进嫌吵,硬生生憋着,最后只憋出了一声:“嗝。”

时进:“……”

……

到餐厅的时候廉君已经坐在里面了,桌上摆着七八个菜,时进粗略瞟了一眼,发现居然大部分是自己爱吃的。

“坐。”廉君见时进进来,放下了手里的平板电脑。

时进立刻乖乖坐好,朝廉君露出一个标准微笑,十分没技巧地拍马屁:“君少今天看起来也是这么精神呢。”

廉君淡淡看他一眼,拿起了筷子:“别笑了,脸太肿,丑。”

时进:“……”

两人安静吃饭,气氛倒也还算和谐,等饭吃完了,时进准备离开时,廉君又把他喊住了。

“有件事要跟你说。”

时进立刻坐回来,摆出专心聆听的样子。

廉君让人给他上了杯喝的,说道:“本来跟着我的人,出任务我都是直接吩咐,不会事先询问意见的,但你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我还是问一句,官方那边来了消息,想和我们合作出个任务,我想让你去。”

时进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跟在廉君身边不代表可以混吃等死,对于出任务什么的,他早有心理准备。

“你先别急着点头。”廉君摆手,详细说道,“这次任务需要你独自参加,没有卦二带你,和你合作的都是官方的人,而且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你可以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我不强求你参加这次任务。”

独立任务?让他这个刚来的菜鸟去?

时进意外,问道:“君少为什么想让我去?不怕我搞砸吗?”

“搞砸也没关系,这次我可以帮你兜着。”廉君回答,修长的手指转了转水杯,“至于为什么想让你去……客观原因,你的年龄和条件最合适,让你去是最优选择。”

时进试探追问:“那是不是还有主观原因?”

刚好看到他胡牌那一幕的黄叔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夸道:“你这小子简直是雀神转世,帮谁打都能赢,给,今天的辛苦费。”说着取过桌上时进刚刚胡牌赢的钱,抽出两张红色的票子塞到了时进手里。

时进喜笑颜开,连忙接过钱道谢,起身让位说道:“那黄叔你们接着玩,我先出去了。”

“去吧去吧。”黄叔笑着摆手,目送他离开之后在桌边坐下,乐呵呵地继续自己的牌局。

……

忙到六点,时进提着买来的食材,晃晃悠悠地上了公交车。

此时距离他逃出医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他辗转多个城市,做过小工,摆过地摊,买过彩票,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撑过了最穷的那半个月,最后经过慎重考虑,躲来了位于华国边境的Y省,找了个在麻将馆帮临时有事的牌友顶场的活。

这活虽然工作环境比较复杂,收入也不太稳定,但好在可以随时抽身离开,不需要本钱,也不用做正式的书面登记,正适合他此时需要隐藏踪迹的情况。

谋生之余他也不忘关注时家的情况,瑞行是大公司,管理层的更替可是大新闻,时进随便翻翻国际版的财经新闻,就能看到一大堆关于时家的消息。

不出他所料,在他放弃遗产后,时纬崇强势入驻了瑞行,以雷霆手段压下了副董徐天华的小动作,成为了瑞行的新总裁。此时外界才终于知道,这个近几年在华国大放异彩的商业新贵,居然是商业大鳄时行瑞的儿子。

“时纬崇果然很厉害,才一个月就搞定了时行瑞的旧部,这我怎么斗得过。”时进戳着新买的杂牌手机,看着新闻照片中气势凌人的时纬崇,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留了疤的胳膊。

小死贴心安慰:“时纬崇彻底掌握瑞行后,你的死亡值降到了880。”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时进关掉新闻,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幽幽叹了口气。

不再后脖悬刀之后,他花了点功夫了解了一下这个书里的世界。结果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简直要吓疯——这个书里的世界虽然大体背景和他生活的世界一样,但在某些细节上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比如书里的华国居然是不禁枪的,而且允许某些暴力组织合法存在。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他上辈子做警察那会,也不是所有警察都可以配枪的。

“进进,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去接触你那五个哥哥?”小死突然询问。

时进回神,想了想回道:“起码等死亡值降到700左右之后吧,给每个哥哥留50点以上的犯错误机会,不然太不保险了。”

“你准备怎么降?”

“这个我还得再计划计划。”时进回答。他倒是想出了一个逐个击破的法子,但还需要慢慢细化,毕竟是与虎谋皮,自救这事可马虎不得。

“那、那……”小死突然结巴起来,小小声建议:“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抽空去找一下另外一个进度条的主人?”

时进一愣,瞅一眼脑内另一个显示未激活的进度条,砸吧砸吧嘴,十分干脆的点头应道:“可以啊,你家那个宝贝该怎么找,有线索吗?”同是天涯沦落人,先把另一个倒霉的苦主找出来也不错,这样自救的路上也算是多了个伴。

“哇哇哇,进进你真好!窝爱腻!窝要给你生猴几!”小死激动得语无伦次。

时进一脸沉痛:“你是个好系统,但我实在对你硬不起来,所以……对不起!”

小死:“…………”

皮了一下的时进美滋滋,问道:“你还没说你家那个宝贝要怎么找呢,给点线索或者提示,我努力一下。”

小死的声音机械而麻木:“缘分。”

“啥?”时进不明白。

“找我家宝贝的线索和提示——缘分。”小死解释。

“……”时进心塞塞,确认道,“你认真的?”

小死:“比你今天的自摸还真。”

时进:“……”

行吧。

他继续沧桑脸望窗外,只觉得未来一片黯淡。

天擦黑的时候,公交车终于开到了终点站——一个濒临废弃的破旧公园前。

时进提着食材下车,熟门熟路的绕过公园大门,拐上了公园后面的小山,进了山腰处的一个小平房。

这个房子是他偶然发现的,位于山腰,外形破败,周围杂草丛生,内里设施却十分齐全,有床有桌有厨具,水电全通,地下室里还有个独立卫生间,如果忽略周围环境的话,住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据公园守门的大爷称,这个屋子是以前的守山员住的,后来小山挨着的几座大山被某个有钱人全部包下种了果树,果园主人打发走了守山员,这屋子就废弃了。

时进穷得很,在确认这个屋子现在无主之后,拎着不多的行李住了进去。

今天收入不错,总是时不时需要离开去接孙女/接孙子/回家给猫喂食/开门遛狗的黄叔照顾了他好几次生意,每次都会给几张红票票做报酬,一天下来收益不错。

把赚的钱收好,时进先简单做了碗面条垫了垫肚子,然后宰了昨天在山上捉的野鸡,往鸡肚子里填入今天买的香料配菜,丢入汤锅里用小火炖着,满足地倒在了床上。

等鸡好的时候他不知不觉睡着了,梦做到一半,却突然被小死唤醒:“进进,有人过来了,好几个,看起来有些鬼祟。”

时进立刻清醒,先把装着所有家当和证件的黄瓜抱枕塞到床下藏起来,然后关掉屋内的灯,放轻脚步走到屋门前,掏出买来的匕首握在手里,从门缝里朝外看去。

一只暗绿色的瞳孔和他隔着门板对上,冷冰冰的,像是野兽的眼睛。

时进吓了一跳,还不等反应,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紧接着后脖颈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昏迷前,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好饿,他的野鸡汤!

……

再次醒来时,时进发现自己正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拖着,送进了一个装修大气的客厅里。

厅里站着几个人,见他被人拖进来,领头一人语气冷漠地问道:“醒了吗?”

“快了,老李下手有分寸。”拖着时进的男人回答。

“你下去吧。”问话的男人摆手。

“是。”拖着时进的男人转身离开,没了遮挡,时进终于看清了不远处站着的人。

那是三个男人,都很高,长相或普通或憨厚或斯文,全都是丢人群里不会让人心生警惕的外貌,身上穿的衣服一样,是一种款式利落的工作服,军绿色,胸口的口袋上还印着一个小小的香蕉图案,图案下绣着“花花果园”这几个小字。

时进福至心灵,大声吼道:“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你家的水果!信我,我是个好人!”

刚准备出声提醒他情况不妙的小死:“……”

气氛短暂凝固,之前问话的斯文脸男人面皮抽了抽,上前踩住时进的胸膛,用力压了压,沉沉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这一脚完全没收力,时进闷哼一声,扭曲着脸看着上方的斯文脸男人,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仔细打量一下后不敢置信道:“你是……黄叔?”

麻将馆里的老黄和善又大方,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腰板总是挺得直直的,完全没有其他老人不自觉佝偻身体的习惯。面前的斯文男人年轻朝气,与苍老的老黄完全不同,但警察认人本就不靠年龄和外貌,时进很快就通过骨相和眼睛等细节,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被点出伪装,斯文脸男人眼神一变,伸手掐住了时进的下巴,喝道:“少给我装!你先是在联络点故意接近我,后又在基地附近转悠,透露出的身份背景也全是假的,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什么联络点?什么基地?时进傻了,立刻明白这里面大概是生了什么误会,忙解释道:“我只是一个艰难讨生的未成年而已,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明白。”

“到现在还不说实话,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斯文脸男人冷笑,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把子弹上膛,对准了时进的脑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点我想听的。”

艹艹艹艹艹!

时进瞪大眼,深刻认识了不禁枪的危害,额头冒出冷汗,脑筋拼命转动——他现在应该是被人抓入了某个大佬的基地,还被误认成了敌方的探子,怎么办怎么办。

沉默已久的小死悲泣出声:“进进,进度条开始涨了,已经900了!”

时进顿时也想哭了——千算万算,算不到他打个麻将也能打出死亡威胁来!

“不说话?”斯文脸男人手指扣上了扳机,轻轻摩挲,“给你三秒钟时间,一……”

“啊啊啊,930了!”小死尖叫。

怎么涨得这么快!

时进胸闷气短,痛苦得无法呼吸。

“二……”斯文脸男人还在数数。

小死直接破音:“950了!960了!进进!!!”

要死!

时进越危险反而越冷静,脑中反复过着斯文脸男人说的“想听的”这几个字,灵光一闪,在斯文脸男人再次开口时大喝出声:“我是瑞行新总裁的弟弟!身价很高,背景麻烦,你不能杀我!”

斯文脸男人一顿,挪开了枪,眼神狐疑:“瑞行?是国外那个瑞行?”

时进疯狂点头。

斯文脸男人把脚挪开了,皱眉,看向了另外两个同伴站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