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18)(1/1)

冰冷的水滴声“嘀嗒嘀嗒”的自上而落下,不知过了多久,微泽才从一片黑暗之中醒来。

“这里是......?”微泽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使劲睁着眼睛,可是结果却是徒劳,除了黑还是黑。即使他将双手摊在眼前,也看不到任何影影绰绰的迹象。那种黑,似乎浓到了极点,直接渗透到骨子深处,让人浑身上下透不出一丝寻找光明的力气。

微泽并不厌恶或者是惧怕黑暗,恰恰相反,他更喜欢呆在黑暗之中的那股舒适感。能够放下一切的伪装与疲惫,做回那个真正的、轻松的他。

可是在这种极致的黑暗的情况下,只会让人产生绝望的心情。

必须要快点弄清楚现在的情况。这个念头从微泽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没有立即去呼唤晨晖,而是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然而就在他放出精神力的那一刻,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怎么回事......?”微泽皱眉,“看”向了脑海中正褶褶生辉的晶核。应该是有两种异能的缘故,它本来是莹白色中带有一丝金色的流光,别提有多么绚烂与美丽。可是如今这份美丽已经荡漾无存,莹白色已经全部转化为浓郁得快要发黑的血红色。血红色与金色各占据了晶核一半的位置,不是不好看,却生生染上了一股诡异而妖艳的味道。

只是还没让他想个明白,晨晖的声音便先行一步的出现了:“叮——世界bug已修复,请宿主继续完成任务。”

脱离掌控的滋味糟糕极了,微泽立马放弃自己去弄个清楚的想法,问道:“晨晖,现在是什么情况。”

“叮——世界bug修复过程中遭遇了不可弥补的伤害,产生了数据逆流的情况。现在是历史剧情|人物王鹤惟前世时的公元2017年。”

也就是说一次bug的出现让他两年的辛苦都白费了?!微泽的眉狠狠的皱成了一个川字,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来大骂脏话这种事。但到底还是心绪难平,也不再想着要摸清现在身处何地这个问题,无数个光刃便从身体自内向外的斩去。

光啊,可是能斩破一切黑暗的存在。

很快,周围的黑暗便被光一点一点的吞没,微泽似乎已经听见了丧尸那独有的嘶吼声。

但不同于以往可以“看”到丧尸的情况,原先那些莹白色的光线已经全部变为了血红色,正细细的缠绕在丧尸的脑核之上。没错,已经不是“连接”,而是“缠绕”。微泽还不清楚自己在bug的作用下发生了什么变化,却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不对不对,这个样子,他应该已经不是人类了。

仿佛探知到了宿主的心声似的,晨晖及时的开口了,“叮——宿主您已感染为丧尸。光系异能可以让您保持理智,请务必保持两种异能的平衡。”

晴!天!霹!雳!

并不是苦恼于成为丧尸要如何完成任务,也不是害怕成为丧尸变成了什么样子,而是丧尸它......没有味觉啊。

没有味觉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微泽只想马不停蹄的完成任务,然后迅速去到下一个任务世界。

啧,这么想想还真是不爽啊。微泽歪了歪脑袋,赤着脚踏出了原先包裹着他的那片黑暗。

那是一个巨大的茧,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微泽这才发现他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内,地上有着大片大片干涸了的血迹。即使不小心踩上了尖锐的玻璃碎片,变得柔韧的肌肤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不过即使是有,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了。

丧尸啊,不就是这种没有痛感不知疲倦的怪物吗?微泽低低的笑了起来,虽说要让原主好好的活下去,但是这种情况下,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活下去”了吧。

他记得任务中有一条是让他成为救世主并且成为人类里的掌权者?让一只丧尸成为人类的救世主和裁决者,不得不说这激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好像这个世界也不没有想象中的这么无聊了呢。”微泽继续向着屋外走去,玩味的笑了笑。

呵,谁说光会让人充满希望,不在黑暗之中,你又怎么能区分什么才是光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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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布雷格丁堡军事安全基地。

“医生呢?快让医生过来啊!”王鹤惟失态的喊着,平时眼中的意气风发此刻也被焦急和担忧所取代,还有那一抹被苦苦压抑着的情感在这种情况下全面爆发了出来。

王鹤惟站在病床前,担忧着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男人,却不敢妄自触碰他。他不是医师,他不知道男人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他收到这个男人昏迷不醒的消息时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

这个男人,是易信轩啊。是这安全基地的首领,是这末世中的第一人,更是世人的救赎与追逐的方向。

而自己,是与他相持到最后的那个人,这样便够了。

所以当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易信轩那么强大,是什么才能使他重伤昏迷?

在王鹤惟的连声催促下,医生终于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他是基地中最强大的光系异能者,平时早已被人捧惯了,就在他纸醉金迷的时候,谁想今天会有一个来头重大的伤患。

医生承受着在场强者的压力,惶恐的冷汗都流了下来,他小跑着来到病床前,想也不想便放出了自己的异能。

却没想到独属于光系异能的流光出现才不过一瞬,医生便被一股外力冲击的倒退在墙上,然后狠狠的喷出一口血。

在场人都被这变故惊了一惊,王鹤惟的脸阴沉了下来,最先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医生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异能的反噬使他五脏六腑都感到疼痛,他不敢再用异能替自己治疗,颤声开口道:“我......咳......想替他......咳,检查身体,但是......咳......似乎,有一股......咳,力量在......阻碍我。”

这股力量在排斥他的勘察,不,已经不能说是排斥了。而是拒绝,彻彻底底的拒绝。医生脑海中闪过这样让他浑身发寒的一句话。

易信轩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在梦里,有许多人和他擦身而过,面孔或是熟悉或是陌生。他看得见这些人的记忆片段,或是喜悦的、或是难过的、或是痛苦的。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记忆片段,都无法让他的内心起任何波澜。他就这样无悲无喜的路过一个又一个人,脚下的路好似遥远的没有尽头。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前方的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先是只有一团黑雾,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人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易信轩加快了步伐,想要追赶他。可他发现,他快人影便快,他慢人影便慢,就这样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永远无法靠近一分。

易信轩忽然觉得,他在这条路行走的意义,便只剩下这个人了。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一起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

路上出现了一丝丝光的时候,易信轩知道,梦要醒了。可惜,还是没看见那人的脸,他不无遗憾的想着。就在他意识要飘离出这个梦境的时候,那个一直不停歇的向前走的人忽然就停了下来,轻轻的回过了头。

易信轩蓦然的瞪大了双眼,可能他一生也没有像此刻一样失态过。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了一片雪白的墙壁。他知道,他醒了。

“易大哥,你醒了。”一个喜极而笑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

基地第五队队长,王鹤惟。

易信轩没有转头去看他,也没有说话,他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个梦。

王鹤惟也不在意他的冷漠,他一向如此,他早已习惯了,“易大哥,我听他们说你已经昏迷七天了。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季羡泽在哪里。”

王鹤惟闻言,脸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