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不语，许傅笙紧张得不行，强装冷静的激他：“怎么，你不敢？还是说……你怕自己喜欢上我？”
“……”
这话沈言没法接，不答应就是变相承认自己是这么想的，答应了又有违他公事公办的处事原则。
学员变男友，为爱鼓掌后梅开二度，这都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剧情……
如果他能够预知未来，那晚就算再心猿意马也不会朝自己的学员下手，不，他都绝对不会踏入ZO吧，哪至于现在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其实他完全可以义正辞严地拒绝这个无理提议，然后以教练的身份将许傅笙教育一顿，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再赶出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和选择。
但他没有。
非但没有，在沉默半天后，还如同鬼附身一般点头同意参与了这场闹剧。
“我可以答应你。”不等许傅笙作何反应，他紧接着说道，“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许傅笙双眸一亮：“你说！”
“第一，正常训练时间你不能打扰我。”
“好！”
“第二，这件事是我们两个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邵正他们。”如果被其他球员知道自己的教练是个同性恋，那他以后可就没法儿和大家正常相处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恋的。
许傅笙哪儿敢有意见，连连点头：“我答应你！然后呢，还有吗？”
沈言思索良久：“暂时就这两条，其他的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他说完便转身踏上楼梯，不一会儿怀里抱着被子和枕头下来，把东西放在沙发上：“被子枕头都是干净的，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许傅笙挠了挠一头碎发，憨笑：“那个……嘿嘿，教练，我能要个晚安吻吗？”
“……”
下一秒沈言拎起枕头朝他扔过去，毫不留情转身上了楼：“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训练。”
还能贫嘴，看来白天的训练强度对这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本来他还打算帮忙按摩放松一下肌肉，现在看来，是他忧虑过多了。
姓许的压根不配有这待遇。
被砸了许傅笙也不生气，抱着枕头一脸委屈嘟嘟喃喃：“我这要求也没违背约定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半夜一点多，许傅笙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沙发垫很软，空调的温度也刚刚好，他却始终难以入睡，精神状态是从未有过的亢奋。
提出三个月赌约这事儿，是给沈言一个接受自己的准备，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活了二十一年，从穿开裆裤时算起，不知道撩了多少俊男靓女，但那些都只是口头撩骚，从来没有真要做什么的想法。
但沈言不一样。
这个人就像个不讲道理的强盗，总是能牢牢抓住他所有的注意力，然后就像那天ZO吧一样，勾引得他魂不守舍后，前一晚翻云覆雨，第二天淡然离去。
他也是犯贱，偏偏对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最开始他对沈言只是稍微有点兴趣，然后是莫名心动，会不由自主地观察对方的情绪变化，比如沈言听到那些人对同性恋的恶意中伤时，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却能感受到对方心情不好，那一刻他的情绪便被牵动了，跟着烦躁起来。
发展到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挺喜欢这种心里有牵挂的感觉，原本空落落的心被填满，有了充实感。
艹，等等，他不会是个抖M吧？！
在许傅笙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严重怀疑时，二楼的沈言也寝不成寐。
刚才洗了个澡冷静下来之后，他甚至想给自己两个耳光补补腮红。
此刻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大脑却无比清醒，再回想起刚才客厅的事，沈言懊恼得把脸埋进枕头里，夹着被子滚了两圈，愤愤哀嚎：“沈言你还是人吗！他还是个学生啊！”
他这算不算是诱拐了在校大学生，算吗？
如果是普通的大学生也就算了，关键许傅笙他不是，他还是自己的学员啊！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这连兔子都不如！
彻夜难眠，也就导致了第二天四锦域惊现两只野生大熊猫。
早上七点，沈言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他，身体醒了灵魂却还迷糊着，等他游魂般飘进卫生间洗漱完，半睁眼打着哈欠下楼时，许傅笙还没睡醒。
一米八六的个子挤在一米六的沙发里着实是有些憋屈，许傅笙两条腿蜷缩着，被子盖过头，枕头掉在地上，从沙发扶手的空隙里露出一头被糟蹋得像鸡窝的黑发，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沈言站在楼梯口欣赏了好一会儿，听着断断续续的鼾声，最终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
有些人打呼像喘粗气，有些人打呼像牛叫，而许傅笙打呼噜，就像猪吃完食儿乖乖地走到猪圈里，懒洋洋地躺下后时不时哼哼两声，听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沈言忽然兴起，踩着羊毛拖轻手轻脚走到沙发旁边蹲下，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器，把手机慢慢靠近那一坨隆起的地方，嗯，应该就是头的位置了。
许猪崽儿也没让他失望，尽职尽责地持续发出哼哼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收集了毕生难忘的黑料。
大约录了个二十多秒，沈言觉得差不多了，憋着笑点了保存，把手机收好后蹲在原地，愣是毫无形象的扶着沙发扶手低声笑岔了气，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许傅笙醒的时候，意识还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耳边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鼻尖缠绕着食物的香味，他迷瞪着眼顺着声源的方向看去，就看见沈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中蓦地泛起一阵涟漪。
这是在做梦吗？
教练在给他做早饭？？
那一刻他竟然生出一种俩人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他愣神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回笼，翻身准备下沙发找鞋子，谁知刚动了一下身体就传来一阵酸痛感，许傅笙架不住猛的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