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一行人醉醺醺的,相互扶持摇摇晃晃的从会所出来,站在路边打车。
姜京拦下两辆出租,和席伟彦徐佳崔颢上了其中一辆,摇下车窗朝许傅笙挥挥手:“队长,明天见。”
邵正把打着酒嗝的邵安和佘凌宇先后塞进后座,上副驾驶前回头看向许傅笙:“那我们先回去了,笙哥,教练就交给你了啊。”
许傅笙左手搭在沈言肩上,右手挥了挥:“路上都慢点,注意安全。”
“哎,好嘞。”
出租车相继开走,原地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言还是那副乖乖的样子,被揽着肩也不挣扎,就是眨巴着眼睛东张西望,头转来转去的,像个好动的小孩子。
那呆头呆脑的蠢模样,看得许傅笙心痒痒的,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喂,沈教练?”他手伸到沈言面前打了个响指,“教练大人?沈小言?”
“嗯……嗯?”
“啧,还认不认得我是谁啊?”
沈言眯缝着眼凑近盯了他几秒,忽然暴起一拳头猛的挥过去。
许傅笙毫无防备,正好被打中左脸,力道还不小,头都顺着力道惯性歪到一边去了。
他舌头顶了顶腮帮,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瞪着沈言:“艹!沈小言你发什么酒疯?!”
刚才还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他妈的打他干什么?!
沈言竖起食指指着他点了点:“骗……骗子!”
“老子骗你什么了?!”
“骗嗝……骗炮的,不要脸。”
许傅笙:“……”艹!
什么叫骗炮?
那明明是两情相悦的春宵一夜!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莫名发虚……
“咳咳。”
许傅笙若无其事地蜷起手指用手背碰了碰被打的地方,下一秒倒吸一口凉气。
妈的,看着也不壮啊,怎么打人这么疼。
他瞥了眼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眼醉眼朦胧的男人,有些口干舌燥,烦躁的解开领口两枚扣子,长吁一口气:“算了,我跟个醉鬼生什么气。”
他一把抓起沈言的手腕,拉着往前走了几步,万幸这下子人还算听话,低着头看路。
拦下一辆出租车,许傅笙打开后车座的门,把沈言往里塞,自己跟着坐进去。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两人:“小哥,去哪儿啊?”
许傅笙把沈言蹭到车窗上的头掰回来,面无表情报地址:“四锦域。”
“好嘞。”
车子行驶上路,车窗外闪过街边商店五颜六色的灯光,时不时照进来,使得昏暗的车内有了一点光亮。
大半个小时后到了地方,许傅笙扫码付款下车,拉着沈言的手腕往小区门口走。
“沈小言,开门还会不会?”
沈言绷着脸,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凑到小区识别人脸的摄像头面前,整个脸贴上去蹭了又蹭,回头一看门还没开,眉头紧蹙,生气的狠狠一巴掌朝摄像头拍过去:“坏了。”
“……”
没毛病,这下是真的坏了。
本来还兢兢业业工作的摄像头被那一巴掌拍歪,衔接处直接断裂,耷拉着灭了灯,彻底报废了。
许傅笙捂脸笑得停不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旁边保安亭里值班的老大爷一手持警棍一手拿手电筒冲出来,光线直直照在俩人脸上,怒气冲冲破口大骂:“哪个兔崽子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做偷摸的勾当!损坏公物是要罚款的不知道吗!”
许傅笙连忙掰着沈言的脸转向他,急急解释道:“哎大爷,别误会,您看看您认识他不?他是这儿的业主。”
老大爷走近眯眼仔细瞅了瞅,额头的皱纹一下子放松了:“嚯,小沈啊,我还以为是哪个野小子捣乱来了。”
许傅笙憋着笑:“大爷,他喝醉了,您看能不能帮忙开个门,我给他送回家去。”
保安大爷扶了扶帽子,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你是?”
“噢,沈教练是教打篮球的您知道吧,我是他学员。”
大爷将信将疑,看他也不像坏人,姑且信了,嘴里嘟嘟喃喃一步三回头回了保安亭,打开了小区门,又从窗口探出来头大喊:“过来做个记录赶紧进去,回头你让小沈来我这儿签个字,把摄像头的赔款交一下。”
“行,谢谢您啊。”
好不容易到沈言家门口,从他衣兜里翻找出钥匙开了门,许傅笙不顾挣扎一把扛起他上楼,凭感觉找了个房间推门,正巧就是主卧。
毫不怜惜地把人往床上一扔,被摔得脑瓜晕乎乎的沈言滚了一圈,难受的哼哼几声,脸埋在枕头里,胳膊和腿各朝一边,歪七扭八的不动了。
许傅笙站在床尾活动手臂,呼出一口气。
还挺沉。
好在沈言酒品还行,没酒后呕吐的坏习惯,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好像睡着了。
休息一会儿,许傅笙认命地去翻他,忙活半天好不容易摆成仰躺的姿势,在床头柜上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二十度,又给他盖上被子。
这边刚盖上,一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被吓得手一顿。
俩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沈言静静看着他,表情冷漠,好像是清醒了,又好像没有。
半晌,沉寂的气氛被打破。
沈言扯着许傅笙的领子把人拉到面前:“你干嘛?”
许傅笙咽了下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突然一抽:“骗……骗炮。”
空气安静了几秒。
许傅笙屏着呼吸,撑着胳膊低下头去,试探性碰了碰沈言的嘴唇,见对方只是平静地睁着眼看自己既不回应也不反抗,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压下去的力道加重了些,由浅尝而止到深吻。
可能是酒精刺激的作用,也可能是气氛太好,他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亢奋和激动,呼吸急促起来,手也有些抖。
不料手刚探进被子里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被猛的一把推开了。
其实在小区门口站着吹了那一会儿风,又走了几分钟路,刚才还被扔了那一下,沈言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虽然还不能深入思考问题,但他知道眼下已经发生的事和差点发生的事。
姓许的精虫上脑。
第一次不愉快的经历在脑海里闪过,沈言眯了眯眼,借着酒劲猛蹬一脚,许傅笙整个人被踹翻下床,倒在地上捂着小腹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