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叫医生。”

夏北辰没多话,转身时眼神复杂的看了顾念一眼。

只要她安好,就是最好的,至于宝宝……

他们以后还会有的。

夏北辰离开后,李青又坐回去,什么话也不说,就当夏北辰从未出现过一样。

顾念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宜和母亲多说,免得激怒母亲,让母亲再做出过激的行为,以后再找个机会好好沟通吧。

顾念心里特别担心白冰和夏北辰……

突然,肚子一阵刺痛,顾念忍不住嘘了一声,那不是伤口疼,像是肚子里面疼……

李青担忧的站起来,问:“怎么了?”

“肚子不太舒服。”

除了疼,顾念还感觉肚子空空的,就像肚子里的宝宝没了一样……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我去叫医生。”

李青说着就要往外走,顾念叫住她,“妈,夏北辰去叫医生了。”

李青停住,转身看着顾念,眼里飘飘的。

“妈,孩子是不是……”

“念念,养好身子最重要。”

顾念刚开口,就被李青打断,顾念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是事实。

眼睛忍不住酸涩。

胃里难受得翻滚。

但是,她不能哭。

作为一名医学生,她太了解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不能太过于伤心,不然会引发很多并发症,为了避免那些意外,她必须忍住,不让自己情绪太过于激动。

但就算她再怎么忍耐,眼角还是有泪花溢出。

生怕母亲看到,顾念把头别到一边。

“念念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李青最后一个字刚发出,就听到‘啪’的一声重叠‘错’字发出,顾念侧头看向母亲,只见母亲再次挥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彻整个病房。

“妈,你干什么?”

顾念欲起身拉母亲,却被母亲按住手臂不让她使劲。

纵使再坚强的顾念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挤,滚烫的泪从眼角流出,再到耳垂,那种触感,烧得顾念整个人都火辣辣的疼。

伤口疼,宫缩疼,心疼。

北辰叫上医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母女俩抱着痛苦的模样。

心揪着疼。

“家属请出去,我们为病人检查一下。”

李青和夏北辰都被赶出了病房。

病房内,顾念已经调整了情绪,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医生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在听到医生亲口说孩子没了的时候,顾念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死死咬住唇部,刚刚哭过的眼睛里带着血丝,看上去憔悴不已。

“只要你遵医嘱,好好养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医生,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顾念哽咽着问。

“就目前情况,你这几天多少下床活动,但也要注意适量运动和营养的加强,最主要的一点是不要有心理负担,放松心情,出院后,尽量不要搬重的东西,保持心情愉快,半年后可以试着怀孕。”

医生离开时,再次叮嘱顾念要放宽心,顾念都一一应下,至于能不能做到,那都是后话。

医生刚离开,李青就急忙进来,母女两人对视,双方的眼睛里都带着血丝,想说些什么,但又谁都没有开口。

李青端来了热水,给顾念擦脸和手,边擦边默默抹眼泪。

都是因为她,事情才会变成这样,可是哪个母亲听到那些传言,心里会好受的,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被别人欺负,作为母亲的她一点都忍不下去,只是,她承认自己关心孩子的做法太过于极端。

“妈,我没事的,真的。”顾念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刻的安静。

闻言,李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鼻头更酸了。

“孩子没有了以后可以再要,但是妈……”

妈没了,就真的没了。

“妈,以后别这么激动了,好不好?”

口气中带着恳求。

责怪的话顾念忍在了心里。

“念念,妈错了,妈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青道歉,毫不含糊。

顾念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要的不是母亲低声道歉,而是母亲安康,如今看着母亲额头上裹着的纱布,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但是……”

顾念心思乱乱的,一瞬间被母亲的话拉回现实。

“你和夏北辰,必须离婚。”

顾念看着母亲,实在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和夏北辰

离婚?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他吗?”

一个人不可能对另一个人态度转变这么快,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没有一点辨识人的能力?夏北辰什么家庭你心里没点数?都说门当户对,念念这话我记得还是你和我说的。”

“妈,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你当初和那个谁不就是因为家庭条件悬殊才分手的吗?如今你再重蹈覆辙,你是要气死我吗?”

“妈,他们家的人都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在夏家不会受你想象中的那些委屈。”

“不会?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吧!以前是你刚进门,之后又怀上了,可如今呢?孩子没了,你看看人家夏家的人会不会给你气受。”

“妈,不会的。”顾念这话说得没底气。

母亲的话确实在理。

“你等着瞧吧,你要是能听我的话,现在就离婚还能给自己留几分尊严,要是等以后被婆家人嫌弃,明里暗里逼着你离开的时候,你就知道滋味了。”

“妈我会看着办的。”顾念低头。

心情别提多复杂。

母亲掺和婚姻,母亲的话伤害了白冰,孩子没了,夏北辰那边如何沟通,和夏家的人以后又该如何相处……

一系列的问题,每一个都不是好解决的。

——

病房外,夏北辰靠在墙边,陈路站在身旁,两人都心事重重。

“你打算怎么做?”陈路开口。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顾念母亲对夏北辰又撕又扯的样子,陈路完全想象不出那种场景。

都说讨岳母欢心容易,只要好好对老婆就ok,可夏北辰这岳母也太难对待了,像泼妇一样,夏北辰还不能反抗。

如今这种年代,做女婿也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