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叶宁所料,宁巧云看到肖瑶和陈雪娇,很是高兴。

谁也不知道,她过去这些年,一直在操心啊!

小女儿叶欣倒也罢了,在学校里念书,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同学玩伴,关系好的也有不少,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跟她念叨班上的谁谁谁干了什么事,几个熟悉的名字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偏偏大女儿叶宁,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昔日叶宁小小年纪便去做生意,展露出无与伦比的天赋,带着她和叶欣一步步脱离那个噩梦般的乡下叶家,过上了舒心的好日子。

然而这么多年,叶宁的生命里好像只有做生意,天南地北到处跑,产业遍地开花,港城深城都能混的如鱼得水,她实在太不像个十几岁小姑娘了!

如今有了同龄的朋友,至少也能让叶宁稍微放缓脚步,不要再把自己逼得紧紧的。

宁巧云很是热情的招待了她们,余兰舟见状,就知道宁巧云肯定是要大展厨艺招待叶宁同学的,于是打了声招呼,出去买菜了。

肖瑶和陈雪娇看到叶宁的家,原本还有些局促,可是很快就感受到主人家的热情,那点局促不安很快就没了。

宁巧云拉着她们聊了会儿天,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夸她们考上帝都大学,学习好,很了不起;夸她们模样长得标致,性格好,温和有礼。这种澎湃的热情几乎要让肖瑶她们招架不住。

到最后叶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来打圆场:

“我的妈妈诶,她们是姐姐的客人,你总拉着人家说话,算怎么回事?你没看她们都尴尬了吗?”

被叶欣这么一提醒,宁巧云也发现自己实在是激动过头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几个小姑娘聊,我去厨房看看今天有什么菜。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或者不爱吃的,记得告诉阿姨啊!”

“妈,她们什么都吃,特别喜欢你做的泡菜,你今天做一道泡菜肉丝呗!”叶宁笑着跟宁巧云说道。

宁巧云本来还担心自己不妥当的举动,会让叶宁的同学不开心,也会让叶宁不高兴,可现在看到叶宁的模样,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她心情立马就好了起来,开开心心地去厨房做饭了。

也不怪宁巧云这么敏感,毕竟她只是个乡下没读过书的女人,有幸跟着女儿来大城市,可骨子里那种自卑和不安还是存在。

“我带你们到处转转吧,吃饭还早,找点乐子打发时间怎么样?”叶宁问道。

“我们当然是客随主便啦!”肖瑶点点头。

于是叶宁带着肖瑶她们参观了一下家里,上下两层打通的公寓做成loft形式,宽敞又明亮,家中的装潢摆件精致独特,让她们俩叹为观止。

她们自从知道叶宁是宁初服饰的老板开始,就知道她很有钱,但那也只是概念意义上的有钱,如今看到这栋房子,才彻底把“有钱人”这三个字具象化。

“楼上是我妈和兰姨住的,我和我妹住楼下。不过楼下弄了两间书房,所以客房就只有一间,楼上的客房有三间。”叶宁介绍着,然后问道,“你们晚上想怎么睡?要是一起睡的话,可以住楼下,如果分开睡的话,就得去楼上了。”

“我们俩挤一挤,睡一起吧。”陈雪娇说道,“你们家客房干干净净的,我们走了还得劳烦宁阿姨收拾,就不多添麻烦了。”

叶宁尊重她们的选择,就帮着她们把行李拿到客房去了。

叶欣的书房里有不少趣味、娱乐、益智相结合的东西,比如各种棋类等等,正好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反正她们也没有别的事做,就在叶欣的书房里下棋了。

吃过午饭,叶宁在两个舍友的陪伴下去了趟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

之前她考完试,是带着两个舍友直接收拾东西回家的,医院的手续都没办,好在她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和打斗,安安稳稳养着,就没什么问题。

办完手续,三个人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也算是陈雪娇和肖瑶人生中难得的初体验了。

第二天白天,叶宁不想出门,肖瑶和陈雪娇两个就自己去外面逛了逛,在宁式集团的食品专卖店里,买了一些特产,打算带回家。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晚上,叶宁在睡觉之前,提前安排好司机,让他们按时过来,把两个同学送到车站。

她本来是想亲自跟过去送的,却被两个舍友拒绝了。

毕竟叶宁现在还处于养身体的恢复阶段,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时候,叶宁没有跟她们瞎客气,于是在她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两个舍友便悄然离开了。

寒假也在这个时候,拉开了序幕。

对叶宁而言,寒假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这只能代表她可以暂时放下书本和学习,专心致志处理公司的事。

正好薛同那边对宋家公司的收购初见成效,方便她暗中跟进这件事。

腊月二十五,距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宋家的公司在许多大中小型企业的围追堵截之下很快垮了,然后被薛同趁虚而入,顺势收购。

短短两天,宋家破产清算,宋贸平从高高在上的宋家企业负责人变得一贫如洗,宋斌和私生子哥哥的争夺两败俱伤,反而为别人铺路做了嫁衣。

宋家,彻底败了。

在有关部门的监督下,宋家从大房子里搬了出来,原本的房子用作破产抵押,连同房子里的贵重物品一并估价盘点,然后全部填进了企业亏空的大窟窿。

现在唯一还算小有资产的就是宋贸平的初恋情人,往日宋贸平没少给她补贴,所以她名下还有一套房子和一些存款。

于是宋贸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宋母离了婚,带着自己的父母和初恋一起住了。

宋母闹了一场,什么用都没有,只得到了一堆烂摊子——

她的婚姻没了,她的家庭散了,她的儿子没有了继承人的身份,没有了傲人的家世背景,她的女儿失去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失去了天真和骄傲。

人到中年,才发现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自这件事之后,她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宋斌手里还存了点小钱,足够他买一间小点的房子,安顿母亲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