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暗着。安礼迷迷糊糊被一阵血腥味儿激醒,汗毛炸了起来。
元明之正举着手术刀,跪在地上,姿势怪异地往自己的后颈割,血水顺着脖颈湿透了衣服。
他再也忍受不了,发情的痛苦,付约的施暴,恨不得往心脏里插上一刀。
见到安礼醒了,他吓的手一抖,呆呆的目光看着带血的小刀,就想真的往心口里来那么一下。
朝安礼微微笑着,病白的脸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浅浅的酒窝,即便瘦的没几两肉,也是如沐春风的好看。
安礼只觉得他像要飞走的飘絮,抓不到了。
从头到尾凉了个遍,安礼瞬间清醒,扑过去抢过他的小刀,几乎颤抖着问道:“你要做什么…?你想割掉自己的腺体……?!”
元明之急得两眼通红,被打断的手臂还缠着绑带,挂在脖子上。神志都有些不清明,一边点着头,一边目光怔怔地,去看安礼手里的刀。
是的。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他也不想活了。
泄气般的垂头,裸露的后颈已经被划了两三道深深的口子。
安礼抱着着他顺背,将小刀丢出去很远,手忙脚乱的拿出药液消毒,包扎,打了针破伤风。
这才安静下来,递过去手机,满脸担忧,“告诉我,付约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割自己的腺体。”
元明之笨拙地敲起键盘,左手不是很惯用,有很多错字,但是安礼看明白了。
发情时就会挨打,不发情时就强-暴他。人是精神崩溃了,忍受不了,所以才想切了自己的腺体。
吞一口水把心也吞回肚子里。安礼握着他的手,目光坚定而充满希望,“相信我,元少爷。”
还想继续说什么,忽然想起当初在主卧,刚说完逃跑计划,付约就上了楼,四处看看,果然发现了一个小红点在间断闪烁。
他有些庆幸元明之此时说不出话,拿过手机在上面写着,“我是向允止先生的朋友,我会联系他,带你出去的。”
“你知道标记吗…?”
元明之点点头。
安礼迅速打出来一行字,就像会发光一样,“向先生是Alpha,他可以标记你的…以后发情期,他会陪着你的。只要我们能逃出去,总会有希望的。”
元明之不算清明的眼神静静看着屏幕,眼泪落了下来,砸在屏幕上,也没声音,只是哭的可怜,肩膀一抽一抽的。
真的,太疼了。
他只是受了骗,只是想替付约挽救公司。为什么会变得十恶不赦,非死不可了呢。
元明之哭的身子发冷,哆哆嗦嗦地点头,又敲了敲键盘,看得安礼心里发苦。
“我饿…”
好饿。
在主卧里,除了被喂水,就是付约的体液。饥肠辘辘,可以吞下一头牛的饿。
没有力气,全身被碾碎了一样的疼,快疯了。
想小馄饨,肉馅包子,还有向允止宅子里热乎乎的甜粥。
他脖子缠了圈绷带,瘦的衣服都不搭身,露了一半肩出来,安礼搓了搓鼻尖,真好看的Omega,恨不得立刻变个桃子给他吃。
“我…,我去和付老板说说。”
元明之猛地抓住他的衣角,张慌摇头,瘦巴巴的手臂摇的打颤,不行的,付约听到要打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