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1)

泽宜去了清璃宫找泽珵,泽珵刚刚击退妖兵,正在凝神休息,感应到泽宜的气息,睁开了眼:“鬿儿呢?”

“你眼里只有你的心上人,没有半分姐姐的地位。”泽宜故作吃味,寻了一处软塌坐下:“放心吧,好好在鬼界待着呢。”

“我已经开始着手神山布置,届时需你引出梅天沐。”泽珵淡淡说道,古鬿在下界的事情迟早会被知道,得赶紧把事情解决。

泽宜眼神微闪,起身到桌旁拿起一杯茶喝道:“时机未到。”

“时机?”泽珵笑道:“他如今急于找到灵石融合碧天火,根本不会给你机会。”

“你既然知道,还让我引出他。”

泽珵自然知道梅天沐不会轻易现身,但他也知道,在不久前梅天沐去过女少湖看泽宜,找不到踪迹的红石梅君能轻易出现在女少湖,泽宜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不管怎么样,我会在短时间内找到人,到时你引出”

“再说吧。”泽宜不耐烦道,怎么走到哪里都是这等烦闷,实在无趣,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皱了皱眉转身说道:“当日的碧天火是死物尚且没有成功,如今他已能灵活运用,难道你能拼死把他困在神山?”

泽珵望着泽宜消失的地方,眉头紧皱,不知为何有些莫名心慌,得赶紧把妖兵彻底打退,带着古鬿回到六重天才行。

走到莲池边突然想起那日钓鱼的煋阳,说到有趣,谁能比她更有趣,泽宜转身往五皇子宫殿而去。

虽然泽珵那个办法已经没用了,但是他有一点说得对,不管是哪个办法,都得把梅天沐引出来才行,泽宜自嘲的笑了笑,梅天沐来看他不过是因为那个人界女子的原因,她没有可以随时叫来梅天沐的把握。

但是有一个人一定可以,泽宜看着灯火通明的五皇子宫殿,窗户透出里面人的影子,正是煋阳,她正学着身旁的人翩翩起舞,学得半分不像,引得泽宜大笑。

天界夜色将临,说明人界又快要过去一年,泽宜在五皇子宫殿外足足站了小半日,直到煋阳与五皇子都睡下,珞筑从里面出来,她才回到司命宫。

大门是打开的?泽宜闪身进去,却看到文宝罗坐在书桌旁看着话本,古鬿不见了。

泽宜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掐着文宝罗的脖子,吓得文宝罗哆嗦了片刻,整张脸都憋红了,难受道:“大殿下这是何意?”

“古鬿呢?”泽宜怒道。

古鬿?泽宜是怎么知道古鬿下了六重天的,文宝罗想着,这可怎么办,一定不能把古鬿去哪儿告诉她。

“大殿下莫不是糊涂了,女帝自然在六重天。”文宝罗说道。

泽宜长长的叹了叹气,早知道刚刚就不该隐身,此时这个眼前啰嗦的人实在烦人,她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

“我再问你一遍,人呢?”泽宜发了怒,文宝罗整个脖子周围都青了,快被活活掐死。

“我不”

文宝罗还要为古鬿遮掩,被泽宜打断道:“是我带她来这里,刚刚暂时离去而已,命簿,回溯之术,现在告诉我她去哪了?”

回溯之术确实是刚刚才告诉古鬿的,之前他从未对人说过,但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闭嘴不言。

泽宜气急,对眼前这个啰嗦小子十分无奈,古鬿带着灵石又探不到气息,一时竟僵住。

古鬿如果要离开肯定会通知她,所以应该是还在这里,难道是?

“回溯之术?”泽宜自语道。

文宝罗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看着泽宜,古鬿正是进了命簿中,想要试试那回溯之术是否可行,看时间应该要回来了。

泽宜看向书桌上隐隐发光的命簿,这才放下心来,眼神狠厉的盯着文宝罗:“你这术法到底有几分把握?”

文宝罗此前便一一同古鬿说了,这术法他也是刚刚知晓修炼,只有四五分的把握,一个不小心或是被困命簿里,或是灵力尽失成为废人。

“这”

“算了算了,我不想听你说话。”长篇大论实在让人听得烦躁。

突然桌上的命簿金光乍现,古鬿闪身从里面出来,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快憋死我了。”

“你怎么坐在这。”古鬿看着泽宜道,文宝罗见古鬿并无惊讶之意,这才放下心来。

泽宜淡淡问道:“如何?”

文宝罗默默上前把大门关上,天界月亮始终都是弯弯的,只有整千年才会圆,这也是使用回溯之术的一个缺漏之处。

古鬿摇了摇头:“方法是可行,但若长时间待在里面,空气淡薄,恐会憋死。”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回溯之术必须借着月光之气才行,这天界的月亮一直都是这样,实在”文宝罗在一旁说道。

泽宜皱着眉头:“不是有月宫仙子吗?命她即刻月圆不就是了。”

文宝罗拱手道:“大殿下有所不知,这月宫仙子自从被先帝惩罚进入月环之后,天界的月亮就只有一千年才月圆一次,她一千年也就只出来这一次。”

“上一个天帝都已经死了,还要惩罚?”泽宜问道,这也是古鬿想问的问题,她之前就一直想知道。

文宝罗叹了叹气:“那月宫仙子是个痴情之人,第一个千年时天帝就已经宽恕,但她出来发现自己所爱的凡人男子已经变了心,所以自请永入月环。”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但不对啊,能为了保留记忆走过奈何桥底的人,又怎会是负心之人。

“那凡人不是被月宫仙子点化了吗?如今在哪里,又为何变心。”古鬿老早就想知道,正好借此时机问道。

文宝罗却摇了摇头:“确实被点化,但凡人男子并未应诏令过洗仙池,连面都没漏,所以月宫仙子才心伤自损。”

在话本上唯美的爱情故事,真实情况确实如此,实在令人感慨,古鬿却对这个凡人男子越来越好奇,明明就付出这么多,走过奈何桥底,得到了月宫仙子的回应却就此失踪,实在蹊跷。

“这里的月亮不圆,那我们可以去人界啊。”泽宜在一边淡淡说道。

文宝路又摇头:“其实人界的月亮同天界是同一颗,应该说六界只有这一颗月亮,之所以只有天界的月亮一千年圆一次,只是因为天界离得近罢了。”

泽宜皱着眉头,这倒难办,若她们进去之后被憋死在里面,岂不是冤死。

“倒是还有一个办法。”文宝罗说道。

泽宜腾的从椅子上起身,大声吼道:“那你不早说。”在这里唠叨半天,讲什么月宫仙子,她真想一拳头把文宝罗给揍死。

古鬿也知道这个办法,之前文宝罗都一一说了,刚刚只是想知道月宫仙子的事情所以才多问了一句,于是她看着泽宜说道:“你得在外面用法力把月光之气引渡到命簿中。”

“这不难办,可那月亮只有在晚上才会出现。”泽宜说道。

文宝罗接话:“天上一天人界一年,我用回溯之术延缓时间,足以看到凡人的半生。”

足够了,本来进去就只是为了找一找那凡人女子的下落,历劫的经历虽然可以在人界给抹去,但无论怎么抹去,命簿上都会有踪迹可寻。

只要拿着有关此人的东西进入命簿,再施以回溯之术,便能找到他的历劫,恰好之前在红梅岸边古鬿可是偷偷顺走了不少梅子酒。

于是文宝罗带着两人到了司命宫的一间密室里,泽宜又在门口施了几道结界,文宝罗把命簿放在石榻上,看向泽宜:“那就拜托大殿下了。”

说完他便拉着古鬿进入了命簿,泽宜在密室上面打了个圆孔,刚好能让月光照射进来,她再施法朝那月亮而去,源源不断的月光钻入命簿。

“女帝何时同大殿下在一起了。”进入命簿之后文宝罗才问道。

在一起?古鬿觉得这个词有些怪怪的,开口道:“你还是叫我古鬿吧,不然鬼王也行。”女帝听着总让她想起父君。

“我们所谋之事相同罢了,快些施法。”古鬿拿出一壶梅子酒,快一点就能多看些。

“怎么是酒?”文宝罗惊讶道。

“酒不行吗?”之前只说是梅天沐碰过的东西便可,这酒是他亲手酿的,还不算吗?

文宝罗皱着眉头,缓缓使出回溯之术:“不知道能不能行,酿酒已经搁置了许久,或许已经没了红石梅君的气息。”

古鬿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些担心,好不容易进来了,若这次不行还要去找梅天沐用过的东西那才麻烦,泽宜恐怕又得发脾气。

接着从外面进来了一道光照在酒壶上,是泽宜引渡进来的月光之气,只见她们眼前本来纯白的画面接连翻转,最终到了人界一处小山中,成功了。

文宝罗舒了一口气,她们隐身站在空中,被月光之气照射着。

这是人界的某个山中,竹林围绕的地方有一间竹屋,清雅至极,门口流水泱泱,倒是一处清流的住处。

随着竹门进去,屋里摆设也是十分简单雅致,桌上床上全是书本,案上还有考生讲言,应该是位应考的书生。

“天沐哥哥,天沐哥哥!”一女子跑了进来,在竹门边叫嚷着,从里屋出来一个书童。

书童忙上前阻止女子的大吼大叫:“郡主,我家公子刚睡着,小声些。”

被叫做郡主的女子听到书童这样说忙噤声,小声道:“我同父亲说了天沐哥哥的努力,父亲说天沐哥哥可以不用科考了,他会提携天沐哥哥的。”

书童皱起眉头,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郡主又说道:“天沐哥哥醒了你记得告诉他,明日父亲会派人来接他入宫觐见。”

说完郡主又屁颠屁颠跑走了,留下书童站在原地有些懵,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书童说他家公子睡着了,但古鬿刚刚并没有在床上看到梅天沐,正疑惑着,画面一转,转到了郡主府。

郡主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一大堆女婢,其中一个上前说道:“郡主,王爷让你回来了马上去见他。”

“知道了。”郡主一声鹅黄色裙衫十分华贵,与刚刚在竹屋见到的差别巨大,她去见梅天沐还要换装,足以看出梅天沐在人界的身份与郡主不相匹配。

果然郡主到了大厅,大厅里坐着许多穿着华贵之人,坐在正上位的人应该就是王爷,他看到郡主进来和蔼的笑着,同大家介绍:“这是小女晚晚,如今也十四了。”

坐在下位的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妇人婉转道:“晚晚长得清秀可人,可有”

“有!”郡主打断了那妇人的话,转身向王爷行了个礼:“父王,晚晚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还没等王爷说话郡主便离开了,留下王爷怒气冲天站在原地。

天色渐黑,王府的宾客都已离去,王爷走进郡主的房间,看着还在生气的郡主:“晚晚。”

“父王,你不是说过,只要天沐哥哥足够努力,你就会给他机会吗?”郡主生气道。

王爷不屑的哼了哼:“若他真的有出息,就不会让你来央求我带他去面圣。”

郡主上前拉着王爷的衣角:“父王~不是天沐哥哥央求我的,是我自己求你的,我看他每日为了科考日夜看书,实在心疼。”

“侯府独子前途何其光明,不也为了科考彻夜读书,他一个地方官的儿子,我可怜他家遭变故才接来上京供他住着,可他倒好,不好好想着正途,竟想通过你得到荣华富贵。”

“父王!”郡主吼道:“好歹人家的爹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和这样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

王爷这才脸色好看了些,但还是冷着:“若不是看在他死去的父母面子上,我早就派人把他扔出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