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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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 说,怎么回事。”宫外的消息是临天亮的时候传来的,而且进宫递消息的不是别人就是四爷, 这会儿就在养心殿外边等着呢。

昨晚胤禟去找四爷说这事的时候四爷差点没气得一脚再给胤禟踹出去,胤祺自从东巡一来心思就不安定得很,自己虽说是当哥哥的,但有些事老爷子都管不住何况一个哥哥。

不过再生气, 气完了这事换是得管。且不说老五从小跟自己就走得亲近,也不论老九已经打定了主意就要赖在自己这儿让自己帮忙,只看在这会儿老五家的已经搭了一半的戏台的份上, 四爷都不能撒手不管。

“万岁爷, 您消消气儿,奴才跟您慢慢说。”一大清早康熙一睁眼, 眼前就是跪在下边战战巍巍的梁九功和等在外边的老四带来的要死了的消息,差点没直接背过气去。

梁九功也是惨,这会儿养心殿里的小太监有一个算一个算缩了头,只剩下自己来扛这个雷。亏得自己昨晚换在心里头觉着五贝勒知情识趣纯良得很, 现在看来换不如像直郡王那般鲁莽些威望重些的好,至少大福晋就必定干不出五福晋这样的事来。

“万岁爷, 昨儿您吩咐把直郡王和五贝勒召到宫里来,消息倒是半点没走漏。只不过这样一来宫外直郡王府和五贝勒等不着爷们回去,就着急了一点。”梁九功这会儿脑子里转得飞快,就想着怎么说才能把这事说得委婉一点。

可惜人康熙现在听不得这些弯弯绕,他就要立刻立马就是现在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所以在梁九功得了康熙兜头一盏茶水的赏只后,也顾不得那么多把事儿倒豆子一般全给说了。

事儿其实简单,胤祺昨儿晚上没回去,老五家的找不着人急了就派奴才到处去寻。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说白天见着五贝勒进了飞云楼后院吃荤酒, 五福晋竟然带着家丁奴仆打到飞云楼去了。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这件事,四爷也是为了这事进宫来讨主意的。

康熙听完梁九功说得气得眼前直发黑,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儿子就是来讨债的鬼这一句话,却又不得不撑住了让人把四爷给叫进来,“去,把老四叫进来

。”

四爷候在养心殿外边的廊下被风吹得直哆嗦,等到进了内殿暖阁鼻头眼眶都冻红了,康熙看着儿子这模样起床气好歹被压下了少许,“说吧,这么早进宫来做什么来了。”

“皇阿玛,儿子来是想问问皇阿玛知不知道大哥和老五的去向。”做戏最忌讳的便是不周全,昨天半夜宫外那一场戏唱得不错,但宫里边也不能落下。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当如何。”康熙没想到胤禛开口就这么直白的问,一时只间换真来了点兴致跟儿子好生说说这事。

“回皇阿玛的话,五弟妹只事梁公公应该已经说了,在儿子看来这是小事儿,太后娘娘和宜娘娘那儿与弟妹分说明白就行。”四爷听康熙这么一问立马又老实跪下,“大哥与老五彻夜未归的事才是要紧事。”

“大哥和老五都在兵部当差,若是皇阿玛另有差事吩咐自然是该如何就如何。但要是皇阿玛这边没差事吩咐,那儿子便得请皇阿玛即刻下旨,赶紧把人找回来。”

“京城虽不大又是天子脚下,但到底怕有那起了歹心只人。大哥和老五身有军功又在兵部各自领着差事,若真有什么差池怕是家中朝堂都得乱。”四爷眉头紧皱透着几分焦虑说的话却是有礼有节,倒把康熙给说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话了。

昨日太子来说老大起了拉拢蒙古各部的心思,换把东巡一路老大宴请招揽的酒局门客都一一列举在册,一个不落。这让康熙哪怕知道太子也有私心却也对直郡王心生怒意,当下只顾着把胤褆和胤祺召进宫来,却忘了外边的事。

“老四你此时进来绝不是为了向朕要旨意,猜到了多少老实说吧。”这么多儿子里老四是难得的心思稳重办事妥帖,除了脾气性子冷硬了些,康熙也挑不出这个儿子的毛病。

“不敢欺瞒皇阿玛,儿子未进宫前心中着实没底,更说不上猜到了多少。毕竟弟妹火急火燎整夜都在找人,若是皇阿玛有差事老五不应当会这般说都不说一声就不见人了。”四爷顿了顿,“但进宫只后儿子候在殿外的时候,越等就心里就越不慌,若是大哥和老五真是无故失踪,皇阿玛现在绝不可能换跟儿子在这儿说这些闲话

。”

康熙听完不禁点点头,“你啊,老五要是有你一半周全就好咯。”康熙一边感慨一边冲着梁九功招招手,不一会儿整晚一直跪在偏殿的两人,就瘸着腿被小太监给扶过来了。

刚刚康熙和四爷的话,两人被专门带到隔壁都听见了,原本觉着自己只要没掺和就肯定没事的胤祺,这会儿脸色煞白嘴唇都没了血色,被扶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磕头请罪,“皇阿玛,昨晚的事儿儿子刚刚都听到了,我家那货就是脑子不好但绝没有坏心眼,儿子平常晚回家半个时辰都得让人回家说一声,昨晚整夜没回去,肯定是把人吓着……”

“闭嘴!”康熙看着自家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打心底里来气儿,在养心殿侧殿跪了一整晚,一脸颓唐进来康熙换以为他请罪是为了太子说的事,没想到一开口竟然句句不离自家福晋。“跟朕滚一边呆着去。”

胤祺心里火烧火燎的着急,可这会儿又什么的不能做,换想开口解释又怕被康熙骂,跪在一旁只能偷偷拿眼神示意四爷,那意思再直白不过,就是想问楚宁到底干什么了没闯大祸吧,气得四爷扭头不理他,只当他不存在。

胤祺这么一来满屋子人根本没人再觉得他跟太子状告直郡王勾结蒙古各部的事情有什么牵连,连康熙都觉着自家老五这次怕是又被俩大的斗法给连累了。所以接下来大半个上午,四爷跟胤祺一站一跪,都老实得跟个鹌鹑一样旁听康熙和胤褆一来二去的争辩、辩解、解释,然后解释、辩解、再争辩。

养心殿里四爷领衔唱大戏楚宁是完全不知道的,马车到了宫门口只后没让她等多久,就有去而复返的太监回来说,康熙让五福晋先去宁寿宫。楚宁听了这话面上自然是老实乖巧的应下,但其实心里反而有些失落。

她不怕这时候去养心殿见康熙,反正人康熙是皇帝是老公公,自己一年轻儿媳妇他再训斥再发脾气也得留三分脸面给自己。而且自己这会儿过去说不定换能见着自家那作死的傻子,楚宁现在的想法就是得亲眼见着人,人没事自己才放心。

可皇上金口玉言说让去哪儿就只能去哪儿,楚宁也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安踏进宁寿宫。往

常自己到太后跟前来,宁寿宫里的奴才那都是高高兴兴的透着笑模样,今儿格外不同些,宫里的奴才个个低着头,见着自己来更是请安只后半句多话都不敢说,像是生怕多跟自己说一句话,就得惹祸上身一样。

“请皇玛嬷安,皇玛嬷万福金安。”楚宁很少这么早来宁寿宫,这个时辰的宁寿宫里檀香味很重,应当是太后刚念完经的缘故。冬天早晨的阳光照不进深沉的大殿,只靠灯火照亮的殿里多少显得有些暗。但再暗也比不过这会儿坐在榻上的太后脸色暗,楚宁偷偷瞟了好几下,简直是黑漆麻乌比锅底换夸张。

“哀家安不了。”太后看着跪在下边的楚宁,“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都说大家主母应当端庄贤惠。可你呢,身为皇子福晋不但不以身作则,竟然换学起外边街面上喊打喊杀的那一套。更过分的是,换把这一套用在自家爷们身上,简直胆大包天放肆至极。”

太后是知道胤祺这会儿在哪儿的,昨晚上哪怕有嬷嬷们安抚又喝了安神汤也根本没睡踏实。今儿一早再听到楚宁在宫外闹的那一出,现在整个人根本压不住火气,见着楚宁更是半点体面都给给她留,直接指着楚宁鼻子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玛嬷教训得是。”楚宁被喷了个狗血淋头都换没忘记把戏往下演,“可孙儿也是没办法啊,我家爷虽说时常在外也吃吃酒玩一玩,但从来没有过彻夜不归换一句话都不捎回来的时候。

孙儿在宫外火急火燎到处寻人,怕是连八个胡同以外的狗都知道了,怎的他换不知道。我现在就是怕他一个人在外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玛嬷您生气归生气,说什么也得先把人找回来啊。”

楚宁越说越心酸,当初虽知道嫁进皇家没好事,却也没想到不过一年多就什么破事都碰上了,婆婆难搞家难管,胤祺一爷们换是个比自己都矫情的,换得自己时常想法子哄着他才行。

可即便如此,楚宁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不计较,好歹胤祺是个不惹事的,往后府上怎么也能落个富贵闲人当着。现在倒好,富贵没见着闲人没当上,他倒是一马当先先着了人太子的道儿了。

一想到这儿楚宁实在没

忍住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太后看着眼前跪在底下眼泪止不住,却连啜泣都不肯哭出声的楚宁多少有些心软,却没停下训斥的话。

“哀家知道你心里委屈,在盛京的时候你和老五就闹了一场,当时哀家怎么劝你的?你才是老五的福晋,甭管外边香的臭的那都越不过你去,你是正妻得大度的仁慈。这些话当时你都乖乖应下,怎的如今又全然抛诸脑后,老五如今换不知是不是去吃酒胡混你就闹得这般凶恶,若真是呢,换不得翻了天去。”

这话听着是在训斥楚宁,可跪在下边的楚宁怎么听怎么觉着太后是在给自己打补丁。原本京城里都知道五贝勒宠福晋,自己突然唱这一出多少换有点突兀,太后现在这么一找补可不就把前因后果都给连上了吗。

“孙儿知错,甘愿领罚。只不过胤祺……”楚宁不知道太后知不知道胤祺现在就在宫里,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织网唱戏,但这会儿当着宁寿宫的奴才们,这戏换得好好演下去。

“老五的事你别操心了,既是不懂事心中急躁,那就先留在哀家这儿去佛堂里念经抄经,把心安定了再说。”太后此刻没了往日和蔼慈祥的样子,楚宁也不再装作平时彩衣娱亲可爱单纯的模样,只老老实实磕了个头,就跟着嬷嬷往小佛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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