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域大陆的第一美人——’
‘竟不似传闻中那样软弱无聊。’
九千岁轻笑。
笑却不达眼底,并且,转瞬即逝。
恢复冰冷如常的面庞,九千岁看着身旁的楚衣墨,冷声道:
“本座不是第一次提醒你,不要和本座有任何的接触。”
——哪怕是衣袖,也不行。
这语气蚀骨,熟悉九千岁的人都知晓,此时此刻的魏乾翎,是真的动怒了。
就算楚衣墨在九千岁心中是不同的,可碰到这样的魏乾翎,还是忍不住害怕了起来。
“师、师兄……”
楚衣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求饶:
“师兄,衣墨错了,衣墨下次再也不敢了!”
传闻中冷绝无情的魏乾翎,生气时的威力自然是无人能敌的。
九千岁冷漠地说:
“佛堂,净手,一月。”
“……”
楚衣墨恶狠狠地剜了林挽一眼,咬牙切齿不甘心地道:“是……谢师兄不杀之恩。”
所谓‘佛堂净手’,乃是每日用供奉在佛前的冰水浸泡双手三个时辰,连续一月。哪怕是在炎炎夏季,也能给人冻出冻疮来。
他这双手,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模样。
如今,和林挽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不过,他怎会知晓,师兄不是真正的‘太监’?这秘密,在整个圣域大陆,只应当是他和师兄知道才是!
杀了他!
杀了他!
不然他在师兄心中的份量,只会越来越重!
到最后,直接超过了他!
——楚衣墨在心底叫嚣着。
-
月上柳梢头。
人约上清苑。
玄衣白发九千岁坐在正殿中央,慢悠悠地品着一杯热茶。虽‘假太监’的身份被揭晓,可在他的身上,林挽竟看不出一分一毫的紧张之感来。
魏乾翎喝完了一杯茶。
这才徐徐开口:“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的是‘假太监’这件事。
九千岁办事一向谨慎小心,不可能是自己的人把事情给捅出去。
如果有……那便是内奸,需要及时铲除的好。
他望向坐在床上的红衣美人,对方竟也不胆怯,那双黝黑的鹿眸,就这样盯着他的脸,甚至还噙着笑意。
呦,当真不怕他?
林挽作势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头顶的凤冠,道:“这东西着实累人的很,千岁爷不考虑帮奴家摘一下吗?”
他言笑晏晏。
所以……这是在吩咐他?
魏乾翎冷嗤。
上一个吩咐他的人……此刻尸骨都不知被扔在哪里了呢。
可想起自己还有话问人家,最终还是默默地走了过去,给林挽摘凤冠。
嗯,就是有问于人而已。
仅此而已。
“爷~~~”
林挽哪里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待他过来的时候,就抓住了他的手。
魏乾翎的手,当真符合反派的一贯作风——冷的很呢。
九千岁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抽回手,再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巴掌,可手收回来……
‘滴答’。
鲜血滴落在地上,晕染出一朵罂粟般美丽的花朵。
魏乾翎瞳孔收紧,愠怒看着林挽,质问道:“你敢伤本座?”
这人身为男子,指甲修剪的圆润漂亮,绝对不可能是‘不小心’划伤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林挽就是故意的。
他揉了揉有些痛的太阳穴,如墨的青丝铺散在肩膀上,美丽灼人。
宛若柔荑的双手,轻轻抬起。
指着魏乾翎那受伤的手背,缓声道:
“爷,你也不要怪奴家。”
“奴家身娇体弱、柔弱不能自理的,又生的这样美貌,若是爷不要我,这整个凤离国的男人,还不得拼了命的把奴家抢回去……”
“把奴家做成禁、脔,关起来,不许旁人瞧见。”
“是以……奴家可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给千岁爷下了点儿能让你快活的药呢~”
-
伤口在隐隐发痒,但是却不痛。
一股从未承受过的酥麻之感,从小腹丹田之处蔓延开来。
魏乾翎蹙眉。
果真,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林、挽。”
他咬牙切齿叫着他的名字。
后者洗耳恭听。
“……这是何毒?”千岁爷叱咤风云惯了,第一次被人暗算,心里自然是、自然是……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新奇的感觉。
“哦~自然是合欢散了,不过配了点儿曼陀罗香,只要千岁爷每月初一找一固定男子交合,这种毒便不会影响您的身体。”
至于这‘固定男子’是谁,那可就不言而喻了。
魏乾翎走近。
手指,紧紧抓着林挽的脖子,手指上的力道收紧、再收紧。
林挽这身体本就身娇体弱的,千岁爷本没用什么力气,也在美人的脖子上留下几道红的触目惊心的指印来。
“你找死!”
魏乾翎动怒了。
——可那又如何呢?
“奴家……本就是将死之人,必将孤注一掷,千岁爷纵横朝堂这么多年,不会不懂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吧?”
千岁爷再次加大了力气。
林挽这次,彻彻底底地说不出话来了。
魏乾翎盯着林挽的双眸,试图从他的眸中找出几分‘害怕’的味道来。
很可惜,并没有。
林挽乖巧地任由拿捏,明明快要被魏乾翎掐死,那双手却还不听话地伸进了魏乾翎的玄衣中,上下摸索、煽风点火。
却不触及到要命的地方。
仿佛是在提醒这人——‘奴家死了又怎样?反正,有千岁爷为奴家陪葬呢。’
……魏乾翎放开了他。
大手一挥,烛光灭。
天旋地转之间,林挽已经被魏乾翎压在身下,抬头便是魏乾翎那张宛若画中才有的美丽面庞。
千岁爷的青丝落在他的耳畔,瘙痒难耐。
林挽勾唇笑了。
刚刚被魏乾翎蹂躏过,是以双唇还带着一股病态的惨白。
可这并不影响林挽的美,甚至给他更添一层‘病弱之美’。
“爷,奴家本就是你的人,所以只要是你……奴家是很愿意的哦~”
“唔——”
骚话刚说完,就被人钳制住了下巴。
魏乾翎的力气还真是大,攥的他的骨头咯咯作响。
双手被绑在芙蓉帐内床头的木柜旁,‘撕拉——’一声,火红的嫁衣被撕碎。
那曾是三百个顶尖的绣娘连夜赶工制成,价值连城,可如今落在千岁爷眼中,却只是……
不必要的阻碍。
撕碎吧。
露出你本来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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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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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挽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天的下午。
下意识地挪动身子,却发现——
他的手腕还被绑着!
该死的魏乾翎,拔屌无情的混蛋,自己爽完了便提着裤子走人,也不顾他的感受。
“公子,你醒了,奴才扶你起来吧。”
一个小太监映入眼帘。
小太监长的白白净净的,就是有点瘦弱。
“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嘿嘿笑了:“公子,奴才就是奴才,哪有什么名字,主子喜欢叫奴才什么,就叫奴才什么吧!”
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
唔……
那就叫你……
“雨露,往后你就叫雨露。”
小太监愣了愣,这‘雨露’听起来像个姑娘家家的名字呀。不过,他是奴才,主子说什么,听着就好了。
不然,不然或许千岁爷就不让他在这里伺候了。
府里那么多婢女侍卫,千岁爷偏偏选了他来伺候,这是他的服气。
“公子,奴才谢过公子赐名,不知这名字有什么含义?”
“……雨、露、均沾。”
“……”
-
“公子,您这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千岁爷他……”雨露在他身后嘀嘀咕咕的,不过到底是没把话说的太过分。
谁都惹不起千岁爷。
——除了林挽。
系统:【我还是没想清楚,你哪里来的毒药呢?万一你下手没个轻重,把魏乾翎弄死了怎么办?】
死?
不可能。
“亲亲系统宝贝~魏乾翎傻,难道你也跟着傻吗?你难道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合欢散’吗?”
那不过是他随意杜撰的毒药罢了。
也亏的魏乾翎这傻瓜居然相信。
不过倒是有普通的迷药,所以昨天晚上,魏乾翎才会如此的把持不住。
想想千岁爷昨夜的凶猛,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呢。
——系统差点儿给他一巴掌。
亲亲?大宝贝?
这也是你这个逆子能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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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乾翎果真是‘日理万机’。
自从把他安排在上清苑,已有将近一月的时日未曾露面。
不过林挽不着急,很快就要到初一了。
到时候,魏乾翎回来找他的。
魏乾翎能忍辱负重假扮太监,肯定是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会让自己出任何的差错的。
孰知——
魏乾翎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雨露跌跌撞撞跑进来,说:“公子,您的……您的父亲来了。”
-
林挽的父亲林廷,本是一个县令,因为先后把林挽嫁出去七次,看着这位美人,最终竟在胸无大志的情况下……进了朝廷,做了个礼部侍郎。
林挽甩手,“不见。”
这种爹,除了有血缘关系,倒是跟他没有旁的任何干系了。
哪知——
林廷却被楚衣墨领了进来。
只是楚衣墨净手的这段时日,那双爪子肿的像是猪蹄一样。
还缠着绷带,当真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挽不受控制地笑出来。
并且挠了挠雨露的痒穴,让他陪他一起笑。<author_say>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