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沈大人请接招(1/1)

一道闪电从镐京上空的乌云里掠过,刹那之后,一记闷雷响起,震得贺兰辞心头发颤。

苏玲珑的侍女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小声的提醒道:“小姐,一会儿可能要下雨了,我们该回去了。”

苏玲珑看着拿着剪刀仿佛要刺杀沈大人一样的贺兰辞,嘴角微微勾起,却还要皱着眉,将神态弄得无奈至极,“小辞,看这天色好像即将有一场大雨要下,我得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

在贺兰辞愁苦的目光中,苏玲珑假装歉意的笑了下,“对了,你记得把沈大人照顾好,加油哦,不要让我失望。”说完之后,苏玲珑潇洒转身离去,留贺兰辞一人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什么玩意?这个女主好像不太对劲。

男主都奄奄一息了,她竟然还想着回家!男主为什么会来这儿,不就是来找女主让女主衣不解带的全心照顾,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两人产生暧昧、心动等情形,再看看苏玲珑,跑得比兔子都快,好像男主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诚然,他贺兰辞是一颗没有保险栓的手雷,不小心炸到了男主,还波及到了女主,让女主的心路历程都改变了,变成了传说中的钢铁直女,对爱情的防范意识太强了,看到男人靠近一边跑还一边背女德。总之就一个字,绝!

可想而知,以后男主追女主的过程会有多么艰辛。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趁虚而入。他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些人都是只会按照画家设定行动的纸片人,因此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和良心上的谴责。

所以,他要给男主无微不至的关怀,让男主看到他的好,还追什么女主,追他不好吗?

咳咳,虽然他不用追,只要男主勾勾手指他就会凑上去,但还是会矜持一下的。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认定沈翊行了,谁让他长在他的审美上呢。

所以,沈翊行,接招吧!

哪怕原来的既定剧情会抹去沈翊行以及其他人的记忆,但终有一天,他,贺兰辞,会战胜剧情,将男主拐回家!

贺兰辞再一次在心中跟女主道歉:行走的雌性智慧生命体,大慈大悲的女菩萨,真的抱歉,我要跟你抢男人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更适合你的。

看着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男主,贺兰辞眯着眼,拿着剪刀一点点靠近。

在沈翊行的前襟中,有一不知名的沾染着血迹的东西露出了一脚,看着像是本书。多年看剧和漫画的经验告诉他,这东西挺重要的,极有可能是沈翊行遭受追杀的原因。

贺兰辞伸出手,刚碰到那本书的角,榻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像含着淬着毒的利刃,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手扣着他的肩膀直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满是血污的手精准的掐上了他的脖颈,用了极大的力气。

“……”贺兰辞被吓到了,整个身子紧绷,大气都不敢出,如果沈翊行身边有刀,贺兰辞觉得他会毫不犹豫的隔断自己的喉咙。

“沈、沈大人,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贺兰辞紧张地咽口水。

大概是认出了贺兰辞,沈翊行的眸子柔和下来,手缓缓松开,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贺兰辞身上靠去,头埋在了贺兰辞的颈窝处,微弱的气息轻拂过他的锁骨。

贺兰辞的身心一同颤了颤,眼中带着些许茫然,难以置信,沈翊行竟然放过了他。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去推沈翊行:“喂,沈大人,你能不能先起来,别压着我行不行?”

身上的人不动,似乎又昏死过去。

贺兰辞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不去想身体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愉悦感。若非顾忌沈翊行的伤势,他一定会将沈大人踹翻。

废了大半天功夫,他终于将沈翊行从身上推下去,利落的翻身下榻,朝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竖起了中指。

天空愈发阴沉,乌云密布,遮住了大部分光线,屋内的变得极暗,又是一记闷雷响起,紧接着哗哗的大雨落了下来,打湿了镐京的一切,雨水在极短的时间内汇聚到了屋檐处,沿着青瓦的空隙向下流着,声音极大。

就在雨水落下的前一秒,沙青拽着从皇宫里拉来的太医回了侯府,伴随着瓢泼大雨,终于到了沈大人面前。

——

为了保持光线充足,屋内点了六七根蜡烛。

盆子里是血水布巾,红艳艳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为了将沈翊行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贺兰辞废了极大的功夫。

沈翊行衣衫内外的血早就凝结成了一块一块,混着沙尘泥土,就像是胶水一般,牢牢地粘在了伤口上,哪怕是有剪刀在手,贺兰辞依旧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太医喂沈翊行吃了些药,挑破已经封住的伤口,挤出内里的脓液,重新将伤口缝合,待做完这一切,额头上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滑到了下巴。

贺兰辞细细数了一下,沈翊行身上一共有二十五道伤口,其中有二十二处刀伤,三处箭伤,而且全部集中在身体前半躯干。

虽然吃了麻药陷入最深的昏迷之中,可是肌体上的痛楚,依然让沈翊行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愧是长在贺兰辞审美上的男人,连皱眉都皱得格外好看,就像是在沉思人生问题的哲学家雕像。

贺兰辞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以至于没太听清太医的嘱咐。太医只当他是被吓到了,就连他在看到沈大人身上的伤口时也被吓到了,从医三十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情形,好在那些伤都避开了要害,所以沈大人才捡回了一条命。

“世子,沈大人这伤至少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而且不能轻易挪动,所以需要在您这儿静养。”

贺兰辞回过神:“你说啥?”

太医又重复了一遍。

贺兰辞突然兴奋:“还有这种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