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赶紧爬上车。
“站住！”
韩如水捏紧双拳，疾步走上前，仇恨的盯着司律，“司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女儿？你会遭报应的！”
司律皱紧眉，冷看着韩如水，“报应？我的确是遭到了报应。因为收养了这么个白眼狼，恶心人的东西！”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律，我诅咒你不得善终！”韩如水气得浑身发抖。
司律恨怒咬牙，“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骨子里都留着粗鄙的血。”
司律说着，猛地伸手关上车门，沉盯着司机，“开车！”
司机诚惶诚恐的点头，赶紧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在众人面前缓缓驶出。
韩如水双眼血红盯着司律的车远去，全身不规律的发抖。
浓浓的仇恨，此刻塞满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
他害死了煜哥不说，现在又来害她的女儿。
司律，你不得好死！
“糯颜，没事了，没事了，乖。”司黎川搂紧沫糯颜，双手不停的搓抚着沫糯颜颤抖不止的背脊。
沫糯颜是真的被吓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司律竟然会强迫她去打胎。
在扑进司黎川怀里的一刻。
沫糯颜除了害怕，还有浓浓的委屈，以至于她此时的状态有些失控。
李婶松口气的同时，抬手抹了抹眼泪，心疼的看着沫糯颜，哑声道，“小姐该是吓坏了。也不知道大少爷怎么想的，竟然狠心拉小姐去医院堕胎。”
“你说什么？”
韩如水双眼从司律离开的方向收回，惊盯着李婶道。
李婶微怔，看着韩如水。
“你说，司律他刚才是准备带糯颜去堕胎？”韩如水双眼似是滴出了红墨水，愤怒和痛恨将她双眼填得满满当当。
上次韩如水上门，李婶便已知晓韩如水是沫糯颜生母的事。
看到她这般。
李婶一下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遂不敢再多说什么，垂下了头。
李婶虽没回答。
但沉默就是默认。
韩如水心口被狠狠撕开一道口子，一瞬间，心疼，愤恨，怒火，如山洪般从那条口子涌进心脏。
韩如水咬紧牙根，忽地疯了似的走到沫糯颜和司黎川面前，伸手欲将紧拥的两人分开。
司黎川拧紧眉，在韩如水伸出手的瞬间，抱起沫糯颜，冷眸幽深盯了眼情绪分崩离析的韩如水，“糯颜现在情绪不稳，需要休息，我先带她回房。张姨，替我接待谢太太。”
话毕。
司黎川没做任何停留，阔步朝别墅内走。
韩如水攥紧双手，几乎将牙根咬出血。
……
二楼，主卧。
司黎川抱着沫糯颜进屋，反手关上门，并落了锁。
随后大步走到床边坐下，将沫糯颜安置在他腿上，垂眸疼惜的盯着她。
沫糯颜双眼紧闭，根根分明的睫毛却在发抖。
司黎川心尖刺痛，伸手，用指腹轻碾着沫糯颜眼角的湿润，“没事了，嗯？”
“呜……”
沫糯颜突然呜咽出声，脸紧紧贴在司黎川胸口，两片唇瘪成了一条直线。
“不哭，好不好？”
司黎川眼角一热，低头，薄唇轻贴着她的耳畔，哑声低哄。
“呜呜，我好怕，我好怕二爷……”沫糯颜眼泪开始大滴从她眼角沁出。
司黎川喉头堵塞，一时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唇，轻移到沫糯颜眼角，一点点吻着她的泪。
不知道是不是司黎川的吻起了作用。
渐渐的，沫糯颜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虽然脸色仍是苍白，可到底没再哭了。
司黎川看着她湿润的睫毛，和轻轻耸动的鼻尖，心脏闷疼。
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司黎川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脸。
沫糯颜缓缓掀起睫毛，眼眶红润看着司黎川。
“是二爷不好，让糯颜担惊受怕。相信二爷，这次，二爷绝不会就此罢休。有些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司黎川声线低沉，却够阴翳。
沫糯颜喉咙轻哽，“他是你父亲。”
司黎川冷勾唇，“可他并没有为人父的自觉！他如今都想对我的孩子下手，我若再不做点什么，将来我如何面对我的孩子？”
沫糯颜湿润的睫毛闪了两下，看着司黎川，“那你，也别没分寸。”
她可以不计较司律打她，但她不能心大的，连司律想打掉她的孩子也不计较。
而且。
以她对司律的了解。
讲道理和好好说，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毕竟。
他连他自己的亲孙子都不顾，不惜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将她赶出司家。
可想而知，他为了司清羽想将她赶出司家的决心有多坚定。
司黎川眯紧眼，眼底一道冷光一闪而过，并未接沫糯颜的话。
两人在楼上待了快四十分钟，才手牵着手从楼上下来。
韩如水早已等不及，看到两人终于出现，忙从沙发里站了起身，神色焦灼的盯着沫糯颜。
沫糯颜看到韩如水脸上的担忧，心头微暖。
将手从司黎川手掌中抽出，走到韩如水面前，“妈。”
韩如水握住沫糯颜的手，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沫糯颜双眼涩痛，伸手轻轻抚韩如水脸上的泪，努力笑道，“您这是干什么啊？我又没事。”
“……糯颜，你就跟妈妈走吧，妈妈求你了还不行么？”
韩如水泪眼婆娑，哀求的看着沫糯颜，“妈妈真受不了你过这样的日子。他司律根本不是人。”
沫糯颜摸了摸韩如水微肿的眼睛，牵着她坐在沙发里，侧身对着她，低头看着韩如水紧抓着她手的手，哑声说，“妈，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你是因为心疼我，不舍得我受委屈。这些我都明白。可是……”
沫糯颜说到这儿，抬起头，双眼润红，认真盯着韩如水，“我不能离开他。”
这个“他”，韩如水当然知道指的是谁。
“糯颜，我的傻女儿啊。”
韩如水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他们司家人对你根本就没安好心？司律那么对你。你还这么小，他就舍得……舍得这么对你，他根本就不爱你，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伯母，我很爱糯颜，自认为这个世上，没有谁比我更爱她。包括您！”
司黎川在这时开口，声线低沉，坚定。
“你别叫我伯母，我听着恶心！”
韩如水没看司黎川，只含泪心痛的看着沫糯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司家安的什么心。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在乎的只有利益。为了利益，你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司黎川压低眉。
“妈，二爷不是您想的那样，二爷是真的对我好，您误会他了。”沫糯颜急道，不想韩如水误会他。
韩如水摇头，“糯颜，你现在被他蛊惑了，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妈妈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妈。”沫糯颜很无力。
“糯颜，跟我走，行么？”韩如水凄然的看着沫糯颜。
沫糯颜难过，“妈，您是不是觉得我跟我二爷在一起，有悖伦常，丢人，所以您接受不了我跟二爷在一起，才这么反对我们么？”
“糯颜，在你眼里，妈妈是那种为了自己的颜面，不顾自己女儿幸福的人么？”韩如水苦笑。
沫糯颜咬唇，“那是为什么？您为什么这么坚决的反对我跟二爷在一起？”
“因为……”
“伯母！”
韩如水这下刚开口，便被司黎川沉声打断。
沫糯颜微楞，看向司黎川。
司黎川对上沫糯颜看过来的目光，邃然的眼眸快速掠过什么。
“怎么？这么怕我说出事实么？”韩如水禁不住冷笑涟涟，恨恨的盯着司黎川，“你们司家所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你父亲和你！”
一个害死她的丈夫。
一个又来祸害她的女儿！
看来。
在韩如水眼底，司黎川俨然已经被韩如水贴上了“禽兽”的标签。
或许，没有那件事，韩如水此刻对司黎川的看法也不会这么的极端和片面。
但是，有了那件事。
他对沫糯颜所做的每一件事，在韩如水看来，都是别有用心。
“事实？什么事实？”
就在韩如水和司黎川目光对峙时，沫糯颜不解的分别看了看韩如水和司黎川，小声问。
司黎川听话，眉心倏然紧凝。！司黎川听话，眉心倏然紧凝。
韩如水双眼微闪，虽然很想立刻就带沫糯颜走。
而带走沫糯颜最快的办法，就是告诉沫糯颜那件事。
但韩如水也深知若将这件事告诉沫糯颜，沫糯颜除了只会跟她一样，一辈子背负着仇恨的痛苦外，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而且。
沫糯颜现在怀着孩子，刚又经受了那么大的刺激。
她要是选择在这时候告诉沫糯颜，她根本不敢保证她能否承受得住。
所以尽管恨。
韩如水却做不到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不顾。
所以，韩如水并未回答沫糯颜的话，而是看着司黎川道，“司先生，我们单独谈谈吧。”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