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摸出一把纸巾，抽出一张纸，慢慢的擦着眼角的泪，擦着擦着，她轻抿着的嘴角，一点一点上扬。
“糯颜，糯颜，糯颜啊……啊……”
韩如水最后一次摔到在公路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林月溪抬眸看了眼，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慢步走了过去。！
某高速路段人迹罕至的服务区加油站内。
加油站内设超市，沫糯颜被蒙眼径直带进了超市内的储货间。
因为沫糯颜看不见，只能靠声音感知。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后，沫糯颜的肩膀猛地被一股大力握住，重重往下一摁，坐到冰凉的凳子上。
沫糯颜惊白了脸，抿紧唇压着慌乱的喘息。
“电话。”
那道诡异的萝莉音再次响起。
沫糯颜汗毛直立，“什么电话？”
“少他妈跟老子装傻！老子告诉你，老子只打算在这里停留三天，三天内我要是看不到钱，我他妈就找人轮了你，然后分尸！”
男人阴狠道。
“……”沫糯颜轻颤的抿了口下唇，说，“我二爷从不接不认识的号码打去的电话。”
“所以，你是想告诉老子，老子现在就可以把你奸杀了你是吧？”
“……你，你用我的手机打吧。手机在我上衣口袋里。”沫糯颜说。
男人对站在沫糯颜身后的男人示意了下。。
那男人点点头，俯身便要去翻沫糯颜的口袋。
“左边。”沫糯颜道。
男人一顿，盯了眼沫糯颜，走到左边，从她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直接打开手机，“密码。”
“0708.”
七月八号，是司黎川的生日。
男人解锁。
“通讯录第一个就是我二爷的号码。”沫糯颜尤其配合。
男人点开通讯录，看了眼第一个联系人——。
因为通讯录自动按英文字母排序的。所以沫糯颜在司黎川备注前加了个“a”。
“老大，现在打么？”那男人看着坐在沫糯颜对面不远的男人。
男人眯眼，哂笑，冲那男人使了个眼色，“打呗。”
那男人勾勾嘴角，拇指指腹在司黎川的备注上停了几秒，挪开了。
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通讯录，挑了个已经注销的号码拨出去。
随后，男人打开免提。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沫糯颜，“……”
“空号，怎么可能？不可能啊。”沫糯颜轻提气，沙哑着嗓音道。
那男人眯眼，看向沫糯颜对面的男人。
男人阴森扯唇，忽然站起身，走到沫糯颜面前，一把抓住沫糯颜的头发，“臭婊子，你他妈敢耍老子？！”
沫糯颜头皮被他揪得生疼，冷汗一下冒了出来，白着唇道，“我没有耍你，那的确是我二爷的号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拨出去是空号。你，你先给我松绑，我来打。”
“你的意思是，我他妈两个电话都不会打是么？”男人说着，揪着沫糯颜头发的力度更大。
“嗯……”
沫糯颜闭紧眼，痛到眼泪都出来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如果你们没有弄错，那确实是我二爷的号码，我没骗你。”
男人呲笑，松开沫糯颜的头发，“我姑且信你一次。既然你二爷联系不上，那就想个你能联系上的联系方式。”
沫糯颜想了想，说了珊瑚水榭别墅的座机。
却不想，虽不是空话，这次却是无人接听。
“怎么会，啊……”
沫糯颜还没说完，左脸便重重挨了一巴掌。
沫糯颜不备，痛得当时就叫出了声。
“你mlgb，你耍着老子玩儿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男人抓着沫糯颜的脖子，狠狠道。
沫糯颜被那一巴掌扇得，好一会儿才缓过气，肿着左脸，眼睛转向那男人的方向，嘶哑着嗓子道，“事到如今我何必骗你们。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在你们面前撒谎，我不怕死么？”
男人眯眼，低哼一声松开沫糯颜的脖子，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是再联系不到人，哼，老子就把你大卸八块了喂狗！”
沫糯颜双唇轻微的颤抖。
除却司黎川和珊瑚别墅的联系方式她记得以外，就只得老宅的座机号。
可是，如果打到老宅，太爷爷势必会知道。
太爷爷一把年纪，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沫糯颜想到司阳，想到司黎川，眼泪便有些控制不住，不一会儿，便将她眼前蒙着的黑布浸湿了。
“老子没时间跟你耗，快说！”
男人狠厉催促。
沫糯颜毫无办法，她总不能将希望期翼与这些凶狠的歹徒最后会良心发现放过她。
所以沫糯颜现在除了将老宅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们，她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和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
于是。
沫糯颜用力咬了口下唇，那一下，几乎将她的下唇咬出血。
……
彼时，司宅。
莫寒烟一早便过来了。
莫寒烟过来时，司黎川在书房跪了一宿刚从书房出来，两人还打了个照面。
事实上。
自从司黎川主动约她之后，除却这次，两人几乎没碰过面。
看到司黎川时，莫寒烟内心澎湃，全是对他的痴迷和爱恋。
可面上，她却保持着端庄和冷静，仿佛，她真的已经放下了对司黎川执念。
司黎川看到她，冷眸内没有半分波动，甚至招呼都没跟她打。
莫寒烟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随后。
司黎川陪司阳去了老宅花园，许是有事商量。
司律以及在司清雪房间里的玉可儿和司清雪一直没出来。
司清羽也是知道莫寒烟来了，她才从自己房间出来，下楼到了客厅。
司清羽心情不好，所以莫寒烟一直在耐心开导她，关心她。
直到九点过。
司清雪方搀扶着憔悴的玉可儿从房间出来，下了楼。
两人下楼后不久，司律也从房间出来了。
玉可儿看了眼司律，眼眸里一汪死水。
五人在客厅里坐了片刻，谁都没开口。
作为外人的莫寒烟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气氛有些凝窒。
进十点，司阳和司黎川回到堂屋。
司阳看到沙发里坐着的，神色坚冷的玉可儿，双眼便是闭了闭。
司黎川和司阳坐在沙发的一刻。
玉可儿哑声开了口，“爸，我想早点把这件事办了。”
司律双眼浮动，盯向玉可儿。
司阳也看着玉可儿，不过没说话。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玉可儿微微沉默，道。
司阳低下头，周身透着一抹衰败。
与玉可儿呆了一夜，司清雪什么话都说尽了，可玉可儿心意已决，所以这会儿，司清雪除了叹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玉可儿吸气，看向司律，“走吧。”
司律捏紧双拳，一双眼慢慢瞪大，盯着玉可儿。
玉可儿将他眼底的愤恨和怒意看得真真的，嘴角不由划过一抹冷笑。
这个男人，她是真的爱过，深爱过。
而他呢。
也不是没有对她好过，也不是，没有像对柳絮姿那样热情过。
现在的玉可儿，只叹，男儿心易变。
直到现在，玉可儿才明白。
一个男人曾对你很好很好过，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狠狠伤害你，用你想象不到的残忍方式。
玉可儿对司律的心冷了。
她不恨他，因为恨只会让她活得狭隘痛苦。
但她，也绝没有办法继续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玉可儿从来没对离开司律这件事如此迫切，渴望过。
哪怕。
因为跟他离婚，她净身而出，这个婚，她也离定了！
经常看到一句话。
人的心不是慢慢变冷的，而是突然就变冷了。
而一个决定，也不是慢慢决定的，而是突然，就决定了。
且，永不会回头，不会后悔！
“你确定么？”司律声线沉哑，晕着止不住的怒火。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说笑么？我有那么闲？”玉可儿道。
司律便一下子冷笑出声，“好，好，离婚是么？那就离！我不信我司律没了你玉可儿活不下去！”
“祝你越过越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玉可儿淡淡说。
司律，“……”
恐怕心里已经被玉可儿这句话气得吐血了。
“妈，你真的决定要跟我爸离婚？”
司清羽直直盯着玉可儿，眼神认真。
玉可儿看向司清羽，冷漠的眼眸转过一抹不舍，“嗯。”
司清羽想了想，说，“既然这样，你跟我爸离婚后，我跟我爸。”
玉可儿，“……”脸刷地白了！
“司清羽！”司清雪万万没想到，司清羽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她没心肝么！？
司黎川亦是蹙了眉。
司阳深深闭上双眼，牙龈咬死了。
司清羽低哼，毫不在意，嘟囔，“反正她也不在乎我。如果真要离婚，我就跟我爸。”
玉可儿双唇含紧到发白，盯着司清羽的双眼通红。
她提出跟司律离婚，便已然想得很清楚。
司家的孩子她一个都带不走，而且，她也没想带走。
毕竟孩子们都大了，都有各自的事业，又非嗷嗷待哺的婴孩，这几个孩子跟谁都无所谓，只要偶尔去看看她就行。
却不想……
玉可儿这几日哭得多，这会儿看着司清羽的脸，竟是一滴泪都没有。
她没说什么，起身，朝堂屋外走去。
司清雪狠瞪了眼司清羽，忙起身追了出去。
司阳在这时哑声开口，“黎川，既然你母亲已经决定了，你便去安排吧。”
“……嗯。”
司黎川攥紧了紧拳，旋即松开，最后看了眼司律，拿出手机朝堂屋外走。
司黎川到院子里打电话时，司阳扶着沙发把手起身，朝二楼走了去。
司黎川亲自出马，不到半小时，便安排好了一切。
随后，司黎川和司清雪送司律和玉可儿去了民政局。
司阳则去了二楼书房，再未出来过。
整个客厅，便只剩下司清羽和莫寒烟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