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雪与几个小家伙说话的空隙，转头看了眼沫糯颜。
却见沫糯颜换下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装扮。
司清雪愣了愣，“糯颜，你要出去？”
沫糯颜点点头，走到励远三儿跟前，挽唇说，“今天下午，你们跟妈妈一块出门走走怎么样？”
“去哪儿？”
翎御一听要出门，有神的大眼一亮，响亮亮道。
沫糯颜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妈妈带你们去见奶奶。”
司清雪，“”
“奶奶？”翎时歪头。
“嗯，就是你们爸爸的妈妈，奶奶。”沫糯颜说。
“噢。”翎时点头。
“我也要去？”励远默了几秒，抬起小脸看沫糯颜。
沫糯颜心头微动，伸手牵起励远的手，温柔说，“当然啊。你是爸爸的孩子，去见爸爸的妈妈自然少不了你。”
励远薄薄的唇抿了口，看着沫糯颜，点了点头。
沫糯颜弯起眉眼，盯着励远看了会儿，方转头看向愕然坐在沙发里的司清雪，笑道，“走了。”
司清雪用力吸了口气，从沙发里站起身，犹疑的看着沫糯颜，“糯颜，你认真的么？”
沫糯颜毫不犹豫的点头。
司清雪眼球狠狠一热，上前，伸手抱住沫糯颜，“糯颜，谢谢！”
沫糯颜没说什么，只伸手抱住司清雪的背抚了抚。
四十多分钟后，一行五人到达了老城区玉可儿所在的四合院。。
刘美芸正拿着扫帚扫院子里的落叶，咋看到司清雪带着沫糯颜和三个孩子出现在大门口，惊得立在当场，盯着沫糯颜都忘了说话。
沫糯颜看到刘美芸，对她笑了笑。
司清雪牵着励远和翎时跨进门槛，朝刘美芸走，视线扫了眼玉可儿的卧房，压低声音说，“刘姨，我妈呢？午睡了？“
刘美芸大弧度提了口气，只看了眼司清雪，目光便直直锁着牵着翎御朝这边走来的沫糯颜，讷讷说，“夫人午睡已经醒了，现在佛堂。”
司清雪顿时头疼，双眼转向佛堂所在的方位。
自从玉可儿知晓司清羽是司津和柳絮姿的骨肉，而自己的亲生女儿“胎死腹中”，大受刺激，回来没两天，又是请道士做法，又是请风水大师看方位，最后直接挑了间房间改成了佛堂，诚心礼佛。
说什么从今往后她要一心向佛，不再理尘俗之事。
更夸张的是，她说她现在已经是个出家人，出家人没有亲人
所以玉可儿现在看到司清雪都是叫她女施主！
司清雪已经快被玉可儿折磨得精分了！
沫糯颜这时走了过来，娉婷站在刘美芸面前。
刘美芸虽在丈夫赵铭那儿知晓沫糯颜还活着，但这么久以来，她还没真正跟沫糯颜碰过面。
所以当真真实实看到沫糯颜时，仍觉心头震撼战栗。
“刘姨。”
沫糯颜对刘美芸微笑。
刘美芸吸气，眼圈微红了红，“小小姐。”
沫糯颜伸手握了握刘美芸的手臂，低头对励远翎时翎御说，“这是刘奶奶。”
“刘奶奶。”
励远翎时翎御乖巧看着刘美芸道。
刘美芸看着这三个萌帅漂亮的小家伙，心头难免荡起些些感动来。
“妈她一般要在佛堂待多久？”
一行人搬了凳子椅子坐在院子里，盯着佛堂看。
司清雪愁闷的捏着鼻莫，“一待就是三五个小时。”
三五个小时？
沫糯颜皱眉，转看向司清雪，“那岂不是要晚上才出来？”
司清雪放下手，长长的叹，苦笑道，“这算什么？有时半夜三更就起了。”
“啊？”沫糯颜盯着司清雪。
“母亲大人现在是争分夺秒的礼佛，不分昼夜。”司清雪皱紧眉，低低说。
“夫人心里有恨有怨也有愧和痛。”
刘美芸端着水果出来，放到小桌上给励远三儿吃，听到司清雪这般说，忍不住开口叹道，“当成宝贝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是毁了她幸福的女人生的也就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被告知没出生就没了，换谁都受不了这刺激。”
刘美芸低头看司清雪，“夫人最近许多行为都很难让人理解，可细细想，却也都能体谅。夫人礼佛，无非是为四小姐。”
司清雪目光倏地飘茫，眼球里也慢慢起了层红，嘴唇轻颤了几下，哑然道，“我爸和爷爷将这件事瞒得太好了，就连我和大哥都不知道司清羽其实他们对我妈真的太残忍了。”
“这件事总也怪不到老爷子头上。老爷子能怎么办呢？”刘美芸摇头。
“是啊，我爷爷有什么错。错的是我爸！”司清雪勉强扯扯嘴角，“可是，错的人却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刘美芸看了眼司清雪，在心里叹息了声。
沫糯颜盯着佛堂看了片刻，突然看着励远三儿说，“我们去找奶奶吧。”
司清雪和刘美芸同时看向沫糯颜。
沫糯颜从椅子上站起，眨眼看励远三儿。
励远抿抿嘴唇，从凳子上站起。
翎时翎御便也跟着梭下凳子。
沫糯颜带着励远翎时翎御朝佛堂走了去。
司清雪无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轻蹙着眉，紧盯着沫糯颜四人。
沫糯颜走到佛堂门前，低头分别看了看励远翎时翎御，方伸手叩了叩门。
叩门后三四秒，沫糯颜都没听到从里传出任何声响，才道，“妈，我是糯颜。”
沫糯颜说完，屋子里依旧半点声音也无。
沫糯颜眼睫轻闪，说，“妈，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我进来了。”
玉可儿还是没出声。
沫糯颜也没含糊，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门一开，浓浓的香火味从里飘了出来。
沫糯颜含唇，视线在里扫视了遍。
屋里的四壁都贴着佛像，大约也是有讲究的。
而玉可儿就面朝金身佛像跪着，一身的素净，一手拿着佛祖一颗一颗的拨，一手举着，虎口处也挂着一串佛珠。
她闭着双眼，嘴唇轻轻蠕动着，似是在念着什么。
沫糯颜还比较镇定。
励远三儿已经看傻了。
大约都以为自己在寺庙里，或是在看古装电视剧。
沫糯颜用眼神示意励远三儿保持安静。
励远翎时翎御都对她点点头。
沫糯颜才抬步跨了进去。
励远翎时翎御也跟着笨拙的走了进去。
沫糯颜走过去站在玉可儿身边，低头看玉可儿。
见玉可儿始终闭目念佛，面容安静，仿佛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进来般自若。
沫糯颜眼皮轻合，扫到玉可儿旁边的蒲团，便曲腿跪了下去，看着她小声道，“妈“
“”玉可儿甩都不甩她。
沫糯颜盯着她，一眨不眨的。
励远翎时翎御站在玉可儿和沫糯颜身后，三脸蒙圈。
接下来没有十五分钟，也有十分钟的绝对静止状态。
沫糯颜保持一个姿势盯着玉可儿。
玉可儿也保持一个姿势没变过。
励远三儿已经被两人征服，坐在了地板上。
已经快六月，倒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