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泽感激妻子不计前嫌,不仅不怨恨他,还敞开怀抱与他温存,再想想这几日过得凄苦日子,愈加觉得寄眉重情重义,与别人不同。砚泽脱了靴子上炕,与她对面而坐,可惜今夜无当空明月,不能借月光看清彼此。

他抚摸着她面庞的轮廓,内疚的道:“你眼睛真是因为我又磕碰了一下,才好的吗?”

她低声苦笑道:“我还能骗你么。因为你失明了,又因为你复明,大概是天意吧。”说多错多,她环住他的脖子,引他的注意力去别的地方:“今早上生你的气,我说了几句重话,但你明白,我眼睛好了,最想见你一面,结果你就真来找我了,这或许也是上天的安排。”

“这可不是什么上天的安排,是我自己的安排。”砚泽不想把功劳归给老天爷:“反倒是老天爷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行路艰难,否则早就到这儿了。”慢慢倾身压倒她,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去解她的衣裳,嘴上不忘叮嘱:“一会忍着点,不许出声,叫你娘听到了就惨了。”

寄眉佯作惧怕的颔首:“她一定以为你翻墙进来欺负我,真要打你一顿了。”

“……”姑姑那里,他是不指望了,但他好歹答应姑父给县里捐银子,他老人家对他态度如何?砚泽心虚的问道:“你爹呢?一县县令总不至于不明事理的打女婿。”

“可不好说。”她笑道:“家里的事,我爹从来都听我娘的。咱们两个的事发生在后院,所以我娘说了算。”

他深吸一口气,在她嘴唇啄了下:“可怜你了,为了掩护我,一会得忍着不出声,不像在家时那么痛快了。”

寄眉不满:“我在家时也没出什么动静呀。你再胡说,我可不从你了。”说着,略作挣扎。他忙赔笑脸说好话:“我胡说,我胡说,咱们眉儿最安静了。”两人在炕上搂抱着说话,本就容易发热,加之情动,寄眉只觉得脸上发烧,不等他动手,自己扯着领口透气。

砚泽更专注于下面,像怕她跑了似的,把裙子褪掉,扔到一旁,又去解她裤子,直到褪了个干净,露出两条细白的腿,摸着她光洁修长的双|腿,他心里有底多了,下面扒光了,她想不从也不行了。掰开她的腿,埋首在其间,才伸舌舔|了下,他就嘿嘿得意的笑道:“看来不用我帮你了,你早准备好了。”

她吟哦,捂着脸便要爬走:“讨厌!你走吧,我不留你了。”他忙抱住她,笑嘻嘻的在她耳畔道:“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都不生气的。”她撅嘴皱眉道:“以前我眼睛看不到,什么都不懂。”他觉得有趣,笑着追问她:“那你现在懂什么了?”她羞答答的扭身道:“明知故问。”

虽然看不清妻子的神态,但凭娇憨可人的声音想一想,一瞬间就觉得浑身酥|麻,晕乎乎的仿佛丢了魂。忍了几日,如今美人在怀,没心思周旋了,一边亲吻她的樱|唇,一边脱她上襦,待把人剥光压在身下,又恨自己没多生一双手,能尽快把自己衣裳也褪净了。

两人肌肤相亲,寄眉只觉得身下一股热流,双|腿不由得夹紧,口中无意泻|出一丝娇|吟。砚泽含|住她的耳|垂:“嘘——别出声。”她做错事似的低声道:“嗯,我不出声了。”他怕她在进入的时候再出动静,便封住她的唇,一手压低她一条腿,露出中间的柔软处,身子一挺,进入她身体内。

寄眉一身酥|麻难耐,盼着他快些抽|送,但又怕他不管不顾,她受不了。他缓缓进出,片刻后,他觉得她不会再低吟了,才离开她的唇,小声道:“乖眉儿,忍着点。”她细若蚊蝇般的娇|哼了两声,紧|咬住牙关。

她还是觉得体内空虚,忍不住迎合他,他送的瞬间,她挺身相迎,渐渐的又体力不支,彻底瘫软在他身下,一味享受并不迎送他了。可砚泽欲|火被她勾起来了,再熬不住轻推慢送的节奏,按住她的腰,狠狠抽|送,她只感觉无比充实,酥|麻一点点积累着,攀升到顶点,腾地炸开一般流向全身,才稍微回过神来,又一股灼热洒进体内,她使劲咬住唇吟,然后软|绵绵的伸出手抱他,与他吻在一起。

稍作休息,她低声问道:“你天亮就走么?”砚泽吃着她的唇,无奈的道:“不走也不行啊,事情再没进展,等哪天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就大难临头了。可惜,全无头绪。”

“……既然没有头绪,你想过没有,咱们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寄眉道:“孩子的生母没有按信上说的投河自尽,她极有可能还活着,你四下派人打听,她知道你关心那孩子,更加安心的躲藏起来。你把孩子的消息藏起来,她不知孩子的死活,说不定会忍不住自己跳出来。”

“如果时间宽裕,倒是可以试试。但现在,姑姑和姑父等着跟我要说法呢,我不拿出令他们信服的说法,他们也不许我登门见你,我总不能次次偷偷溜进来见你。哪像夫妻,倒想偷情。”

寄眉晃了晃他的胳膊,娇|声劝道:“我是你的,还能跑了不成?!只要你心里有我,害怕分开一段日子么?你那次贺寿,前后走了一个多月,也没见你忘了我。我相信你,你怎么还不信你自己了?”

砚泽皱眉道:“眼下也确实没别的法子,就试试守株待兔罢。或许真是内贼害我,外面的人不会想出这么下作的办法恶心我。”

“其实你还算走运的。你想呀,如果跟那孩子一起包裹的,有你贴身物件,你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赞同的点头:“这么说,算计我的人,虽然知道我爱玩的性子,却还没法跟我走的太近。”否则从他身上得了玉佩香囊之类的东西塞到婴儿身上,他想不认都难。

“相公,你说或许是内贼,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她眯起眼睛,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你想想看,放孩子那天还是小雪天,虽说不是数九寒冬,但也很冷了。那女子放孩子的时辰掌握的好,如若没被门子发现,那孩子就冻死了。我看呐,暗中有咱们自家人安排。”

砚泽思忖道:“没错,一个女人未婚生子绝不容易,没人帮她藏掖,她寸步难行。”

“……不管怎么说,孩子的母亲这会一定整日以泪洗面,惦念自己的孩子。如果她这时突然听不到孩子的消息了,你猜她会如何?”寄眉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在丈夫耳边低语道:“……你按我说的办,试试能不能引蛇出洞。”

他愣了下,略显惊喜的道:“或许是个办法。”把妻子搂在怀里,亲昵的笑道:“想不到还有你替我出谋划策的一天。就知道你聪明,所以识字算账,对你来说,肯定不在话下,你就别担心了。”

她瘪瘪嘴:“我可不聪明。小时候听我爹说他审过类似的案子,一个女人的孩子没人拐走了,结果这个女人想方设法,混进买孩子的人家做了奶妈,与自己的孩子朝夕相处。”他可以认为她明事理乖巧懂事,最好别觉得她聪明。

砚泽低笑道:“这几日过的生不如死,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翻过她的身子,叫她脸朝下趴好,伏在她背上,在她耳畔道:“……欲|仙|欲死……”热气喷到她耳朵里,她登时身子一软,娇滴滴的低吟道:“你轻点,人家没力气了。”

他也怕闹的太厉害,明早起不来,又要了妻子一回后,两人乖乖的相拥而睡。他原本就赶了一天路,晚上又没闲着,一夜操劳,早晨睡的深沉,醒不过来。寄眉推了推他:“砚泽,起来了。”他迷迷糊糊的把她搂在怀里,又要继续睡。

她挣开他的胳膊:“相公,天亮了!”干脆捏住他的鼻子,等他自己憋醒过来。果然,很快砚泽就睁开眼睛,见她捏着自己鼻子,气的发笑,就来扑她:“捣鬼是不是?看我怎么罚你。”

“别闹了,天亮了,你该走了。”寄眉衣裳都给他拾掇好了,一股脑塞在他怀里:“一会我爹娘起了,发在你在我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砚泽把衣裳撂在一旁,笑眯眯的瞅着她:“天亮了,快好好看看我吧。”

她笑道:“我比你醒的早,已经仔仔细细的看过你了。”撇撇笑道:“你睡着了,比醒着好看。”

“……”他道:“我不信,你再好好看看!”说着就把脸往她眼前凑,其实是没皮没脸的来亲她。

寄眉咯咯笑着躲开:“你不走,我可走了。”

他赶紧一把拉住她:“眉儿,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罢,咱们现在就趁你爹娘没发现前,偷偷溜走。”说完了,自己忍不住嘀咕道:“咱们是正经夫妻,怎么说的像私奔?”

她推开他的手,为难的道:“还是不要了。我跟你走了,我娘万一追上门去,闹到老爷子那里,大家都不好过。”轻轻抱了他一下:“你还是赶紧回去把孩子的事查清楚,再回来堂堂正正的接我罢。”

砚泽不情不愿的开始穿衣裳,相处时越甜蜜,分别时越痛苦。寄眉贴心给他理了理衣襟,牵着他的手到门口,踮起脚在他唇上轻吻了下:“记得来接我啊。”说完,探头见院内没人,把丈夫往外一推:“快走吧。”

他不愿与妻子分离,可怜兮兮的一步三回头的瞅她,终于一咬牙,赶紧走人了。到后门,见金翠穿得棉猴似的在那等他,手里拿了把扫帚,他不解的问:“你在这做什么?”

金翠道:“等您走了,我把地扫扫,留下脚印会惹人怀疑的。”

砚泽干脆把钱口袋解下来都递给金翠了:“亏你细心,好好干罢。”说完,打开门出去了。金翠等他走了,一边关门一边自言自语的道:“我哪有这细心,还不是少奶奶吩咐的。”说罢,抡起扫帚,风风火火的打扫起来。

快要收工时,突见眼前多了一双皂靴,她抬头见是梅之项,咧嘴嘿嘿一笑:“起的蛮早啊你。”

沈向尧外头不解的道:“你起的才早,你好勤快啊。”

金翠揉着肚子道:“昨夜吃多了,消消食。”继续低头扫地。

沈向尧觉得蹊跷,径直开了后门,见雪地上有车辙痕迹,他冷笑一声,折返回来对金翠笑道:“那你慢慢消食吧。”说完,飘然而去。金翠杵着扫帚,瞅着他的背影暗自嘀咕道:“他今天这是怎么了?给人感觉冷飕飕的。”

待她打扫完毕,回少奶奶住的厢房打水伺候她梳洗,见少奶奶懒洋洋的躺在炕上,金翠上前道:“您起吗?不起的话,您脱了鞋继续睡罢。我回夫人去,就说您身子不舒服,今天想歇着。”

寄眉撑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有人发现大少爷了吗?”

金翠摇头道:“没有,他走那会,老爷夫人都没起呢,其他人也都还在屋里忙活,地已经扫过了。扫地的时候,看到梅之项了,我跟他说我在消食呢。”

“梅之项……我爹想收成干儿子那位?”寄眉杵着下巴道:“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我以前眼睛看不到,听声辨人。如今眼睛恢复了,耳朵却不怎么好使了。唉,一定是砚泽说他奇怪,我受他影响,结果就看人家梅之项不顺眼了。”

金翠结舌:“您觉得梅之项的声音耳熟?我……我……”她吓的心咚咚乱跳:“我还看他眼熟呢!”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普照寺!那位帮咱们的沈公子,我觉得他像那位沈公子。”

“……”寄眉一愣,在普照寺遇到蜜蜂袭击,她当时吓傻了,模糊记得有个人帮了她们,如今金翠一提醒,她猛然想起来了:“沈向尧?对对对,声音很像很像,我就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

长得像,声音也像,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罢。

寄眉吃惊的道:“他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