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世间所取,必付出代价,雄心虽值得拥有,却非廉价之物-–

也许等了很长时间,也许只是几秒钟,张运然仿佛才回神一样,仓皇的站起身,片刻后又坐了下来,像是有些手足无措般抓抓头又松松腿。

“你怎么像是被跳蚤缠上的样子?”林瑾笑嘻嘻道,手掌心撑着侧脸,“那个女孩你觉得她是故意的?”学过一些心理学,张运然之前看那个女孩的神情从一开始的保护变得有些厌恶起来,这种反差绝对不会突然改变,除非他知道了一些可以改变他观点的事。

“一个女孩怎么会随身携带木棍这种不是很常见的武器,而且我也看过凶案现场,那里很特殊,”想了想,他喃喃道,“有很多零零散散摆放的竹子和棍子,而且那个老板说这些东西是最近才叫人堆到那里的,距离公交车下站的地方有很多岔口,她为什么要选择最远的那条,还是人最少的,那时候拉拉扯扯已经有很多人围观了,带到偏僻的地方方便行事,是这样吗?”

最后几句话近似于自言自语,可惜林瑾没有专注于这个问题。

看着开始神游的张运然,林瑾打扰的发出类似于冷淡的声音道,“她和被害人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张运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住的地方虽然很近但是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而且她自从上了Z大就很少回家,被害人又是一个无业游民,如果不是这个案子,或许还没人知道他们居然是街坊邻居。”张运然耸了耸肩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有些人作案不需要什么理由,或许只是为了开心,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杀戮欲望,谁知道这鬼地方隐藏了多少扭曲的灵魂。”林瑾转了转椅子,仰头微微眯上眼,说话也变得有内涵起来。

“你现在可真有文艺范,”张运然抽了抽嘴角,虽然话是听的懂,但是毕竟这种没有理由就杀人的杀人还是很少的吧。

“不过,听你的口气,也赞同我说的话?”

摆了摆手,林瑾抿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你不要误会,我可从来没说过怀疑这两个字,我只是顺着你的思路来。”

“是吗,那你怎么最后没有送她回去,以前遇见这种事,你不是一向很积极的,想要探索别人的房间装扮吗?”

看到林瑾笑容变得僵硬,张运然笑的更加开心,他一向是最了解他的人,“唔,也不知是谁说的一个人的房间装饰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

“我已经让宋荀茴帮我检查一下了,毕竟如果是我过去的话,她恐怕还会有一些戒备。”林瑾面无表情道,他从来都不会相信一个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话,无论到底是不是真话,一个所谓的侦探总要具备自己的判断力。

“你还真是够狠的,”那个女孩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觉柔弱无比,相处下来性格也是很讨喜的性子,之前张运然看林瑾态度缓和,还真以为天上下红雨了,出奇迹,原来还是没看走眼。

“你不也一样?”林瑾和张运然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他们以前在美国破过的案子用几个手指都数不清,其中最有名的木偶杀人案主角也是一个看上去柔弱万分的女人,脸色苍白几乎以为下一刻她就会昏倒,可就是这样的年轻漂亮,走在路上别人都会多看两眼的美国女人,犯下了当时震惊整个纽约市民的剥皮案。

手法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专业,可她只是一个文凭只有小学毕业的女人,被抓时,那种镇定自若,仿佛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的笑容,让人心惊胆战。

“女人是这个世界最恐怖的生物,因为你不知道那些平时可以任由别人欺负的女人会不会在下一刻咬断你的脖颈,直至你窒息而死。”

“美国木偶案那女人最后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张运然可怜巴巴的凑到林瑾旁边,当初记者围成一个包围团,他被隔开几米远,而那种贴近耳边的喃喃自语大概只有林瑾一个人能听见。

“闪光灯的声音太响,我也没听清,而且那是我第一个案子,心慌意乱的,脑子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林瑾朝张运然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挑了挑眉,张运然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那时候林瑾才十八岁能够破案就已经是侦探史上的一个奇迹,更不用说和一个变态的连环杀手正常对话。

“变态的女犯人应该没有那么多吧,”张运然神经质的自言自语,“我记得美国有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吃人案的主角都是男性对吧,女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制服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当然,这一点也避免了很多案件的发生。”

“那些女人犯的案可比那些男的要恐怖一万倍,千万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要知道记仇是每一个女人的天性。”林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惆怅的叹口气。

张运然的小组里只有一个女人,想了想之前出租车司机杀人案和雨夜杀人魔,距离那些案子已经过了好几个月,有时候宋荀茴还会给张运然使脸色,果然女人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